时光如梭,距离中考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朱清的案子还压在公安局调查取证,短时间内还走不完法律程序。
易潇决定代杜灵中考,在考前两周拼命复习中考科目,还要随时配合警方调查取证,一来二去,每天也累得头沾枕头就睡。前世是个学霸,可这一世还真没信心考好中考。
赵警官每次叫易潇去公安局配合调查后都会亲自送她回学校,不过每次赵警官都把车停在离学校一千米的地方,再目送易潇离开。
易潇懂得赵警官这样做的用意。如果有人看到杜灵和警察密切接触,稍微联想就会猜到杜灵是受害人。朱清的案子里,除去一开始因司强砍人而暴露出王娜是受害人以外,其他四名受害人的个人信息被保护得很好。连易潇都不知道其他三个受害人是谁。
能看得出,赵警官在处理这件事上格外小心,就像对待自己女儿一样对待每一位受害人。
易潇从心底里感谢赵警官。
唯一不幸的是王娜。
王娜再也没有来上过学。听赵警官讲,王娜父母也是从农村来城市打工的底层人员,事情曝光后一家人天天受记者骚扰,久而久之邻居也开始指指点点。一家人忍受不了,只好迁徙到另一座城市,改头换面重新生活。
不过,王娜是本案最重要的证人,仍处于警方的保护之下。王娜之前给女民警看过她使用的验孕棒,显示她已经怀孕;后来警方又带王娜到医院检查,确认其怀孕后,正式将王娜作为重要证人保护起来。
警方安排六月底给王娜做胎儿DNA检测,只要DNA对上了,朱清强-奸王娜一事人证物证俱全,就可以移交检察院审查起诉了。
易潇听后十分惋惜。如果当初司强能冷静一点,那么王娜本可以避免这所有的一切。
至于司强,今年十五岁,虽故意伤害朱清,但未致其重伤或死亡,根据刑法规定减轻处罚,被送进了少管所。
……
少了朱清这团阴霾,易潇的生活十分简单快乐。
每天只需要和最单纯的知识战斗,而不用面对这世上无数险恶的人心。学校果真还是最纯洁的地方。
易潇准备中考时成天坐在教室里不出门,久而久之身体受不了。后来有一次吃晚饭时间路过篮球场,正好遇见陈然和学校里其他几个男生在打篮球,易潇霎时来了兴致,加入其中。
陈然单手抱球,撅了张嘴,看看杜灵又看看身后的队友,问:“你确定要加入我们?”
“是。”
易潇上一世读大学时用两年时间到部队训练,也算是经历了军人的洗礼。那时候学校很多人都说一个女孩子家家去部队那种地方做什么,还有人说易潇是为了保研才去部队。
不管其他人怎么说,易潇毅然决然,两年后,她由当年的娇软系花摇身一变巾帼英雄,英姿飒爽,成了学校的传奇人物。
在部队那会儿易潇就喜欢打篮球,所以现在看到篮球更有玩起来的冲动。
陈然目光炯炯,篮球撞击在地面砰砰作响,荡漾着青春独有的尘土飞扬。
运球,过人,带球上篮……易潇打篮球的动作完美流畅,堪比专业级别选手。在场所有学生都要惊掉下巴——只知道这杜灵学习好,哪里知道她打篮球都如此强?
陈然对杜灵又刮目相看三分。
运动过后,陈然递给杜灵一块毛巾,两人一边擦汗,一边并行走在校园里。
松柏树上的知了喳喳作响。陈然侧头,易潇鼻尖上的汗水映入眼帘。那颗圆圆的小水珠顺着鼻翼一路流到嘴唇,沿着唇周滚了半圈,最后停在下巴上。
许是大汗淋漓的原因,陈然脸烫烫的,一会儿收回目光,一会儿又忍不住看过去。
原来……杜灵五官这么可爱的吗?
尤其是运动过后她的皮肤泛着健康年轻的光泽,整个人像沐浴过阳光似的活力无限。
年轻的男孩不知道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陈然啧了下嘴,脑海里反反复复想的都是一个词——
好美。
“你在看我?”易潇眼角蔓开笑意。
陈然蓦地侧过头去,脸红到了耳根子,半晌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字。
易潇忍着笑,伸手把毛巾搭在陈然肩上:“谢谢你的毛巾。”
“……不客气。”
易潇抿抿嘴,话锋一转:“陈然,你以后想做什么?”
“我想进国家田径队,想参加奥运会。”
“为什么呀?”
“因为……”陈然动了动喉结,双手不知所措,只好放在腰间,“有个朋友特别喜欢刘翔。我也想成为刘翔那样厉害的人,想让她看见我在出现在奥运赛场的样子。”
易潇听闻后低垂了眼眸,不免有一丝失落。
原来陈然早已心有所属啊……
不过很快回过神来,拳头落在陈然的肩膀上给他加油打气:
“祝你成功。”
第8章 8.性侵学生男老师(八)喝酒。
备考的时光短暂又漫长,一晃眼就到了大考的日子。
杜灵的父母是A市周边农村的农民。两人勤勤恳恳一辈子为的就是把女儿培养成大学生,在中考这么重要的日子自然不会缺席。两口子把老家交给亲戚看管,在考点附近订了一间三星级酒店,陪女儿考试。
杜灵的父母看上去就是老实人,杜灵听话又孝顺,上一世受到朱清性侵后也不敢向家人说,怕他们伤心难过,只好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可杜灵不知,她跳楼自尽后整个家都失去了主心骨,父亲一蹶不振,母亲甚至一度寻死。
这一世,易潇和杜灵父母相处的几天里深切感受到了来自父母的最朴实的爱。大热天的,易潇一出考场,就看见满头大汗的父亲笑着冲上来迎接她;一家三口住一个标间,两口子挤在一张一米二的小床上,把另一张床让给女儿;老两口自己不舍得吃贵的,但却很乐意给女儿点酒店里最贵的菜。
一点一滴,易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最后一天下午考完试,陈然叫易潇和班里其他同学一起去撸串。杜灵父母听说后也只是笑着说:
“我俩任务完成了,你去玩吧,好好和同学道个别。”
说完,老两口坐着回村的大巴离开了。
易潇盯着他们的背影,眼角有些酸涩。好人有好报。你们心爱的女儿马上就会回来,请你们放心。
“杜灵。”
陈然穿一身浅黄色运动私服,在她背后叫了一声。易潇用力眨了眨眼,才回头笑着说:“什么事?”
陈然双手背在身后,不安地来回活动,正面却又一副嬉笑模样:“你掉队了,大家都走远了。”
“那……我们跑着追上去?”
陈然为难地环顾一圈四周,忽地咧嘴笑开,摸了摸后脑勺,说:“大马路的,被这么多人看着,感觉好傻。”
“说什么呢!”易潇一跃而起给了陈然肩头一掌,“你不是要参加奥运会吗?到时候全世界的人都在看着你,那不是傻到家了?”
说着,易潇已经跑远:“快点跟上来!”
陈然一晃神,傻兮兮地笑弯了眼,迈开一米八大长腿,没几步就追了上去。
……
一群人到夜市已经邻近七点。到那儿一看,夜市里坐着不少刚中考完的学生。易潇一群人选了家烤串摊,十几个人分散在三桌,陈然刚好坐易潇身边。
今天大家都放开了玩。有人一下子点了一百串羊肉串,有人要挑战摊上的变态辣烤翅,有人要了好几扎冰啤,发誓不醉不归。
“你们吃归吃,别喝酒。”易潇说。
“马上上高中了,喝点酒咋了?老板,先上五扎冰啤!”
“好叻!”
易潇正色:“老板,我们不要啤酒。”
老板笑嘻嘻:“小姑娘,别这么死板嘛。喝几杯出不了事儿的。”
易潇还想说什么,陈然拉了拉她的手臂,劝道:“大家好不容易熬过中考,今天喝点就喝点,有我看着,不会出事的。”
易潇瞪了陈然一眼,陈然立马一副女侠求饶的姿势。易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无奈地摇摇头,也不再阻拦大家喝酒。
嗅觉敏锐的同学一看,立即起哄:“怎么,我们劝都不行,陈然一劝就答应了?杜灵,你这重色轻友有点明显啊,咳咳。”
易潇冷下脸,“啪”地一声将水杯放到桌上,冷冷地盯着说话的同学。对方被看得有点慌,刚要解释什么,便见易潇开口:
“小屁孩,还懂‘重色轻友’四个字,知道的不少哦?”说着,她嘴角的冷意逐渐化为一团春水,融化了春天,迎来炽热的盛夏。
一桌人被易潇逗得哈哈大笑。易潇没忍住,不顾形象地和大家一起傻笑起来。
兴致到了,正好老板端上来五扎冰啤,易潇不顾众人阻拦,豪爽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点酒的同学霎时耷拉下脸,抱怨道:“那可是我点的酒啊杜灵……!你刚刚不还不让我们点酒的吗?怎么现在自己喝得这么开心?!”说着就要去夺易潇手中的扎啤。
陈然眼疾手快,左手挡住对方的攻击,右手趁机抢一杯扎啤到手,咕噜咕噜几口下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