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想去哪里?”
季慎伸出修长的手指,想抓住小狐狸,还没碰到的时候,它细细尖叫了声,一溜烟回头往办公室里面跑。
小爪子虽然迈得很快,但个子娇小,只有男人的手掌大小,季慎三两步就追上,却不急着动手抓,跟它玩游戏。
从门旁的档案柜,到高耸的几盆植栽,后来是办公桌上,小狐狸四处乱窜,想要找到逃脱的一线生机。
季慎兴致勃勃地东堵西挡,最后把它困在了角落。
嘤嘤嘤,好可怕,要被抓到了。
小狐狸发现逃不出去,索性自暴自弃,把自己团成一团缩在角落,爪子拉下耳朵,紧紧盖着,当作没看见,闭上眼瑟瑟发抖。
没有没有,它现在是在作梦,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等它醒来一定是在自家的暖呼呼被窝里,不是这个可怕的人手里。
季慎看小狐狸似乎是跑累了,不想动弹。心痒难耐,他忍不住伸出手。
讨厌,坏人,它漂亮又毛茸茸的尾巴是给你摸的嘛!
小狐狸愤怒地瞪他一眼,抱住自己尾巴。
哼,它也是会瞪人的。
它很凶!
季慎只是用指腹轻轻碰了下狐狸尾巴,没想到它的反应这么大。
好像……他不确定自已有没有看错,但它似乎不太高兴?
可能不喜欢被摸尾巴?
他想了想,这次换了位置,改成摸头,顺带揉了下它的耳朵。
小狐狸舒服的瞇起眼,用尖鼻子蹭他的掌心。
季慎笑了,搔搔它的下巴,小狐狸尾巴都蓬起来,有一下没一下的拍地,还高高扬起头,支起爪子点他的手,示意还要。
这只狐狸格外亲人,也特别通人性。
季慎压住心中惊疑的心思,温声对着小狐狸说道:“我抱你起来好不好?”
小狐狸眼睛迷蒙,晕陶陶的。
被季慎摸过的地方升起酥酥麻麻的颤栗感,舒服的它都不想动了,根本没听到他讲了什么。
季慎等了等,见它没有反对的意思,应该是答应了。
他伸出手臂抓住小狐狸的前爪,把它举起来。
突然一阵失重感袭来,把正在陶醉中的小狐狸唤醒,发现自己被男人抓在手里。
啊!真的被抓住了!
脑中闪过什么红烧狐狸肉,清蒸炖狐狸,三杯狐狸锅,或是被关在笼子里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它奋力挣扎起来,吱吱乱叫。
季慎怕弄伤它,动作十分轻缓,没有预料到它这么大力,手上没有抓稳,小狐狸很快挣脱,一跃跳下地板,头也不回冲向办公室门口,尾巴随着动作,大幅度的甩动着。
他眼睁睁看着小狐狸飞奔远去,消失在漆黑的廊道里。
季慎觉得好笑,不禁摇摇头。
自己在干嘛,竟然有这个闲情逸致在逗狐狸,日子真是过的太悠哉了。
虽然好像不是普通的狐狸,应该已经通人识,有灵性了。
嗯,手感也很好,毛光油亮,入手软绵,宛如一团棉花。
他摸摸下巴,还是只小色狐,会偷看男人洗澡。
突然间,鼻尖萦绕着一股香味。
香气幽微,馥郁雅致,细细嗅闻,那股气味却霸道占据他的嗅觉,久久不散。
味道是从抓过小狐狸的手上来的。
但好像又不只这里。
季慎带上手套阻断手上味道,开始翻找起办公室。
最后目光落在了喻晴的包包上。
他脸上没有表情,低头凑近。
敞开的手提包里头散发着似兰非兰的香气。
这股味道,总觉得非常熟悉。
季慎敛眉思考。拿起手机。
“我好像找到你的小白了。”
☆、16.第 16 章
喻晴醒来时只觉得头疼欲裂,像有人拿斧头砸开脑袋一样。
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宿醉真是太难受了。
她有气无力地抬起手,对着天花板看着自己的手指。
纤细修长,是正常女孩子的手。
看来是睡梦中变回来了。
喻晴摸出手机打给长老:“酒精会让我变回原形?”
长老的声音很空旷,还有风声呼呼作响:“狐妖百无禁忌,哪有什么东西会变回原形。”
喻晴把昨天的经历说了一遍:“我差点就被人捉到了。”
电话那头停了许久,才复又说话,伴随着车子发动的引擎声:“那可能就是你的个人体质问题。”
这迟疑的口气是怎么回事?
长老的声音模糊不清:“具体呢,要等你回来做妖族体检时另外排过敏源测试才知道,不过不用太担心,如果是一点酒精就会变回原形,不至于到现在才发现。”她还安慰她,“你瞧瞧隔壁蛇族,他们全部都有雄黄过敏体质,这可难受了,几百年前过端午就要战战兢兢……”
喻晴勉强接受这个解释,岔开话题问:“你身后风声很大,不在家吗?”
“是啊。”
“出去玩了?”
长老声音深沉:“我们在为了一个月后的妖族运动大会进行练习。”她吼了句,“小狐们,跑起来,我们今年绝对不能输给隔壁狼族!”
“喔喔喔!”
“背号十八号,不要看到男人就偏离跑道,终点线不在那。”
“七号,让你做引体向上,是用手,不是用尾巴。”
“那边几只跟犬族玩球的,踢足球用人形踢,不是狐形,还有不要用嘴咬球……”
喻晴:……
他们好像很快乐。
喻晴飘去药房买了解酒药(感谢24H全年无休),吞了药心理作用觉得好一点了,反复做心理建设,鼓起勇气打给陈方。
陈方:“喂,我是陈方。”声音听起来有些困倦。
“陈哥,我是喻晴,昨天喝醉睡过去了,没跟你们联络真的非常抱歉……”
“喻晴?”陈方马上来了精神,看了下时间,早上六点半,“你现在在哪?”
为何要问她在哪?
喻晴看着眼前的招牌:“ XX药局的便利商店前面?”
“你不在酒店?XX药局……”声音多了点小心翼翼,“嗯,我就问问,可以选择不说,那个,你现在还好吗?”
喻晴老实道:“不太好……”
陈方紧张起来:“多不好?”
“很难受,头晕,想吐。”喻晴想了想补充道,“全身腰酸背痛。”
“你昨天是自己离开房间的吗?”陈方声音多了丝凝重,“那个,你要不要去医院做一下检查?”
喻晴发懵:“应该不用?”
陈方苦口婆心:“你们女孩子要学会保护自己,听我的,先去检查,不管之后要怎么处理,这第一步都是要做的。如果怕被人知道,我这里有给季慎看病的私人医生电话,保密性很高。”他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来来来,我带你去。”
陈方开车载着满脸问号的喻晴去看医生。
秉持着这是女孩子个人**,陈方待在外头等。
喻晴拿了药,走出来看见满脸慈爱的陈方。
“陈哥,我,我能回去工作了吗?”
“你可以多休息几天,调整好自己再来上班,不用急。”他觉得自己温柔极了。
“不不不,我还是回去。”这是要辞退她的前奏啊,坚决不能发生。
“工作不是这么重要,你还年轻,不要勉强自己……”
“陈哥,让我工作!”喻晴跪下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喻晴一脸坚持,只差把心掏出来发誓,陈方只好放她回去上班。
陈方趁着喻晴不在,偷偷叫住私人医生。
“你跟我说实话,喻晴的状况怎么样?”
私人医生一脸冷漠:“病人隐.私恕不奉告。”
陈方震惊:“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你从前也不会早上七点敲我家大门。”私人医生脾气暴躁,“老子昨天三点睡你知道吗,下次要不要我凌晨打电话叫你起床上厕所?”
陈方不惧:“又不是只有你在凌晨工作。”
私人医生冷哼:“你都来了就顺便看诊。”
陈方警惕道:“你要干麻?”
“我这边帮你留了两支流感预防针,不用谢,老同学,应该的。”
他这辈子最怕打针,发出惨叫:“住手,你住手,啊啊啊!”
陈方跟私人医生是初中同学,认识多年,知根知底的死党。
两人互怼一通,陈方投降,举起白旗。
“你跟我讲严不严重,我琢磨着要不要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开解……”
私人医生一脸莫名其妙:“宿醉看什么心理医生?”
“宿醉?”
私人医生扳着指头数了一圈症状:“然后病患说昨天喝了酒,这不是宿醉是什么?”他还哼了声,“他妈的一个宿醉也要吵醒我,自己去药房买药吃不就好了?”
陈方:……
他回去跟季慎抱怨:“我真的以为那小姑娘受到了什么伤害,毕竟失联一个晚上,能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说话小心翼翼,就怕碰到了不该问的东西,结果呢,竟然只是宿醉……”
季慎说:“问过她了?”
“跟喻晴确认过了。”他在季慎隔壁坐下,叹息道,“白瞎了我这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