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二拧着眉头,暗道:不然就听大兄的,带兵入北地,左右这边有大兄帮忙盯着。
梁二叫来军需官,清点粮草,静等梁大传信。
又几日,梁二收到妫州来信,契丹来使不日将会折返。
梁二急忙喝令郑三集齐闪骑营,并命军需官备足了粮草,入夜出城。
梁二离开悄然无息,要不是司空八郎,只怕柳福儿还不知道梁二已经离城。
知道自己又被扔下,柳福儿倒也不太意外。
她瞄瞄自己还残着的腿,吩咐仲六,“去把守城的叫来。”
司空八郎很是气恼,连灌两杯甜浆才哼道:“梁二实在狡猾,竟以这等行径逼人就范。”
周小六疾步赶来,闻言立时给梁二抱不平。
“司空郎君,你这话可是有欠公允,我们参军出城杀敌,怎么就成逼人就范了?”
司空八郎瞪眼,“他带着大军,拍拍屁股走了。这城谁管?”
“最后还不是要义妹来顶?”
啥?
周小六眨巴着眼,看柳福儿。
柳福儿微笑解惑:“如今他是我义兄。”
周小六脸颊抽了下,语气缓了缓道:“参军只带了闪骑营和半数鹰击营,其他人都留守城中,以作万一。”
柳福儿皱眉。
司空八郎脸色微变,道:“就带那么点人?”
周小六道:“这回你放心了吧?”
司空八郎深吸口气,道:“这我就更不放心了。那么点人,够干什么,契丹人可是吃素的?”
“你赶紧的,再派些人追上去,这边有我和义妹呢。”
司空八郎皱着眉头道。
周小六诧异看司空八郎。
这态度变化得可有点快。
司空八郎面上一热,有些挂不住的瞪眼,“还不快去。”
“大兄,”柳福儿拦了他,道:“参军走时,有没有说妫州那边如何安排?”
周小六点头,道:“中郎将会在后面接应。”
柳福儿皱眉,道:“不是参军接应?”
周小六摇头,道:“中郎将说,契丹人十分警惕,若他们派人怕会被察觉,没有参军事前在路上埋伏稳妥。且他们骑兵没有参军手底下的迅速,不如参军直捣王庭,他在背后接应。”
柳福儿揪着手指,眉头打结。
周小六见状忙问:“大郎,可是不妥?”
柳福儿看他一眼,道:“妫州现正与契丹交好,便是为了暂时的合作,契丹也会维持和睦的假象。”
“咱们这里却是打开中原的大路,相比重兵吞驻,又有梁帅的武州。你说契丹人会把兵力放在哪里?”
周小六面色微变,道:“可是咱们才刚重创了他们,应该不会这么快再来吧?”
“也许吧,”柳福儿道:“不过要依我来提议,正应该中郎将出兵,由参军接应,如此既可呼应咱们这里,又能拦下追兵,岂不两全其美?”
周小六垂了头不语。
柳福儿笑笑,道:“好了,也许是我多想了,没准契丹人已经被你们打怕了,就此偃旗息鼓了也说不定。”
周小六露出个难看至极的笑。
那群狗贼连年的打,连年的犯,都是记吃不记打的主。
回去前面,周小六便命守城兵士一时辰轮换,依然维持战事警戒。
而在小院里,司空八郎问始终眉头不开的柳福儿。
“你在担心什么?”
柳福儿回过神,笑了笑,道:“没什么,或许是我多疑。”
柳福儿以为,梁大不会没想到她早前所说的可能,但他却没有规避。
这就很是耐人寻味了。
毕竟,梁二早前就立下大功,而今又驻守这里,且成功击退契丹,若再加上合围王庭这一功劳,这军功……
若加上直捣王庭之事,彻底重创契丹,那可就是泼天大功。
但若因他带军奔袭,导致檀州危急,刚巧梁大又至,顺利守住,那么梁二的功绩只怕顷刻间就会打了折扣。
起码在军中老成的将士眼里,临危救城的才是稳重干练的。
梁二虽然善战,但太过鲁莽冲动,不堪大任。
柳福儿缓缓的搓着手指,微微勾唇:“大兄,你去跟周小六说,注意鸽笼,一旦发现有人未经允许传讯,就地扣押。”
司空八郎起身外行。
柳福儿将床帐落下,把自己的面容挡住,这才露出一点冷意。
想想梁二对梁大的依赖和信任,柳福儿只希望是自己多疑了。
她合上眼,强迫自己入睡。
接下来的时间里,也不知还有没有这样的安逸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长兄的小心思
三天的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
因着柳福儿的一席话,周小六神经紧绷,连觉也没能睡个囫囵的。
正午的阳光透窗而入,照在身上软融融的,好似身上蒙了蹭轻薄暖和的绒毯。
周小六的眼皮不受控制的打架,终于他实在熬不住了,裹着毛毡子,窝在靠窗的小榻上。
就在他将要睡过去时,兵士来报:“周都尉,鸽房里有人截留传信,私用信鸽传递。”
周小六一下子睁开眼,道:“信呢?”
兵士探手,露出指节大小的竹筒。
周小六轻轻一搓,将上面的蜡封捏开,一目十行之后,道:“人呢?”
兵士道:“已经盯住了。”
周小六扯了毛毡起身道:“鸽子是给谁的?”
“是给中郎将的。”
兵士声音又弱又低。
“谁,我没听清,”周小六抬头道。
兵士重复一遍,脑袋怯怯低下。
周小六用力喘了几口气,打发了兵士,去小院寻柳福儿。
听说字条去处,柳福儿反应平淡。
司空八郎看完字条,他怒声道:“梁大这是想干什么?亏得二郎如此信任他。”
柳福儿轻吹药碗,才喝一点就皱巴着脸。
司空八郎转脸,见柳福儿悠哉模样,便道:“小妹,契丹人正集结几个部落的兵力过来,该怎么办,你倒是说句话呀。”
柳福儿喝了口甜浆,缓过来些,道:“参军不是说了,必要时求援。”
周小六抿着嘴,不语。
若没有鸽房这事,他接到指令,兴许就做了。
可是现在,一想到中郎将是越过了他这般,再去求援,他只觉得膈应。
柳福儿微笑,道:“咱们兵力少,没必要死撑。”
周小六皱眉,很不情愿。
柳福儿道:“梁帅麾下善战之人不少,也未必非要中郎将不可。”
“可是那样就会分兵,参军并没有查证契丹人的具体动向,万一他们是去武州呢,”周小六迟疑。
“武州在妫州和檀州之间,又有梁帅镇守,契丹人又不是活腻歪了,怎会过去那边被人包抄?”
周小六迟疑了下。
柳福儿笑道:“你若不放心,就让人从城北传出风去,就说军中粮草不足,中郎将去幽州押运了。”
周小六眼睛一亮。
柳福儿笑道:“怎么做不用我教吧?”
“你就放心吧,”周小六兴冲冲走了。
司空八郎等周小六彻底走远,才叹气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柳福儿笑了笑,道:“这也正常,如今是诸侯争雄的时代。梁帅位高权重,以后成就谁又能估计?梁大所为,也不过是想为自己多争些筹码。”
“毕竟他是长兄,不好被弟弟比下。”
司空八郎听柳福儿说得如此冷静,不由侧目。
柳福儿淡淡一下,道:“难道大兄不是这么以为吗?”
司空八郎点头,道:“你不气吗?”
他道:“他算计的可是二郎啊。”
小妹不是对他青睐有加吗?
柳福儿微笑,避而不答:“不叫他参军了?”
司空八郎赧然的呵呵。
柳福儿端起碗,将凉得差不多的药喝了,叫住准备离开的司空八郎,道:“有件事我一直没能跟你说。”
司空八郎转过身。
柳福儿示意他坐定了,才道:“其实,我就是你说的那个未婚妻。”
司空八郎眼睛蓦地瞪大,嘴巴微微张合几下。
柳福儿略带讨好的笑道:“那时我想说来的,后来说到别的,再之后我就忘了。”
她道:“大兄,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司空八郎脑子快速倒带,忆起说这事时,他正跟小妹普及内宅的黑暗,想来是他太过危言耸听,把她吓着了。
司空八郎揉揉脸颊,扯了点笑,道:“不会。”
是他没掌握好分寸,才会这样。
柳福儿道:“不过你说得对,内宅深深深几许,我的性格只怕不太适合。”
司空八郎傻眼。
柳福儿道:“所以我只想当下,至于以后,”她笑了笑,“我没想好到底如何。”
或许觉得不合适,就分开。
天下这么大,总能有她容身的地方。
“小妹,”司空八郎正色道:“你与二郎既有婚约,那便等于是他家的人。你便是再想,又有何用?”
“怎的没用?”
柳福儿笑:“我如今就是一孤女,没背景没依靠,你怎知梁家不想另聘他人?我总得提前未雨绸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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