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最美就是躺着,还有人按摩
重又回到车队,柳福儿去寻孟大。
却没想到他人不在,只有孟三郎闷闷靠车蹲着,与王二在地上胡画。
柳福儿问:“孟大叔呢?”
“去前边了,”孟三郎抬头答了句。
柳福儿顺着望去,见孟大正与几个汉子说话。
孟三郎道:“大郎,你说当真会乱吗?”
柳福儿跟着蹲下来,小声道:“八九不离十,你家里还有人吧,趁着现在还能走,赶紧回去把人带出来吧。”
孟三郎耷拉下脑袋,不吭气,王二凑过来,鸡贼的道:“大叔不肯,还说我胡吣。”
柳福儿看他一眼,指了正命人收拾车子,腾些地方方便赶路歇脚的老常,道:“他们都是从东桓那边逃过来的,情况怎样比谁都清楚。你待会儿多去聊聊,大叔不是死脑筋,没准就想明白了。”
远处传来护卫呼喝的声音,大家都从地上起来,准备赶路。
柳福儿拍拍孟三,吩咐王二,“你话多,人头也熟,正好陪着说话。”
王二脸一苦,却也不敢违拗柳福儿的命令,只能站在孟三边上。
柳福儿一溜小跑的赶去马车边,徐四正在登车,见到她,便招手道:“途中无趣,大郎与我手谈一句局如何?”
柳福儿一咧嘴,这时候她只想说,没学过,便是她是聪明绝顶,智计百出的门客也做不到啊!
徐四却在她发呆瞬间,已吩咐童儿去拿棋盘。
柳福儿忙叫住童儿,做出赧然的样子道:“棋之一道我实在不精,只能让四郎失望了。”
徐四郎拿眼睨她,半点也不相信。
能从蛛丝马迹中判断形势,敢孤身入匪巢,并全身而退,这样的人会不懂布局博弈?
怕不是有意藏拙吧?
童儿见徐四没有说话,便从车子车壁夹板里拿出棋盘。
徐四端坐里侧,抬手示意。
柳福儿无奈,只得登车。
从下面到车上,只有两个木櫈,从她踏上的瞬间,她的大脑皮层就在快速跳跃。
在她做到位置上时,终于想到早年某剧里闪过的棋盘,只是那个是中间突起的,瞧着与面前这个不同。
徐四当仁不让的落定一子与中间。
柳福儿捏着圆溜溜,冰凌凌的墨玉棋子,考虑是落子还是弹子。
弹了,力道如何,万一飞去徐四脸上,可就坏了。
领队过来,得了徐四应允,便喝令启程。
车子轻轻一晃,往前行进。
徐四好笑的瞧着犹豫不决的柳福儿,笑道:“不过是打发时间的游戏而,大郎莫要紧张。”
柳福儿呵笑着抬眼,不防车子轧到什么东西,突然一晃。
柳福儿身体一晃,手指略一用力,棋子脱离她指尖,掉在棋盘上,并好巧不巧的把白子碰到棋盘斜下方。
没有预期的飞起,柳福儿体味下,该是力没使对。
徐四定定看她一瞬,捻枚白子摆在靠近自己这边的棋盘边缘,长指一曲一弹。
白子便如流星,将黑子撞到棋盘外面。
柳福儿眼疾手快,一把将棋子抓到手里,又苦恼的把棋子扔回去,道:“不玩了,四郎就连这个也这么厉害,在下实在不是对手。”
徐四见她就是不肯,便不强求,转而道:“我带了些孤本典籍,大郎可要一读?”
柳福儿下意识摇头,但想到她与老常的对话,她硬生生掰道:“安处净室,灵台空灵,方能将道理铭记于心,此时此地,便开始看了也如过眼云烟,实在辱没前人心血。”
徐四挑眉,琴棋书画,画此时是画不成的,他倒是带了把琴,只是是放在后面的,此时拿需得停车。
柳福儿见他眼睛略微的下滑,就知道他还要继续折腾,忙抱住软垫就势一倒,道:“四郎见谅,我平日歇息十分有规律,少睡一点,脑子都混浆浆的。”
她道:“这一路保不齐怎么样,四郎还是容我补上一觉吧。”
徐四斜睨她,这般的惫懒,哪还有点读书人的样子。
柳福儿才不管那些,蒙混过关才是首要。
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闭上眼假寐,笃定徐四不会把她踹下去。
徐四默了片刻,就让童儿出去,又把嵌在车板上的桌几卸下,如此车里的空间就大了许多。
柳福儿从善如流的把腿伸过去,打着斜的蜷成一圈。
童儿坐在车辕旁,扭头见她这般没有规矩,实在不忿,便趁着拉上车门的机会悄悄掐她一把。
柳福儿哎呦一声,如鲤鱼打挺的扑腾一下,手上软垫飞出,险些打到徐四的脸。
徐四吓了一跳,忙道:“怎么了?”
柳福儿揉着腿肚子,告状,“童儿掐我。”
徐四冷睨小童。
小童嗫嗫的垂下脑袋。
徐四道:“回去自己去戒律院领罚。”
小童低应了声是。
柳福儿是躺下的,从她这角度能看到小童的脸色十分难看,显然那个戒律院不是什么好进出的地方。
柳福儿扫了眼小童脑袋上的丫髻,摇头。
不过是个不满十岁的孩子,要是打坏了可怎么办。
她一骨碌爬起来,道:“四郎认真了,不过一玩笑,哪里用罚。”
“不行,家有家规,怎可乱了规矩,”徐四很坚持。
柳福儿干笑,商量道:“你看他掐的是我,疼的也是我,该怎么罚是不是应由我定?”
徐四道:“你想如何?”
柳福儿捶了捶腿道:“这两天走得路有点多,我这腿呀,疼得紧,要不就让他与我按摩一番,待我满意了,这事就算完?”
徐四冷声道:“还不谢过大郎。”
“多谢柳大郎,”小童拱手,绑着头上发髻的铃铛的绫带随着他的动作发出一声脆响。
柳福儿笑着摆手,重又窝回刚才的地方睡了起来。
车里重又安静下来,小童偷觑着徐四,一点点挪到柳福儿跟前,举着白嫩的小拳头一下一下的捶着。
还别说,他这力道刚好合适,没几下就让柳福儿觉得轻快不少。
她也不客气,伸腿搭在小童膝头,示意他继续。
小童一顿,拿眼瞪她。
柳福儿一咧嘴,眼睛一斜。
小童看了眼闭目假寐的徐四,蔫了。
第十二章 梁家?有咩有那么巧呦!
车队走了将近三个时辰,始终没有停下的意思。
柳福儿睡了两觉,感觉车还在晃,她一个没忍住,便道:“四郎,已经已过饭时了,要不让大家歇歇?”
徐四睁开眼,道:“老常是第一波从东桓逃出来的,之后还会有人陆续过来,你以为此时此地还能安静多久?”
柳福儿干笑,其实她也知道自己不该多嘴,只是她受过这种长途跋涉之苦,实在没办法视而不见,便又嘴欠的跟了句,“烈日当空,此时最热,大家想要赶路,也有心无力。不如歇过午热,再多发些胡饼,省出傍晚吃饭的时间赶路。”
徐四看了她一会儿,道:“大郎,乱世之中,太过心软可能会害你性命。”
柳福儿讪讪低头。
她生在盛世里,活在安逸中,即便知道会招祸,也还是忍不住动恻隐。
徐四扣了扣厢板,命车队原地休息。
车夫扬声将徐四命令传给前面。
领队跳下马,阔步而来。
“四郎君,咱们本就因为那些贼匪耽搁许久,若在浪费时间,郎君那边,我会很难做的。”
柳福儿闻言,动了动眉头。
徐四冷着脸回道:“这事我会与兄长有个交代,你的任务就是护好粮车,仅此而已。”
领队被呛得没有话,拱手退开。
柳福儿坐好久的车,即便这车不是很颠,可长时间不活动也是不成的。
她起身下车,问徐四,“四郎不下来走动走动?”
徐四摇头,“大郎自便。”
这下柳福儿都佩服他。
人吃五谷杂粮,怎么可能没有生理反应。
比如柳福儿,此时她现在就迫切想要找个地方,好好嗯嗯一下。
避开众人,柳福儿一路深入,挑了个僻静地方好好解决。
闲来无事,她想到个问题,徐四不出来,该不会是就近解决吧。
据说大户人家出门,车里都备上净桶的。
柳福儿幻想了下,马车行进时,她和徐四在狭小的车厢里谈笑风生,而在某个犄角旮旯,有个净桶在微微荡。
柳福儿厌恶转脸,不防风正好从后刮来。
柳福儿顿时酸爽得啥想法都没了,麻溜收拾好自己,赶紧离开。
回到车上,因着早前暗搓搓的想法,她总是不自觉地轻抽鼻翼。
感觉没有什么异味,方安心落座。
小童端来蒸饼和几片酱肉。
徐四学着柳福儿早前那般,把肉卷在饼里,用筷子夹着慢慢吃。
柳福儿小声问小童,“就没有什么时蔬吗?”
总吃肉,不光上火,嗯嗯时屁屁会疼呢。
小童斜她一眼,道:“有风茄儿,你要吗?”
柳福儿没听懂是什么,不过瞧着小童不太友好的眼神,就知道肯定不能夹在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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