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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谋 (绯我华年)


  仲六垂下眼,出门拿酒。
  出门时,他吩咐一仆从道:“快去请元白居士,就说杜郎君邀其共饮。”
  仆从要走,仲六扯住他道:“从后门去。”
  仆从又转去院落后面,悄悄离开。
  仲六转头四顾,见没人发现适才的动静,才迈步入内。
  此时司空八郎正笑道:“早年就听说杜郎总角之时,便以五步之距,创七言小词,此等才思,吾辈不及也。”
  “哪里哪里,不过游戏之作,当不得郎君赞,”杜五做羞惭样,摆手。
  仲六将酒瓮摆在其跟前,正好觑到他眼底的得意。
  他转而来到司空八郎身边,借着身形的遮掩,暗暗递了个眼色。
  司空八郎心里略定。
  但论酒量,他是有自信胜过这个喜欢听奉承话的白面郎的。
  想要酒后吐真言,套他话,那就是做梦。
  只是论武力,他跟前这几只三脚猫,还比不过杜五带来的护卫。
  元白居士虽是受了贬斥就任,但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有他在场,晾杜五也不敢明火执仗的干啥。
  司空八郎将火炭放入巴掌大小的红泥小炉,摆上铜锅,便道:“杜郎君且尝尝,这酒可是几番蒸滤才得以小瓮,我是央了兄长好久才拿来两瓮的。”
  杜五将酒舀入铜锅。
  琥珀色的酒在铜锅里轻轻荡漾,浓厚的酒味随温度蒸腾起来。
  “果然好酒,”杜五轻抽鼻翼,笑赞。
  司空八郎端锅倒酒,举杯道:“我敬郎君。”
  他抬手便一饮而尽。
  杜五笑容浅浅,待司空八郎亮了空空杯底,才将手边的酒喝了。
  司空八郎见他这般作态,更肯定他来者不善。
  他佯作无事的与杜五对饮,也如杜五所想频频举杯。
  正待酒意酣畅之时,门外仆从来禀,元白居士到访。
  司空八郎搁了杯子,扬声道:“快请。”
  他含笑与杜五示意,去门口恭请。
  长髯飘飘的元白阔步而来,宽大的衣袍随着走动而微微浮动,十分清雅飘逸。
  两人略作寒暄,便来到厅里。
  看到杜五,元白爽朗笑道:“杜郎君也在。”
  杜五理所当然的受了个全礼,只原地起身,拱了拱手,道了声元白居士。
  司空八郎微微皱眉,侧身请元白入主位,又让人把自己的杯盏撤下,坐与下首。
  元白舀了勺酒入铜锅,嗅到酒香,他笑道:“庆直,你可不厚道啊,这般好的酒,竟不早拿出来,就只留与杜郎君小酌。”
  司空八郎赧然,翕翕不成语。
  他总不好说,这酒本来是拿了不少,只是被梁二和柳大两个酒桶一顿牛饮,就只剩两瓮了吧。
  元白居士性子洒脱,只说一句,便端杯畅饮。
  杜五转眼看看元白,又看看司空八郎,起身道:“两位慢饮,我有些不胜酒力,少陪了。”
  司空八郎抿嘴睨他。
  元白笑着打圆场:“这酒越香,后劲越大,杜郎君以后可莫要贪杯了。”
  “居士说得是,”杜五笑意淡淡的拱手,出了门。
  待到离开小院,他站定回望,“给我仔细查司空八郎,不论船员还是仆从,威逼利诱,不管用什么法子,都得给我问清他此番是怎么过来的。”
  护卫门很快分出一波,往官驿和客舍通用的阜头行去。
  一护卫小心觑着杜五,道:“郎君,司空八郎与其他世家子均交好,更有元白居士保驾,咱们这么做,怕是不太好吧。”
  “我许杜两家根基都在淮南,这里好与不好有能如何,”杜五冷嗤:“且他既敢勾结梁二意图对徐家不利,就该做好被徐家报复的准备。”
  护卫垂头退步,不语。
  杜五道:“可是奇怪我为何笃定一定是司空八郎?”
  护卫的头垂得又低了些。
  杜五道:“适才我一见面便隐露锋芒,若他坦然无私,自可与我针锋相对,或冷淡客气的送我出门,”他侧目看护卫,道:“你看,他可有这般?”
  “司空郎君好客豪爽,待郎君极为热情,”护卫抬眼看杜五,微微躬身。
  杜五冷哼,“我又不是孩童,岂会被他表象所骗,且好端端的,元白为何会来?”
  他道:“他越是这般,越说明他心虚。”
  护卫偷睨杜五微扬的下巴,忙道:“郎君心思缜密,吾等不及。”
  身后,又护卫急匆匆过来。
  见到杜五忙回禀,“杜郎君,郎君已到新繁,命奴请杜郎君过去。”
  “这么快,”杜五提步。
  护卫应诺,不敢耽搁,忙在前引路。


第八十章 塑料兄弟情

  小院里,当确认杜五已经远去,元白舀酒入铜锅,道:“庆直,你与我说实话,你可是与杜家交恶了?”
  “不曾,除开那日他来问询,今日可是我与他见的第二面。”
  司空八郎一脸无奈。
  元白微微颔首,道:“这位杜郎君年轻气盛,我观他心胸不甚开阔。以我之见,你还是在此地多盘桓些时日,待他离开,你再走吧。”
  “也只能这样了,”司空八郎苦笑。
  他是真没想到这个杜五竟然这么厉害,没有一点蛛丝马迹竟也能疑到他身上。
  想想一早预见的柳福儿,品品桀骜敏锐的杜五,司空八郎深觉,自己一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了。
  而此时,被司空八郎敬佩的杜五正立于满面寒霜的徐九跟前,早前梳拢得极为整齐的束发正湿哒哒贴着脸颊,几点乳白的甜浆正沿着他下颌的曲线,缓缓滴落。
  杜五拱手道:“梁二狡诈,惯会巧言令色,郎君莫要上当。”
  徐九冷笑,“我这什么都没说呢,你就立马推卸责任,我看是你狡诈吧?”
  “郎君,”杜五双膝跪地,道:“郎君可还记得你我幼时歃血所喝之酒?”
  徐九冷冷睨他。
  杜五道:“从打那日起,杜五就已决心把命交与郎君,一生护佑郎君左右,为郎君披荆斩棘,不论何人挡与之前,我绝不后退半步。”
  徐九抿了嘴,唇齿之间似乎又泛起那日的血腥气。
  杜五道:“郎君,此时他梁家兵力在北,属地空虚,我徐家却是兵强马壮,全无后顾之忧,我笃定梁二不会与此时跟我徐家交恶。所以步步紧随,”他道:“是想借势,迫他露出破绽,借此保全郎君,也能保粮船不失。”
  徐九冷哼,“粮食而已,买就是了,岂能与我性命并重?”
  杜五轻叹,“郎君,我们两番采购,已经抬高蜀地粮价。且我们仅剩的那点钱物都在郎君船上,而今怕再无力购买了。”
  徐九面色微变,手微微动了动,有些后悔那会儿该带些物什出来的。
  杜五与徐九几乎是朝夕相处的长大,他一动,杜五便知徐九的杀心已消减大半。
  他心头微松,言辞却更恳切了,“郎君,我已探知梁二与何人勾结,只要确凿,便可擒之。以他诱那梁二折返,到时粮船还是咱们的。”
  徐九吸了口气,俯身将杜五搀起,道:“船上拘禁的日子实在难熬,我一时失态,五郎可会怪我?”
  杜五摇头,道:“你我兄弟,说这些岂不生分?”
  徐九呵笑,扶他去坐榻,又扬声命谷大拿来干爽的巾帕,想想又道:“五郎一路奔波,还是好生泡泡,也解解乏。”
  他复又吩咐谷大。
  杜五按住他,道:“郎君,此事需得快刀立断,再晚些,证据怕就全没了。”
  徐九眉目一凛,露出些煞气,“五郎既然确定,又何须什么证据,把人抓来就是。”
  杜五摇头,“此人家族在此地不弱,且还有命官保驾,若没有确凿实据,只怕动不得分毫。”
  杜五起身,道:“郎君且安坐,某去去就来。”
  谷大托着厚厚的棉巾进来。
  徐九道:“外头风冷,五郎擦干头发再去不迟。”
  杜五拱手,接了巾帕,转去外面。
  徐九睨了眼谷大,道:“你跟着一块去,探明了回来报我。”
  谷大应诺,轻步退去。
  徐九一手掌心撑案,手指轻点桌面,最终只摇了摇头。
  他承认,柳福儿所说有理,边关失守,与徐家并无益处,如果可以他也愿意给这一船粮食。
  但现在的问题是,他没有钱。
  没钱就等于没粮,那他也就交不了差。
  他此番能来筹备军需,可是阿娘使了好大力气,几番许诺阿耶,才办成。
  若他空手而归,阿娘的脸面该往哪儿放?
  他又如何在一众兄弟面前立足?
  至于柳大所言的突厥南下,自有叔伯兄弟应对,与他无干。
  另一厢,司空八郎送了元白出门,仲六悄悄凑来回禀,“郎君,杜郎君派人去咱们楼船了,据报是在问咱们船上有何许人。”
  司空八郎微微点头,侧目见仲六一副心神不安的样子,便道:“别怕,如今留在船上的,家眷都在司空家,他们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仲六扯扯嘴角,微微点头,又道:“郎君,咱们当真不走了?”
  “不走了,”司空八郎道:“这儿可比船上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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