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知道那道观为何香火旺盛?”
管家摇头。
他平日忙着服侍大人,照料一家子,哪里有空闲关心百里之外一个不起眼的道观。
柳福儿抿了抿嘴,道:“那观里最厉害的便是求子。”
“我适才看了,那观里解释道士,并非女冠。”
“那代表什么?”
管家不大明白。
莫不是男冠比女冠道法高深,所以才灵验。
柳福儿冷笑。
“管家莫不是未曾婚配?”
“便是不曾知晓男女之事,段家总不可能所有人都不曾婚配吧?”
柳福儿这话说得实在有些失礼。
管家感觉受到冲击,不由一怔,但片刻脑里显出一丝念头。
“你是说,”他张着嘴,满脸的不可置信,那个猜测他甚至无法说出口。
柳福儿深深吸了口气。
“我与段都尉不熟,这事就有劳管家与他料理吧。”
管家面色惨白,有些踉跄的退了出去。
柳福儿转过身,再次望着笔直冲天的大树。
那么旺盛的香火,前去相求的妇人不知多少。
这事……
不知受害的会有多少。
柳福儿一直站在那里,直到天色擦黑,才脚步沉重的回去房里。
哨探逛了一天,才刚回转。
正想跟柳福儿回禀一天收获,便见院里一片漆黑。
他赶忙去寻馆吏,得知人已经回来,并歇了,才回去自己住所。
一夜过后,他早早赶到院子。
柳福儿已经起身,并且段五郎和管家也都在。
三人似乎在说什么,面色都很难看。
哨探重又退至游廊,直到段五郎和管家离开,才走进去。
“大人。”
柳福儿正在喝浆,见他近前,便放下杯子。
“可是打听到什么了?”
哨探摇头。
“段五郎在这里风评很好,这里人对他有着近乎崇拜的推崇。”
柳福儿面皮绷了绷,道:“城西和城南交界地方有个齐云观,你想法子查清楚里面人来历。”
哨探顿时精神一振。
这个可比听什么闲言碎语,家长里短,更让人激动。
他拱手领命,疾步出门。
一晃两天过去,清晨时分,柳福儿才刚起来。
哨探便敲响屋门。
柳福儿简单收拾了下,打开门。
“大人,查清楚了。”
他看了眼周围。
柳福儿侧身,让他进来。
哨探让开两步,压低了嗓子道:“那些道士都是些闲汉假扮的,至于那个求子的专用神堂,里面是有暗室的,有人在那里头。”
他顿了下,“还不是一个。”
“还有呢,”柳福儿没有错过他眼底闪烁的光芒。
“还有,”哨探轻咳了声,“那些人不是唐人。”
这下柳福儿惊了。
“那是哪儿的?”
哨探摸了摸下巴,“模样跟段都尉有几分相似,应该是蛮子。”
柳福儿冷抽了口气。
前几日,段五郎来时态度强硬,严明这事由他一手处置。
她本来还以为这是他不想她插手城里事务。
现在看来……
这人都到眼皮子底下,他还没有作为。
是不知道,还是故意装作不知?
柳福儿在心里打了个问号。
但她现在身在城中,一举一动皆在人的注视之下。
她垂着头想了片刻。
这事往坏了想,便是她的劫难。
可若往好了想,便是段五站队的时刻。
“你这就出城,过个三五天再回来。”
哨探一脸莫名。
柳福儿定定看他。
“切切谨记,出城之后,万万将行踪藏好,不然我小命可能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哨探大惊,再不敢耽搁,忙以最快速度离开。
柳福儿立在原地片刻,转身回内室,有条不紊的盥洗更衣。
待到吃了早饭,管家急急寻来。
“大人,那位大人可是出城了?”
柳福儿淡淡嗯了声,“我有事让他去办?”
“怎么,你找他有事?”
她挑眉。
管家咧嘴。
他找他作甚。
“是守城兵士说,他直接冲出去,还险些撞到旁人。”
“那可有伤到?”
柳福儿道:“还请管家帮忙送去医馆,一应花费我愿一力承担。”
“这哪儿是那个的事,”管家道:“他又没有过所,离开这儿,怕是要艰难了。”
“不碍的,”柳福儿淡笑,“左不过就那两天罢了。”
管家眉头微动,心里有了点底。
他话题一转,问起柳福儿在这儿住的可还习惯,可有需要再添置什么。
柳福儿支应都好,让他不必麻烦。
管家寒暄两句,便退去外面。
临行前,交代馆吏,万万看好柳福儿,绝不可让她远离视线。
第七百二十七章 落定
馆吏并不知发生什么,但看管家脸色便知事情非同小可。
他叠声答应着送管家出门。
转头再寻燕三娘。
在反反复复,问了不下五遍之后。
馆吏挠着脑袋,撵说得口干舌燥,几乎要哭了的她走了。
柳福儿并不知外面发生何事。
她把门关上,把自己困在这里。
把自己堂而皇之的摆在明面。
太阳渐渐高起,又缓缓落下。
天色擦黑,段五郎阴沉着脸过来。
柳福儿拉开院门,指着摆了茶器的石桌。
“都尉来的正好,可要喝上一杯?”
段五郎走到桌旁坐定。
柳福儿走回适才坐着的位置,拎起才刚烧好的茶瓶,将正滚的水倾入茶盏。
段五郎紧紧盯着她,道:“你故意的。”
“什么?”
柳福儿收回手,将茶盏轻托,放在他跟前,再次执起茶瓶。
“齐云观,”段五郎冷声道:“你应该知晓里面的都是何人了吧?”
柳福儿将自己的茶盏倒了八分,搁好茶瓶,道:“都尉莫不是忘了,从来这儿,除开那次闲逛,我便一直在这儿。”
“你是没有动,可你的下属没轻跑,”段五郎紧紧盯着柳福儿,“他所见不就等同于你看到?”
柳福儿微笑。
“那么那里有什么是不能看的吗?”
段五郎抿起嘴,不吭气了。
柳福儿浅浅抿了口茶,放下茶盏,道:“都尉放心,我这个人呢,最大的毛病就是心软,看到不平的,就想鸣一鸣。不过好在我也不是多嘴多舌的,记性更是不大好。”
“只要不平变得平了,我这心里舒坦了,有些事也就忘了。”
“你在威胁我,”段五郎面色阴沉沉。
“都尉不妨换个角度想想,”柳福儿道:”这里可是都尉的地盘,我所做的,何尝又不是为了都尉,为了这里好呢?”
段五郎眼神微闪,杀机乍现。
柳福儿轻啧了声,“大概是活的久了,见的也多了。“
“其他事在我这儿,都那么回事。”
“唯有血脉,让我很是惊奇。”
“子承父,父传子,便是从未见过面,他们的秉性、样貌,也还是会惊人的相似。”
段五郎手指蓦地握紧。
旁人是父传子,他却承继了母亲大半样貌。
所以,即便他极擅领命,即便他战功赫赫,也还是不能跟在父亲身边,听从其教导。
柳福儿扫了眼,再端起茶,感叹,“早前我在治所,大人便与我感叹,说都尉最肖他,很是推崇都尉的治军和军事天赋。”
“所以我才会在回程之时,过来拜访。”
“不过现在,”她勾起唇。眼底似笑非笑。
段五郎定定看她。
“我承认,是我疏忽,但我敢对天起誓,这事我事前绝不知情。”
“你放心,最晚后天,我定会给你个交代。”
“不是给我,”柳福儿摇头,“是给那些虔诚无辜,极其相信你的信众。”
段五郎的嘴几乎抿成直直一条线。
他拱了拱手,阔步出门。
柳福儿一直盯着他背影,直到再看不见,才松了口气。
天彻底暗了下来。
她回去屋里,关上门,倒头便歇了。
这一觉她一直睡到日上中天。
等到起来,燕三娘便找了过来。
一见面,便道:“娘子,出大事了。”
“怎么了?”
柳福儿微笑。
“那个齐云观,”燕三娘咽了口唾沫,面色有些白,“今早被抄了,里面的人都被就地处决了。”
“都死了?”
柳福儿倒了杯甜浆,送到燕三娘跟前。
“都死了,”燕三娘点头。
柳福儿点了点头。
明了这是段五借着她的口告诉她。
只是这还不够。
燕三娘陪着她说了会儿话,又约改天去看打马球,才离开。
柳福儿叫来馆吏,道:“帮我给管家传个话,就说我要证据。”
馆吏这会儿已经觉出,这几天几位大人不对是跟齐云观有关。
这地方是自家闺女告知的,现在齐云观里连只活物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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