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苗睨了眼还在颤动的门板,拉着管静出去。
待到走远,她才道:“娘子,咱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他半点情都不领,你又何必上赶着被他欺辱。”
“离他帮我的,我做得还差的太远,”管静垂下眼睑,低声道:“要没有他,现在的我怕是在哪儿都不知道了。”
青苗亦低下头,道:“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马虎,带错了路,你也不会被人欺负。”
管静扯了扯嘴角,道:“这也怪不得你,大约这就是命。”
两人说着话,重又溜回城主府里。
几乎没过半刻钟,柳福儿便得到回报,确定管静主仆确实出了门。
柳福儿叫了老常,道:“府里的规矩该好好理一理了。”
她道:“有些自恃老人,枉顾规矩的,该清就清一清。”
老常张了张嘴。
柳福儿道:“我知道初一立府时,他们帮了好多的忙,但这不是他们明知故犯的理由。”
柳福儿的声音有些严厉。
老常微微垂眼,心里暗自反省,是自己太过抹不开情面,纵容的结果。
“你若觉得为难,那便我来,”前有司空十娘事件,后又管静偷溜,柳福儿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
老常赶忙答应,并保证定会处置妥当。
柳福儿并没有因此抬手,反而道:“正好阿娘在这儿,她对这些事情极为清楚,我会请托她帮忙料理内宅,你若觉得哪里不顺手,尽管去问。”
老常的脸一阵热似一阵。
他喏喏的应声,不知道怎么出去的。
待到晚上回家,他将柳福儿的话学给妻室听。
不想娘子非但没有安慰,反而还半点也不客气的道:“我一早就说过,就算福娘是晚辈,可她毕竟与从前不同,那些规矩不是摆在那儿看得,得立起来。”
“你偏不听,纵得他们没个轻重。”
“现在好了,”她道:“以福娘的性子都忍不了,可想他们闹得到底有多过分。”
老常耷拉着脑袋,不吭气了。
“赶紧的吃,吃完去寻孙礼探探口风。”
老常忙拿了胡饼,就着羹饭和配菜,吃了起来。
另一边,柳福儿也雷厉风行。
直接寻了汪氏,将府里情形大抵说了下。
没等听完,汪氏便点着她脑袋,道:“这就是你的问题。”
她道:“赤槿可是我花了大力气培养出来的,莫说给你这个府宅,便是再大几倍,她也足能胜任。”
“她不插手,是怕你难做。”
毕竟管叔是长辈,府里的好些人也都是早前跟着他和柳福儿去的荆南。
柳福儿呵呵的傻笑。
她还真是骑驴找驴,竟然她手里就有个能干的人才。
她回去寻了赤槿,交代她内宅以后就由她来负责。
赤槿抿了下嘴,有些迟疑。
柳福儿道:“以后常叔就负责外院,外院内院各自分工,互不干扰。”
赤槿点头,眉宇显出些许轻松。
又两日,便去城外上香的日子。
当天清晨,王二护着谢小娘子一同过来,作陪的还有被强拖过来的谢大。
见到汪氏,三人皆行礼。
汪氏淡笑着点头,目光一睃,便笑吟吟的拉了谢小娘子过来。
送上见面礼的同时,又邀她同坐一辆车。
谢小娘子有些讶然,她探寻的看向管静和司空十娘。
想要从两位好友那里得到点提示。
不想,管静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司空十娘脸色酡红,躲在汪氏后头,死活不肯抬眼。
谢小娘子无法,只得含笑应了。
车队从角门缓缓出发。
车厢里,汪氏笑吟吟的拉着家常,有意无意的提及谢家。
谢小娘子初时还很紧张,言语上总是斟酌再三,才尽量简洁的回上一句。
汪氏问了两句,见问不出什么便索性不再问。
又见她有意无意的护着腹部,便让丫鬟给她加几张软垫。
谢小娘子连忙道谢,大约是舒服许多,她身体略微的松弛下来。
汪氏笑了笑,让丫鬟倒了些温热的壶柑水来,示意谢娘子喝这个。
车队晃悠着出了城门,走了小半个时辰便来到山脚。
悠远的钟鸣似有若无的响着。
知客带着几个小沙弥早早就候在山门处。
柳福儿先行下车,扶了汪氏过来,其后孟氏与司空十娘几个尾随。
来到正殿,女眷们潜心叩拜。
谢大和司空八郎几个立在大殿周围,或欣赏回廊上面的彩绘,或欣赏周围的风景。
待到添了香油,汪氏带着几人从大殿里出来,正看到谢大凝望远山的侧影。
眉目清雅,性情温和,便是举止也温润得体。
也难怪女儿还心生仰慕。
她睨了一瞬,便转开眼。
众人便去后殿。
转了一圈之后,女眷们去客舍歇息。
赤槿将榻收拾齐整,道:“娘子,颠了这么久,上来歇歇吧。”
柳福儿点头,正要过去,就听门扉轻扣。
赤槿过去拉开门,见是适才招呼的知客。
她转脸看柳福儿。
柳福儿微一挑眉,上前道:“师傅前来可是有事?”
第三百七十五章 我为媒可好?
知客唱了声佛号,作揖道:“柳城主,主持有事想要与城主商议,不知城主此时可有闲暇?”
柳福儿点头。
因着从前的寺庙对百姓疾苦的旁观,柳福儿对江陵城内外的佛寺皆没有好感。
从打征缴赋税的政令颁布,便是佛寺下设的商铺也要缴纳同样的赋税,没有半分情面可通融。
大把银钱硬生生被刮走,便是高高在上的住持也坐不住了。
知客侧身移步,一须发皆白的老和尚走上前来。
柳福儿作揖一礼,侧过身。
住持唱了句佛号,缓步入内。
两人坐定,柳福儿礼节性的倒了杯浆水,摆到住持跟前,未等他开口,柳福儿便道:“住持前来,可是要说赋税一事。”
住持顿住要去拿浆的手,重又合十。
柳福儿笑道:“政令已经颁布,若要更改,那是绝无可能,住持若想说这个,便是我也无能为力。”
住持看了眼柳福儿,起身道了声佛号。
待到他行远,赤槿道:“娘子,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柳福儿微微摇头。
这老和尚从进门到离开,就宣了两句佛号。
鬼知道他到底想要干嘛。
反正她是把她想说的表达清楚了。
略作歇息,一行人离寺归府。
吃过晚饭,汪氏来寻柳福儿道:“十娘年岁也不小了,趁着我还在这儿,尽快把事定下来吧。”
柳福儿面上带笑,道:“阿娘,你答应了?”
汪氏点头,面上带着些不确定,“只是那位谢郎君一看就是眼高于顶的,也不知能不能看中十娘。”
柳福儿呵呵。
那家伙镇日埋首公文,谁知道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翌日,柳福儿起了个大早,正要出门,就被老常叫住。
其后管静和青苗被半押送的拎了过来。
两人皆低着头,喏喏来到柳福儿跟前。
“怎么回事?”
老常拱手,道:“护卫巡逻,发现有人鬼祟翻墙,近前之后,发现是她俩。”
柳福儿点头,示意老常和其他人先走。
她将两人带进屋里,道:“说吧,怎么回事。”
青苗十分老实,直接跪地,道:“娘子,是奴……”
“不关她的事,是我,”管静截了话头,站到青苗之前。
柳福儿轻哦了声,道:“那就你说说吧。”
“府里少说也有四五个门,你为何非要翻墙?”
管静立刻怂了。
柳福儿道:“江陵城不大,刚巧还受我管制,你看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派人去查?”
“姨姨,你别,”管静急得忙鼓囊了句,想起自己犯错在前,又耷拉下脑袋,道:“我说就是了。”
柳福儿点头,手臂搭在几上,顺便倒了杯甜浆来喝。
管静道:“前些时候,谢长史不是病了吗?谢小娘子听到些风言风语,很是担心。我就想说,帮她去看一看,没准只是谣传。”
“我记得我当时下令,府里的人不许出坊市,莫不是他们忘了告诉你?”
柳福儿嘴唇微抿,面上带着薄怒。
“我记得,”管静急忙道:“所以我只打算去府衙看看。”
“然后呢,”柳福儿表情微缓了些。
“然后,就,”管静道:“就有了点小纠纷。”
“很小的那种,”她小声强调了下,又道:“有个人为了护着我,受伤了,我今天出去,就是想要去看看他。”
柳福儿挑眉。
都受伤了,还小纠纷?
不过这孩子心眼好使,她是知道的。
那是绝对的知恩图报。
“既然如此,那就正大光明的去就是了,我难道还能拦你?”
管静小意看柳福儿,道:“我没听你话,在你严令的时候还溜出府,又惹了事,我怕说出来,你生气嘛。”
她声音弱弱,软软的,又带着些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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