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们怎么料理,从今天起,每府以人头算,每人每天需得上交一只老鼠,数目不足的以蚊蝇补缺,若再不足,可以米粮财帛充数,不过以石来计数,一石粮或一匹绢帛可抵一只老鼠。”
众人顿时一片哗然。
有人忍不住道:“城主,你让我们收容饥民流民,这也就罢了,怎滴还让我们做这个?这实在太强人所难了,还有一只老鼠一石粮,这也太贵了。”
其他人急忙附和。
柳福儿面色淡淡道:“本府的本意是要灭鼠和蚊蝇,你等若是觉得贵,那便尽量抓鼠吧。“
她起身道:“当然,若诸位觉得一石粮尚可接受,我也欢迎。”
她直接转回内堂。
“城主留步,”众人起身,有心要拦。
披着甲胄的兵士抖得哗啦啦的响,立在出入内堂的门边,一脸凶相的盯着众人。
谢大拱手,道:“诸位,我城外还有些事,就不久留了。”
若捕鼠开始,他需要尽快收拾出个地方,以作焚烧之用。
他提步要走。
众人这才想起这还有一个做得了主的,急忙涌上,想要从他这儿撬出个口子。
谢大退后半步,从兵士身后溜了。
“谢长史留步,谢长史,”众人急忙去追。
谢大步伐极快,很快跨过正堂大门。
葛大从他身后钻了进来,拦住众人,道:“诸位留步,且听我一言。”
众人顿了下,抬眼见谢大已经快速的出了府衙。
众人大怒,葛大道:“适才城主派出的捕鼠之人已将两车死鼠拉去城外,其他人还在继续。”
“诸位若再在这里耽搁,”他呵呵一笑道:“某可能就要带人去光顾诸位的粮仓了。”
“你敢,”众人怒瞪。
一个卖杂鱼的破落户,竟然也敢跟他们叫板。
葛大耸了耸肩,满脸的无所谓。
反正他是听着城主吩咐办差,敢不敢的,事到临头就知道了。
他侧过身,退去门外。
众人看了眼安安静静的后堂,陆续出门。
转过府衙,众人很有默契的去了一间酒楼。
因着禁令的关系,酒楼里已没有什么客人。
掌柜迎到前来,见是东家带人过来,便将众人引去后面雅院,而后关了大门。
众人依地位次第落座,掌柜端来浆水。
位于主位的须发半百的男人喝了几口,才道:“这次的事诸位什么看法?”
“自然不能这么认了,”略微下首的年纪略轻的道:“符老爷,早前我们便是听了你的,对这柳氏听之任之,现在弄成这样,你可不能不管。“
符大睨他一眼,轻咳一声,道:“是我料差了。”
“我本想咱们待她和善些,她中会领情,现在看来,是我想差了。”
他沉吟道:“她有兵,我们有仆,倒也不差什么。”
“只是我等没有靠山,若现在就与她闹掰,与我们并无益处。”
他道:“不过就是些粮,暂且与她便是,待日后,再想法找补。”
众人皆望向他,有些莫名。
倒是下首那位神情一动,忽有所悟的样子。
他看向符大,眼珠滴溜溜的转。
他记得符大有个孙儿在东边书院求学,莫不是……
符大含笑,轻捋胡子,胸有成足。
第三百五十二章 病来如山倒
而在府衙,柳福儿吩咐葛大,“你带几个人,把府衙后面空出来的两个粮仓都收拾出来。”
葛大躬身领命。
柳福儿将手里告示拿出,示意兵士带着捕鼠的工具去各各坊市张贴。
告示的内容很简单,自明日起每家每户每日需上交一只老鼠,换取药粉,多出的老鼠可以换同等重粮食。
至于工具,府衙有备,可依照户籍过来领取。
告示一出,全城顿时热闹起来。
因着禁令关系,所有人力几乎全都只能在家闲呆,如今有事可做,一个老鼠就赚平日费了好大力才能得的口粮。
这等好事,也是从没遇过。
众人蜂拥着前来府衙,将周家兄弟以及工匠们赶制出来的工具取走,连坊市都没来得及出,就顺着府衙就开始抓起来。
此时,聚在酒楼的众人才回到府里,没等将消息只会下去,就听到管事来报,这些高高在上的老爷们皆气得半晌才回过神。
又听全城人早已全部行动,他们再坐不住,急忙吩咐管家带着全府人去灭鼠。
另速速传令全府去城里寻相熟的人,高价买他们手里的死老鼠回来。
管家们急忙下去传令。
一时间,东西两城的各各府邸都行动起来。
柳福儿安坐府衙,听说兵士回报,她微微一笑。
不论他们是买是捕,只要把城里的鼠患灭了便好。
傍晚时,一车车死老鼠和蚊蝇等物被送去城外。
谢大亲自盯着,将其焚烧一空。
待到将灰深埋之后,方才折返。
才刚进入陈郎中和包娘子临时搭设制药之地,就听外面传来一声欢呼。
“成了,成了,娘子成了,”一个略显童稚的声音由远及近。
帐幔被人撩开,一个扎着丫髻的女童跑了进来。
见到只谢大一人在,她转头要走。
谢大叫住她道:“怎么回事?”
女童站住脚,道:“三郎的烧退了,刚才还吃了东西。”
“真的,”谢大一喜。
孩子的抵抗能力最弱,若他都见效了,那对成人来说,好的几率就会更大。
他站起来往外走,才一迈步,就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女童低头,盯着倒在自己脚边的谢大,呆了片刻,才想起来呼救。
陈郎中正巧进来,忙将谢大扶去边上的榻上躺下。
扶了脉后,他吩咐女童,“去把包娘子请来。”
女童急忙忙往外跑,很快带了人来。
“怎么回事?”
包娘子才一进来,陈郎中便起身过来。
只看他脸色,包娘子便明了。
她道:“他也染上了?”
陈郎中点头,面色沉沉。
包娘子上前,扶了脉,道:“这事得跟城主说一声,”她急忙出去寻王二。
王二情知事情紧急,片刻也不敢耽搁。
此时天色已晚,柳福儿已回府里,王二来时,她正与十娘说话。
得知谢大也染了癔症,她只估算了下时间,约莫该是发作初期,忙道:“娘子可有说要把他挪去哪儿?”
“包娘子研究出能治孩童的方子,她的意思是就留在那儿不动,根据方子就近给药。”
柳福儿点头。
这样也好。
有包娘子和陈郎中盯着,谢大痊愈的希望也能大些。
“这怎么能行,”司空十娘接口道:“城外皆是患病极重的,若谢长史在那儿被其他人过得更重可怎么办?”
她说完便恍然自己失言,急忙低下头,退去一旁。
柳福儿面色如常,好似并没听到一般,“把他挪去城门附近,如此城里的郎中也能时常过去看看,或许能借鉴。”
王二领命,出了府门。
柳福儿这才转眼看司空十娘。
司空十娘头垂着低低的道:“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她说完,便揪着袖子快步出门。
柳福儿歪着脑袋想了会儿,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
翌日,柳福儿早早赶去城门外。
她先去寻了包娘子,问谢大情况。
包娘子面色不太好,只说尽力。
毕竟她那方子只是在三郎身上有用,其他人并没有收到那般好的效果。
且谢大的脉象与三郎并不一样,处方上就得变一变,除开分量上的斟酌,还要考量其他。
柳福儿拍拍她肩,没再给她压力。
来到谢大歇息的帐篷变,此时谢大已经苏醒,六月的天气,他却面色发白的裹着棉被。
见到柳福儿过来,他急忙让她止步,又命守在门口的兵士将帘子挡上,才道:“我已将焚烧一事全权交与二郎,至于其他城外之事,我暂时还能料理,城主只需照管好城里的事情便好。”
他说着打了个寒颤,缓了口气,道:“另外灭鼠一事,那些人里定会有心思浮动的,城主还需多上些心,莫被有心人钻了空子。”
“这些我都能料理,”柳福儿道:“你且安心养着,包娘子与我讲了,你这种情况几服药下去便能有起色,你自己也要争气,早点好起来。”
谢大浅浅的扯了嘴角,道:“小妹那边就劳烦你安抚了。”
柳福儿嗯了声,道:“你和二郎这几天都不能回去,我打算把她接去府里,也好有个照应。”
“也好,”谢大低应着,声音有些弱。
包娘子端了汤药过来,见柳福儿还在便道:“他现在精力不济,长话短说。”
柳福儿便与谢大道别,回去城里。
经过靠近城门的坊市时,柳福儿感觉似乎有个身影有些眼熟。
她转过头去看,却见一拎着只死老鼠兴高采烈的去寻兵士的男人。
男人面容陌生,正字正腔圆的向兵士禀告自家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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