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别的解释了,虞朝暮觉着重寒煜现在的情况,该不会就是x说的,命魂还没有融合?
所以他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的,对她的态度一会儿纵容,一会儿强横,这是命魂叠着命魂,所出现的后遗症吗?
虞朝暮急于脱身,想回去找x,问问重寒煜的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伞下,重寒煜却是不放手,他的俊脸冷了下来,最后变成了严冬寒霜,能冻死人的那种脸色。
他“嗯”了一声,他不但恢复记忆了,他还记忆错乱了!
伞柄上,重寒煜握住虞朝暮的手,用了些力,他垂目,看她戴着面具的样子,那面具下的容颜,是不是该受疼蹙眉了?
可是她什么都不说,一言不发的忍着。
重寒煜心中怨气又起,恨不得直接把虞朝暮的手骨捏断算了!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两个人尽快的恢复到以前的那种气氛上来?
重寒煜在心中寻思着,却是冷声问道:
“既然认识,那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你做什么去了?十年了,你去了哪里?你应不应该给我一句交代?”
伞下的虞朝暮又低下了头,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重寒煜,说她去了另一个时空,然后当了青龙城重寒煜的官配,还当了青龙城的城主?
结果杀完了沈澜后,再回来,已经过了十年的时间。
奇怪的是,她戴着面具呢,重寒煜认识戴着面具的她?
不大的伞外细雨飘飘,重寒煜一直在等着虞朝暮的答案,她不说话,他便又问道:
“为什么?”
她为什么要离开?
伞下,虞朝暮叹了口气,事实上,很尬,这是虞朝暮内心最真实的感受,对她来说,她刚刚才和重寒煜分开没多久,可面前的重寒煜,在他的记忆中,已经分开很久很久了。
对重寒煜来说,她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十年,说去去就回,结果十年了无音讯,她是重寒煜她也会有脾气。
但是她怎么解释怎么交代啊?她自己都解释不清楚,说她为他买了条命,所以深陷上辈子的时空无法自拔,爱上了前世的他不愿意回来吗?
这多少有些挟恩图报之感,没有必要。
沉默了许久,只见重寒煜缓缓的放开了虞朝暮撑伞的手,目光很冷很冷的看着虞朝暮,问道:
“你打算再当一辈子的哑巴?”
“我……”
虞朝暮抬眸,甩了甩垂下的手,看着重寒煜,低声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重寒煜,如果你对我失踪十年的事情很介意,实在气愤难消,那我走远一些,不让你……”看见,再也不见!
话还未说完,她就被重寒煜一把抱住了,手里的伞给他撞落在地上,他在她耳际,咬着牙恨声道:
“你敢说?你再敢说?你敢把你没说完的话,说出来试试?”
细雨落在虞朝暮遮面的银色面具上,湿润的地里,那把透明的伞染上了些泥污,虞朝暮被重寒煜一把抱住,她的双手微微抬起,不知道该往何处放。
而后缓缓的,虞朝暮轻轻的抱住了重寒煜的腰,又轻轻的拍了拍重寒煜的背,轻声道:
“有十年不见了啊,十年的时间,不短了,我……”
她想说我很抱歉,可她又有什么对不起重寒煜的呢?说到底,她从不曾辜负过他,不曾对不起过这辈子的重寒煜。
只是十年不见,又不是前世今生,再也不能见了。
这是一种很惆怅的心情,物是人非,今非昔比,特别是如今的重寒煜,还麻烦缠身,跟个神经病一样一会儿一个态度,上一句话说完,下一秒就不记得了。
局面这样的混乱,虞朝暮还被沈澜给通缉着,她原是不想给重寒煜惹麻烦,可现在这个人变成了神经病,她怎么放得了手?
“我很想你。”
耳际突然传来重寒煜的这句话,他闭上眼睛,将虞朝暮又抱得紧了些,沉声道:
“尽管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可是我也要跟你说,我很想你,你走了那么多年,我想了无数种可能性,再见你,我也只有这一句话告诉你,我很想你。”
对重寒煜来说,他的记忆是混乱的,甚至是断片的,今天记得这些,明天记得那些,除了刚刚重生回来的那段时间,他是青龙城的重寒煜外,之后十年的时间里,他没有一天理清过自己的记忆。
有时候他觉得,从他上辈子第一次看到虞朝暮开始,他就一直在和这个女人纠缠,她让他等了无数漫长的时光。
有时候他又觉得,他第一次认识虞朝暮,她还不是她,她叫重润雨,是他的妹妹,后来才慢慢将自己洗髓后,变成的虞朝暮。
他仿佛历经沧桑,又仿佛不过才是三十多岁,仿佛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又仿佛需要静静蛰伏,静待良机。
第455章 她得撑起来(6月月票650加更)
于是重寒煜对虞朝暮的等待时期,就是忽长忽短,怨气忽大忽小,有时候毫无怨言,有时候又怨气冲天。
有时候刚刚想起来和她的一些曾经,下一秒就能忘掉,再想起来又不知要过多久。
这样的状态,不用虞朝暮觉得他像个神经病,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像是个神经病!
哪里是开始,哪里是中章,别对人他尚可应付自如,可对虞朝暮,他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她重寒煜完全混乱了。
所以当他在蛋糕店里,又一次发现自己的心情随着不断翻腾与消失的记忆,而产生急速变化的时候,他对自己相当不满意。
这是他和自己产生的分歧,一方面,他觉得自己对虞朝暮的态度太严厉,他脑海里一直不停的浮现出一个念头,让他顺着她顺着她顺着她。
他在自己提醒自己。
他让自己,不要急着和虞朝暮回到曾经密不可分的那种状态上来,因为很多问题都还没有弄清楚,不要把矛盾扩大,不要把误会加深。
尤其不要给虞朝暮摆脸色,他在不停的自己提醒自己,她其实是一个在感情上很敏感的人,他的脸色如果太冷,她会很容易胡思乱想。
此时此刻,他应当忽略自身的感受,先把虞朝暮哄住再说!
另一方面,他不停的产生怨气,他要她回来,要她跟以前一样,要她和他在一起,他要亲她要上她,他要迫切的感受到她的存在,他简直一分钟都不能等,只想把她带回去,在床上暴虐的折磨她!
他要把她摆成任何一个他想要的姿势,与她融为一体!
只有这样,他才能消气。
但这种挣扎的,变幻的,甚至是一会儿一个主意的心思,重寒煜不想让虞朝暮知道,他不想让她知道,他的身体里就好像多出了一个人般,不停的给他捣乱,让他在对待她的态度问题上,显得奇奇怪怪的。
但是虞朝暮早就知道了,她很多很多年前就知道,命魂叠着命魂所可能出现的后遗症。
因为重寒煜身体里多出的那一条命魂,是她花了无比惨痛的代价,以命易命给他的。
虞朝暮轻轻的叹了口气,她感觉到重寒煜身上的问题,比她想象的要严重的多。
她被重寒煜紧紧的抱着,于是也只能伸手,回抱住他,轻轻的拍着他的背,说道:
“再见面,我也只有一句话,我也很想你!”
“那你为什么不回来?”
雨夜里,重寒煜闭着眼睛,鼻音浓浓的,他的脸上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就在他抱着她的这一瞬间,他脑子里宛若走马观花般,浮现的全都是自己这些许年,漫长的,毫无希望的等待。
这一瞬间他突然在这一点上,与自己没有分歧了,因为无论等待的时间是长,还是短,他是怨气冲天,还是甘之如饴,他都是在等她。
等同一个人,等她回来,与他执子之手,天荒地老。
虞朝暮猛的眼眶就红了,她的泪水就那么滚落了出来,她想说,她其实是被x的那个破回溯时光的阵法给害了。
他以为她失踪十年,其实她哪儿都没去,只是去了他的上辈子,再回来就是十年后了。
但说出来,会不会给x引仇恨?
虞朝暮思索着,重寒煜如今的问题,只能去找x,这乱七八糟的一大堆的事,得一样一样的去解决,去梳理。
以重寒煜现在的精神状态,他完全没有办法凭自己搞定这个问题。
所以虞朝暮逃避不得了。
要当乌龟,也不是这个时候当的,她得撑起来,否则重寒煜这个坎儿,怕是会过不去!
“我…我去了一个我回不来的地方。”
虞朝暮轻轻的推开重寒煜,腰身却依然被他圈在臂弯里,她抬头看着他,解释道:
“我被困在那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回不来。”
“一困十年?”
雨中,重寒煜低头,看着虞朝暮,她“嗯”了一声,他便低头,突然来亲她。
黑暗的巷子里,虞朝暮往后退了一步,重寒煜就抱着她往前进了一步,疯了一样的亲她,像是一只恶兽,想要把她拆骨入腹一样。
然后他又推开了她,将她的身子踉跄了一下,他双手握住她的肩,低头,闭目,很是挣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