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沈澜沉默了下来。
他一直盯着手里的青焱,看得出了神。
赵波光好几次走过来,想跟沈澜说说话,但是看他那个样子,拿着重寒煜妹妹的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反倒是在赵波光再一次走过来之际,沈澜自己开口了。
他坐在废墟上,有一束光从塌方的洞口倾落下来,将他笼罩在光中,他缓缓开口道:
“我以前对不住一个女人,她爱我,胜过爱她自己,她护我,披荆斩棘,走过刀山火海,可是我把她弄丢了。”
红色的衣,裹在沈澜修长的身型上,他的身材不是属于重寒煜那种伟岸精壮型的,相反,有种让人很柔和,很舒服的清隽高瘦感。
红色的衣摆铺在乱石上,沈澜抬头,看着赵波光,执拗的看着他,说道:
“知道吗?她死之前,曾经说过一句话,她说她不要我了,她不要我了,所以她不愿意回来了,我知道错了,可是她不愿意回来了。”
“你在说什么?”
赵波光看着沈澜这个状态不对,他上前两步,对坐在碎石上的沈澜说道:
“沈队长,现在任务为重,你究竟怎么了?”
“任务?”
沈澜听到这两个字,突然笑了起来,是那种仿佛听了个很大的笑话般,有种啼笑皆非的笑意,他缓缓的抬起手中的剑,用青焱剑尖指着赵波光,眼神冰冷中,宛若淬了毒一样,扭曲道:
“这些人的死活,其实从来都跟我没关系,我呵,玩玩而已啊。”
他一个活了这么多年的老怪物,对这些宛若蝼蚁一样的普通人,其实根本无所谓,是赵波光说的,这次任务要跟重寒煜一起做,他是为了杀虞朝暮来的!
不…其实,也不是为了来杀虞朝暮,就是想看看她,上次她被他打伤了,他看看她好了没有,然后呢?然后继续追杀虞朝暮,继续看她恼羞成怒的样子。
沈澜觉得追着她杀,看她千方百计的护着重寒煜,又看重寒煜怒火冲天的回护着她,好像还挺能消磨时间的。
虞朝暮总能让他想起一些尘封在记忆深处的片段,想起曾经那个爱他的女人,想起那个为他赴汤蹈火,连命都可以不要的女人。
而后看着重寒煜,为了她一次次的动怒,也让沈澜觉得很是稀奇。
上辈子那个骄傲自矜的重寒煜,也会有为了妹妹发脾气的一天?
每每如此,沈澜觉得伤害虞朝暮,用来激怒重寒煜,也变成了一种很快乐的事情。
是,说他心理扭曲他承认,每一个在末世里活了那么长时间的人,都会心理扭曲,人命对沈澜来说就是草芥呵,如果能所有人的命,换他的妻子一个人活过来,他愿意杀尽天下所有人。
可是他知道他的妻子不喜欢,所以他重生之后,很努力的在救人,很努力的做一个,他的妻子希望他成为的,那样的人。
他打天下,他发展势力,就是想着有一天,他的妻子可以不用再风吹雨淋,可以不用血雨腥风,他想她好,他想她开心,想她比她的上辈子,更依赖他一些,更爱他一些,更为他自豪一些。
可是她不要他了。
她上辈子就说过,她不要他了!
沈澜缓缓的放下了青焱,笑得苦涩,也笑得破碎,他的目光看着赵波光,仿佛在透过他,看着远处的,这片黑暗的地下商城里,那个躲在某个角落里的女人,他问道:
“你说,她怎么可以不要我?说不要就不要,那么爱我的一个人,怎么会说不要就不要我?是吗?所以她肯定不是我的朝暮,她肯定不是,安全区里的那个才是我的朝暮,你看安全区里的那个女人,她很爱我,她才是我的朝暮!”
过了一会儿,他看着手里的剑,眼中散发出一抹赞赏的光芒,对赵波光说道:
“赵队长,你看,这真是一把好剑,我的朝暮最爱用剑,我第一次看到这把剑,我就觉得朝暮一定会喜欢,她爱用剑,怎么能不用剑呢?以前末世没有来的时候,她就说,如果是在古代,她一定要当一个侠客,要带着一把剑,到处行侠仗义打抱不平,我要把这把剑带回去,送给朝暮,她一定会喜欢!”
“这把剑……”
赵波光想说,这把剑不是妹妹的吗?
沈澜却“唰”的一声,又用青焱指着赵波光,眼中冷冷的,杀意涌动道:
“我不管这把剑曾经是谁的,现在是我妻子的!”
他要把此生所有最好的,都给他的朝暮,他的朝暮那么爱他,值得最好的生活,用最好的剑!
赵波光看沈澜这样子,也只能尬笑,心里嘀咕着,这个沈队长,莫非是被塌方给伤了脑子,变成了个神经病?
他可打不赢沈澜,妹妹的剑,只能让重寒煜去要了。
那的确是一把好剑,赵波光承认,所以赵波光又该烦恼了,为了这把剑,只怕重寒煜和沈澜,又要闹上一场,到时候该怎么和这一顿稀泥?!
第268章 重不高兴
还在黑暗的过道里,不知道自己的青焱,已经被沈澜捡了去的虞朝暮,正操纵着一只变异老鼠,去咬其他的变异老鼠。
重寒煜帮忙解决掉了其余的一些变异老鼠,好让虞朝暮心无旁骛的专心操纵那只变异老鼠。
过了许久,虞朝暮结印的手一软,身子往后一倒,手里操纵的那只变异老鼠瞬间失控,疯狂的朝她冲了过来。
重寒煜直接挥手,将那只老鼠电得灰飞烟灭,下一秒,接住了虞朝暮往后倒的身子,抱在怀里,皱眉道:
“你太心急了,功力消耗得太快,欲速则不达,得慢慢的来。”
虞朝暮浑身都是冷汗,微微点头,让重寒煜扶着,进了一间门面,坐在一张沙发上。
她身处一个没有魔气的世界,又不肯吸人精血,功力自然涨得慢,每天杀那么多的丧尸,身体素质和体力倒是练上来了,但是用术法要功力修为,这个是她的软肋。
重寒煜蹲在她的面前,就着黑暗里微弱的光,认真的看了看虞朝暮的脸色,突然低头笑了。
“笑什么?”
虞朝暮不明白重寒煜笑什么,她抬脚轻轻的踢了重寒煜一下,恼道:
“我看起来很搞笑吗?”
“没有,我在笑我们俩,这么狼狈,我却突然很想吻你。”
重寒煜的脑袋上还顶着一头的血,黑暗中根本就还没来得及清理,虞朝暮比他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尽管他现在五感受损,可在近距离下,依然能将虞朝暮苍白的脸色看得一清二楚的。
他笑着抬头,跪在虞朝暮的面前,已经快要痊愈的双手,抚摸着虞朝暮呆滞的脸,柔声问道:
“你看,我看起来很糟糕,头上的血轱辘还没清理,一点儿都不帅气,你让这样的我吻吗?”
“吸,***气吗?”
虞朝暮往后退了退,她习惯了说是xi精气,而不是说亲吻,总觉得说这是“吻”,整个感觉都不对了。
“嗯,xi精气。”
重寒煜顺着她,直起腰,双手放在虞朝暮的身侧,吻住她的唇,含糊道:
“你的修为太低了,让你恢复一些,一会儿好继续操纵变异老鼠去。”
虞朝暮应了,没有躲,双手抱住了重寒煜的脖子,开始吸他的精气。
他们这一次吻了许久,本来重寒煜只是跪在虞朝暮的面前,双手放在虞朝暮的身侧,吻的时间长了,他的唇往边上挪,直接一路吮到了虞朝暮的耳后,沿着那一路下去,到了她纤细的脖子上。
黑暗给了两人一些胆子,尽管四周不是很太平,有老鼠从门外往门面里头冲,重寒煜头都没回,直接一道电网丢过去,嵌在门上。
虞朝暮闭着眼睛,歪着脑袋,让重寒煜在她的脖子上吮吸,她微微蹙眉,感觉他吮得有些疼痛,轻声道:
“别太用力了,会有印子在上面。”
重寒煜轻喘着停了下来,抱紧了虞朝暮,将脸埋在她的脖颈上,哀求道:
“把你那个xi精血的功法学了,好不好?”
坐在沙发上的虞朝暮就是笑,“不学,对你又不好,学它做什么?”
重寒煜不说话了,他轻轻的叹了口气,仿佛因为虞朝暮的拒绝,有些不高兴了。
于是他拒绝再说话,就这么抱着虞朝暮,也不准她离开,也不准她炼化精气,用沉默来表达自己不高兴!
“重不高兴,我们是不是该去找找我们的队友了?”
虞朝暮见他闹脾气,有些的乐了,这是大神哎,年纪也不小了,但是在她面前,真是越来越像是个小孩子了,现在就仿佛因为讨不着糖吃,在跟她无声的僵持着。
重不高兴见她笑了,张口,狠狠的咬在她的脖子上,用以表达自己的不满意。
“嘶”,虞朝暮倒抽了一口冷气,伸手打了重不高兴的肩膀一下,恼道:
“说了,会留印子的。”
“留就留了。”
重寒煜抬起头来,伸出手指,摸了摸方才被他咬了一口,又辗转吮吻过的地方,抬眸看着虞朝暮,声音沙哑道:
“我没多用力。”
他其实一点儿都不介意,别人会知道他在虞朝暮的身上留下了什么,但是很显然,虞朝暮自己还没对这段关系接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