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那苏潜到底有什么魅力,也不明白,他到底怎么就不如苏潜了。他纠结又愤怒,看着高世曼烧的红红的小脸,他伸出大掌捧在她脸侧喃喃道:“你到底要怎样?”
高世曼自然是无法回应他,他轻抚着她的小脸,心下不知不觉又一软,起身对着外面道:“去看看太医怎么还不来!”
不多时,卫太医便匆匆带着一个药童过来,沈立行也不跟他客气,直接道:“这么晚打扰您了,快请帮她看看,受了些惊吓,起了烧。”
卫太医也不多话,半夜将他叫了来,必是这府中重要之人,所以他也不敢怠慢,坐下便开始诊脉。诊完脉刚一收手,沈立行便急道:“怎么样,要不要紧?”
“无妨”卫太医摇头道,“受了惊吓,又受了寒,这才会发热,我开两剂药,喝两天便可”,说完药童已将纸笔备好,只等他写方子。
沈立行忙让人去抓药煎药,直闹得院里不得安宁。
杜姨娘听到动静,让红杏去打听出了什么事儿,红杏回来道:“大爷抱着高家小姐回了府,说是病了,还去请了卫太医”。
杜姨娘听了心中冷笑,她巴望着高世曼最好是受了什么侮辱身败名裂,而不是生病请了太医就行。
爱情是自私的,它只为对方开花,也只为对方喷射毒液。但是杜姨娘这么个恶心的女人,她曾躺在刘保这痞子的身下呻吟过,如果说她现在是一套二手房的话,那么这房中还曾经死过人,她的身上还有一条野狗留下的骚味;她也曾咬着牙恶狠狠地要给所爱的人戴上绿帽,但她此时却依然仰望着爱情的天堂,希望心有所属的人只为她绽开深情的微笑。
这真的很扎心,这是对爱情的巨大嘲讽,如果主宰这世界的是上帝的话,他应该收到了来自杜姨娘的一个响亮耳光;如果是佛祖的话,他应该也被狠狠地铲了个嘴巴子。
药熬好了,沈立行亲自喂高世曼喝了药,她喝了药沉沉睡去,沈立行却怎么也睡不着,守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很长时间以来,他认为女人于他而言,不过是传宗接代不可或缺的,在杜姨娘身上,他有过奇妙的第一次,他只想着对她要好一些,让她衣食无忧、荣宠地度过下半辈子,这也是他身为一个男人的责任;而眼前的这个小女人,害他为之目炫,心为之震荡,到了今时今日,竟还要为她尝到惶然的滋味,他想着刚才她那声“苏潜”,万般滋味涌上心头,他的骄傲想让他绝然转身,但是他的心却叫嚣着舍不得,死也不要。
他很想把她拖起来打一顿,可看着她那张昏睡着的小脸,又默默祈祷她快些醒来,以后都不要生病,不要有任何痛和苦。
天渐渐亮了,李陵也是枯坐至天明。侍卫试着叫醒了平儿和灵儿,两人昏昏沉沉中醒来,只觉得头痛,再定神一看,面前竟是个男子,骇得惊呼一声。侍卫解释说沈立行接走了高世曼,让她们收拾收拾准备回府。
待这两个丫头走了,鲁姨娘和高世娟才醒转,院中开始热闹起来。听说院中有侍卫值守,鲁姨娘忙叫人去打听出了什么事,绿平回来神秘地道:“听说大小姐昨夜发烧,被沈将军接了回去,灵儿和平儿一早也回了府,这事儿……”
鲁姨娘听了皱眉道:“莫非大小姐真的出了什么事儿?”
高世娟听鲁姨娘这么说,惊喜道:“啊?要是真出事儿才好,叫她得意!我看啊,什么发烧生病全是哄人的,肯定是被那个刘……”
鲁姨娘上前就欲打她,她这才把下面的半句话给咽了下去,绿平也插话道:“姨娘,小姐说的没错,要是生病为什么灵儿和平儿却不跟着回去,我总觉得怪怪的,我的头今天好痛。”
“你也头痛?”鲁姨娘和高世娟同时发声,说完三人面面相觑,都在回忆昨夜有没有什么动静。
她们说的话,被站在门口李陵的侍卫听了个一清二楚,身怀功夫的人耳朵都比普通人人灵敏,他又听了会儿,皱着眉头去回禀李陵。
李陵早怀疑高府有人与外面暗通消息,听到那侍卫的回话,心中不由大怒,让人将女客院子的人全部清走,只留下鲁姨娘房中之人。
鲁姨娘三人还兀自祈祷高世曼最好倒霉的不能再倒霉了,李陵的人已将院中清场。几个粗使婆子和丫头站在外间动也不敢动,那三人还犹不自知。
李陵缓步踏入房中,鲁姨娘一愣,高世娟兴奋地站起身道:“是你?!”李陵面无表情,指着高世娟道:“拉到隔壁问话。”不等她反应过来,已被侍卫扯到了门口,她惊慌失措,大声道:“干什么你!”李陵眼睛都不眨一下,鲁姨娘也喝道:“你是何人,竟敢……”
侍卫冷笑一声道:“这是当今齐王殿下,还不跪下!”
第61章 限你三日还嫁妆
?高世娟这才始知面前此人是当今齐王,她娇呼着:“殿下”,却没得到任何回应,没来得及跪下便被侍卫拉去了隔壁,继她之后,连绿平也被拉了出去。
鲁姨娘骇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竟惊动了当今齐王,跪在地上,她一脸疑惑道:“参见齐王殿下,不知发生了何事,竟……”话未说完,抬头看李陵冷着一张脸,忙低下了头不敢再出声。
李陵看着面前的鲁姨娘,虽已是半老徐娘,但风韵犹胜她的女儿高世娟,那高世娟整个儿就是个没脑子的美人,空有其表,令人乏味。
李陵也不坐下,站着道:“是你将世曼要到普安寺的消息放出来的吧?”
鲁姨娘心中一个咯噔,低头装糊涂道:“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年年的今天,府上众人都要来寺里烧香,何需民妇放出消息?”
李陵冷笑一声:“你放心,府上众人都安全的很,贼人施药意图迷倒众人,结果自个儿被迷倒在门外,有人半夜发现,这才喊了人来,世曼已被沈大人接回府去了,贼人说是你放的消息给他的,你还有何话可说?”
鲁姨娘心中万分惊怕,咬着牙道:“哪个王八犊子诬蔑我,看我不撕烂他的狗嘴……”见李陵身后的侍卫瘪着嘴,她低下头去不敢再骂。
“如你承认,此事便交由高大人处理;若不承认,那便送官,由官府来审理此案,你自己看着办吧!”李陵淡淡地道。
鲁姨娘脑子急转,若是由高克本处理,大不了就是责骂她一通,事后还不是得小意温存哄着她;若是送官,不管她承不承认,有齐王出面,那女儿高世娟的名声算是毁了,别说在京中找个好人家,就是找个人家也难,孰轻孰重,她是个傻子也知道。再说了,这件事确实有她暗中做推手,连女儿也牵连在内,如今只能认栽,只求高克本将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当下鲁姨娘便道:“殿下说话可算话?”
回应她的只是一句冷哼。她心一横道:“民妇确实对沈大人小妾杜姨娘的奶兄说过,如果大小姐嫁到沈府,他们再没好日子过……”她抬头悄悄看了一眼,见李陵并无表情变化,继续道:“后来就把今日来普安寺的事情说了出去……发生了什么事,民妇也并不清楚……”
李陵问道:“此人姓什么?”
“刘……”鲁姨娘小声道。
原来如此,李陵却道:“今日被抓的人姓叶,乃是外地流民,他说在这寺中守了几日了,应该是巧合。”鲁姨娘奇怪地抬头看了看他,那侍卫也觉得奇怪。
李陵接着道:“不过你身为高府的一份子,处心积虑对嫡小姐不利,其心可诛,这事我会跟高大人明说,若是你以后再敢伤害世曼,别说是你,就是高大人那里,我也不会放过。”
李陵将这件事高高拿起,却又轻轻放下,谁也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鲁姨娘听了忙道:“是,殿下,民妇以后定会本份做人。”
隔壁的高世娟,李陵连问都懒得再问,庶女嫉妒嫡女,然后想伸手,结果被捉,这可真是老掉牙的戏路,他不屑再去问,不过以后谁再敢朝世曼这丫头伸手,他必不会留情,他要警告所有的人,包括高克本在内。
李陵出来得知高世曼昨夜发烧,被送回京城,他皱着眉头,那丫头应是吓坏了,也冻坏了,这么冷的天……
众人本都是来寺中烧香的,结果一大早人家往寺里赶,他们却往寺外走,李陵一众带着鲁姨娘等人,往高府而去,高克本刚吃完早饭,便得知齐王驾到,吓得差点蹦起来,他素与皇室中人无甚往来,这么一早齐王过来,是福是祸他心里没底,待他迎在府门,看到自家的马车,更是奇怪。
除了高世曼和她的丫头,昨日去普安寺的家人都完好无损的回来了,高克本看着,心中犯起了嘀咕,如今齐王驾到,不知发生了何事,强挤着笑脸将齐王迎了进去,奉茶让座忙得不亦乐乎。
李陵不说话,高克本也不敢相问,待喝过了茶,李陵道:“高大人,昨日在寺中有歹人用迷香将寺中女客全部迷倒,幸亏歹人也被迷晕,被本王侍卫发现擒住,经过昨夜突审,那歹人说是在外听说高家小姐要去寺里烧香,便想擒住她换取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