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念追问道:“高小姐可知圆周率是多少?”
高世曼尴尬道:“是三点一四一五九二六吧”这数字早在初中时她就背的滚瓜烂熟了,既已让人知道她懂这个,藏拙反而不美,她斟酌了下便说了出来。
邹念听了连连点头,高世曼一看他并未追问她是如何得知的,便低头喝水借以掩饰自己的紧张。
幸而苏家轩拉着那几个人问要点些什么菜,苏潜凑近她小声道:“世曼,你在什么书上看到的这些?”古时学术书籍尤为珍贵,不是谁想看便能看到的。
高世曼听他发问,悄悄伸出右手探到苏潜的大腿处,不动声色用力掐了一下,苏潜问完就喝了口茶在嘴里,正要吞下去冷不丁挨了这么一下,只呛得咳嗽起来。见他被呛着,高世曼忙抬起手帮他拍背。
苏家轩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继续商量点菜,苏潜缓过劲儿来,看了高世曼一眼,哪知道她却毫不客气地嗔了他一眼。
苏潜自然明白她不想他多问,便又喝了口茶压了压。高世曼珍人不注意,悄悄凑到他耳朵边上道:“不许你再问,你想让人家知道我脑子撞过吗?”一股清新的热气拂在苏潜耳边,他完全没听进去高世曼在说什么,只觉得耳边痒痒的,心也酥软了。
高世曼见他不做声,以为他懂了,便满意的坐正身子,优雅地喝茶。
待酒菜都上来,高世曼悄悄将苏潜面前的酒杯拔到自己面前,她看到伙计送来的酒壶跟上次来吃饭时不一样,便有心再尝尝。苏潜无法,只得让伙计再送了一只酒杯来。
她悄悄儿尝了一口,跟上次喝的没什么区别,除了酒壶不一样,心中不免腹诽:这不是换汤不换药么,便放下酒杯。
高世曼看他们男子都敬了苏家轩一巡,便端着酒杯道:“家轩哥,今日我特地做了个蛋糕为你庆祝生辰,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说罢示意灵儿和平儿将其中一个蛋糕拿上来,放在家轩面前。
高世曼又道:“这个蛋糕看着是圆圆的,代表圆满;吃起来则是甜的,向征着生活的甜蜜。你做为寿星,应该将蛋糕亲手切了分给在座的每一位,让大家都能分享你的幸福和甜美,谢谢!”
苏家轩看着眼前的蛋糕,饱满浑圆,看起来就喜庆,又听高世曼这么说,笑呵呵道:“还是世曼会说话,来,大家一块儿分享吧!”灵儿忙递上早已准备好的水果刀,家轩接了便开始切块。
伙计来上菜,看到蛋糕不由奇道:“这是何物?好生稀罕。”高世曼扭头一看这伙计还挺面熟,可不就是上次来吃饭时的那个么,对着他笑道:“此物名蛋糕,全天下仅此独一份儿。”
那伙计似也认出她,点头哈腰道:“小姐说笑了,那不是还有一个嘛。”高世曼顺着那伙计指的方向看去,另一个蛋糕确实摆在边上,人家倒也没说错。
灵儿嘴快,听那伙计这么说,瞪他一眼道:“我家小姐的意思是,只有咱们才有这稀罕物,全天下别处没有,不信你找一个来。”
那伙计见灵儿如此,陪笑道:“是是,只您这儿独一份儿,我今儿个是头回见”。
高世曼将苏家轩分到自己面前的一碟蛋糕递与伙计道:“既如此,那这蛋糕送你尝尝,今儿苏家二少爷生辰,你们可要周到些。”
伙计接了蛋糕也不敢下嘴,忙不迭点头应是,只道让他们慢慢用,转身就下楼了。
第25章 齐王李陵
?高世曼见那伙计下了楼,便欲与冯启真说话,结果冯启真一双眼睛只盯着那苏家轩,她只好对苏潜小声笑道:“启真可真是见色忘义啊,只顾着跟家轩哥说话,都不理我。”
苏潜看了一眼冯启珍真,扯了下嘴角:“这蛋糕味道不错”,高世曼见他答非所问,凑过去道:“真的?”
“真的”,苏潜点点头。
“那你以后想吃我就给你做”高世曼的眼睛都弯成月芽儿了,压低声音对苏潜道;若不是桌上有旁人在,她肯定早将手中的蛋糕喂苏潜吃了。
苏潜见她笑的见眉不见眼的,心中十分受用,笑道:“快些吃吧,呆会菜都凉了。”
她扫了眼桌上的菜,点了点头。
哪知道没一会儿,沈立行进来了:“呵,预棠,你们都在啊?”他看了一眼高世曼,脸上带着笑意,又去与苏家轩他们几个打招呼,高世曼喊了一声“彦堂哥”便埋头吃菜,支着耳朵听他们寒暄。
原来沈立行今日被户部的孙辰中约到这里吃饭,刚在楼下看到一伙计端着盘东西跟掌柜的说什么高家小姐,他便上楼来一观,果不其然,熟识的几人都在这里。
沈立行得知今日苏家轩生辰,便与他喝了一杯酒,说了些好话便与众人告辞,正待离去,高世曼叫住他道:“彦堂哥,这里还有一个蛋糕,你带过去吃吧。”
沈立行停下步子,灵儿忙将蛋糕递上,他接在手里笑道:“盛情难却,只能笑纳了。”高世曼听了便只对他笑了笑,沈立行又与苏潜点了个头便出了雅间。
那边伙计托着蛋糕找到汪掌柜说是高家小姐带来的稀罕东西,掌柜看了看,便接过来往一间上房走去。那房中坐着的正是高世曼之前隔窗远望时的那个白衣男子,大夏巨商秦文忠之子,秦玉丰。这间稻香楼明着便是他的产业,其实是他与齐王李陵共有的。
秦玉丰今日约了李陵正在包间里说话,汪掌柜不敢打扰,端着蛋糕盘子放在秦玉丰面前便退了出去。秦玉丰正与李陵说在兴头上,只看了一眼便继续与他说话,等他们说完,秦玉丰才道:“咦,这汪掌柜送来的是何物?”
李陵看了蛋糕一眼,低头喝茶,理都不理。
秦玉丰也不以为意,拿筷子挑了一块尝了,诧道:“这是何物,你快尝尝!”说完将那盘蛋糕推到对面李陵面前。李陵挑眉看了他一眼,尝了一口然后道:“叫掌柜过来”。
秦玉丰唤了汪掌柜,待他进来便道:“此是何物?从何得来?”
汪掌柜见二人并无异色,料想此物必不难吃,便笑呵呵道:“苏家二少爷过生辰,高侍郎家的小姐带过来的,她上次来酒楼似乎跟二和子说咱们的菜味道不怎么样,今儿二和子上去伺候的时候,她让二和子今儿要周到些,还赏了这块叫蛋糕的东西给他;这不是没敢吃么,送上来二位爷看看是什么稀罕吃食。”
秦玉丰听说有人说他酒楼味道不好,连声道:“啧啧,这高家小姐何许人也,竟养的如此刁嘴,居然还嫌咱们的菜不好吃?”
汪掌柜讷讷不敢言,李陵瞄了秦玉丰一眼:“我觉着这楼里几个月都没换新菜式了,对面醉仙居生意比咱们差不到哪儿去。”
秦玉丰听了这话,佯装生气道:“汪掌柜,听见没,这几天想想法子,可不能让对面儿的把咱的生意全抢了去;这高小姐人呢,看她这蛋糕究竟是从哪里买来的”。
汪掌柜忙退出去寻高世曼,谁知道高世曼早吃完拉着苏潜去闲逛了,冯启真不愿这么快离开,便跟苏家柔留在桌上听苏家轩与那几个人聊天。汪掌柜寻上来,冯启真只道高世曼已走了。
他返回包间道高家小姐已吃完离开,秦玉丰看了看李陵又问他:“哪个高家?”
“似是高侍郎家的小姐”汪掌柜小心道。
“你下去吧”秦玉丰印象中高家只有一位嫡女,一直以来就在京中贵女圈中名不见经传,没料到竟是个口舌刁钻的,说楼中的菜味道不好,如今又弄出这个叫蛋糕的吃食,味道确实与众不同,莫非在吃上有些研究?
正想着,抬头见汪掌柜还没走,似有话说,便笑道:“还有事儿?”
“高小姐送了一个大的蛋糕给沈大人,好似是一整个儿的,沈大人在咱们包房隔壁吃饭呢……”汪掌柜忙献宝。
李陵这时开腔道:“沈立行?”
“是的”汪掌柜又道:“我看沈大人还未动那蛋糕……”
“你去吧,咱们去会会沈大人?”秦玉丰试探地问李陵。
李陵耷拉下眼皮子淡淡道:“你去吧”。
秦玉丰站起身笑道:“那你慢慢吃,我去去就来。”
秦玉丰去了隔壁,丁山正守在包门外面,进去禀了沈立行,出来就把秦玉丰往里让。
一进去看孙辰中也在,忙拱手施礼道:“孙大人也在,幸会幸会”。互相见了礼,沈立行将秦玉丰让到身旁调笑道:“什么风把秦老板吹来了,莫非是来关心我们吃的满不满意的?”
秦玉丰看沈立行身后果然有个食盒,便笑道:“不瞒沈大人,适才吃了一块蛋糕,伙计说是高家小姐所赠,我尝了深觉味道特别,又听说沈大人也得了一份整的,所以来见识见识,这等好吃的东西长的什么模样儿。”
沈立行一听,忙将食盒拿过来打开推到他面前道:“你既说好,那我便借花献佛,转赠予你了”。
他是何等通透之人,必是明白这秦玉丰看上高世曼的东西,世曼这丫头做出那固元膏,这蛋糕必也是她捣腾出来的新吃食,若是被这秦玉丰吃中了,以后只有好处没有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