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剧组杀青的那一天,锦西去剧组探班,准备参加剧组的杀青宴。
那天她穿了件黑色的风衣,红色口红,脚下穿一双细高跟的鞋,紧身风衣把她纤细的身材衬托得凹凸有致,从背面看,她看起来很薄,站在那像是从哪部漫画里出来的女人,加上难以掩饰的气质,以至于不少女演员盯着她看。
季维妮也注视着她,这女人是谁?新来的演员?难道赖笑宇要补一场戏?只是这演员似乎没什么知名度,最起码季维妮不记得娱乐圈有这一号演员,季维妮不知不觉盯着她看了很久,直到赖笑宇吼她:“看什么呢!你这戏都NG几次了?”
季维妮这才赔不是,赶紧把最后一场戏拍好。
谁知赖笑宇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扔下剧本便跑到那女人边上,还叫道:“老板,你怎么来了?”
“…………”
现场一片寂静,所有人都丢下手里的活,只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锦西。
老板?她就是公司老板?一手投资了这部戏还签约了在场绝大部分的艺人?也就是说她是现场大部分演员的老板。
男演员齐海霖先反应过来,上前打招呼:“没想到我们公司老板长这么漂亮,要不是赖总说,我哪里敢认?”
“是啊,还以为是哪来的女演员呢。”
“老板真年轻啊。”
季维妮恍惚片刻,直到有人推了她一把才想起来去打招呼,锦西红唇微抿,噙笑着环视众人:“感谢你们的付出才有了咱们这部戏,希望这部戏不会辜负我们所有人的努力,也希望这部戏能火遍全国,给咱们一个交代。”
大家被她一句说说得热血沸腾,锦西看向这些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只有她知道,这些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会在短时间内成长起来,哪怕是这部戏里的18线配角,将来都是娱乐圈响当当的人物,等很多年后众人回首这部戏,一定会把这部戏奉为神作,因为里面聚集了一种未来的大腕,这样的盛况以后再也不会有。
而如今,锦西仅仅以一集一千多元,几百元的价格就请到了他们,实在是值得。
戏结束,大家簇拥着锦西和赖笑宇去酒店吃饭,席间不少演员来敬酒,季维妮赶紧跳出来替锦西挡酒。
锦西挑眉,摸着她顺滑的头发,笑了:“维妮会喝酒?”
季维妮脸一红,为什么她总觉得眼前的老总太霸道总裁,比爷们还有气势。
“会,我从小就喝酒,来来来,谁找老总喝酒先过我这关。”
众人神色复杂地看她,以前还不相信传闻的,如今大家却忍不住想,这老板是女的没错,可没规定女的就不能跟女的在一起啊,圈内也不时有这样的传闻,难不成这方锦西跟季维妮真的是一对?
锦西万万没想到自己仅仅去了次杀青宴就跟季维妮传了绯闻,离开时锦西把自己的车开来,正要走却见季维妮从一旁冒出来,她颇为认真地问: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锦西手耷拉在车窗上,冲她点头。“说。”
“你为什么选我做女一号?”
锦西摇头,忍不住笑:“这还需要理由?你长得漂亮,演技不错,有观众缘,各方面都很好,这还不够?”
季维妮喝了点酒,冲进锦西车里便道:“老板,那你顺便送我回去吧!”
锦西扶额,这女人喝醉了真可怕,虽然季维妮是未来娱乐圈一姐类的人物,拍部电视剧几千万是正常的,可喝醉就冲进别人车里这行为还真的让人头疼,更可怕的是她一坐进车里便睡得天昏地暗完全不省人事。
当下锦西手机想起来。
“夜深,当归。”秦宴只说四个字。
“我也想,有个女演员坐在我车上。”
“女演员?”
等锦西把人带回家时,门忽而打开,一个她从未见过的男人出现在屋里,他穿着黑色的风衣,表情全无,盯着锦西时眼神冰冷得仿佛她是个毫无生命的物件,令人毛骨悚然,有一瞬间锦西甚至以为家里进杀人犯了,随即她意识到杀人犯绝不会有这样的气质,她心里已然有了猜想。
对方侧身让她进去,锦西扶着烂醉的季维妮叹息道:“你家到底住哪?再不说我把你扔马路上了。”
季维妮含含糊糊,到底把住址给说了,秦宴从屋里出来,眉头紧皱:
“怎么回事?”
“给我挡酒,多喝了点。”
秦宴冷笑:“谁胆子那么大,敢给你敬酒?”不过季维妮的住处和秦宴原先住的地方很近,倒是跟秦晋顺路,秦宴把人推给她,季维妮头撞在秦晋身上,抬头看着他,先是一怔,随即陡然搂着锦西,大喊:“方总是我的人,你们都给我滚开。”
锦西:“……”
秦宴冷笑:“看不出来,方总公司的女员工都这么奔放。”
关门之前,锦西觑了眼秦晋黑沉的脸色,不觉担心道:“你哥不会把季维妮给解剖了吧?”
“有可能,如果她敢对他动手动脚的话。”
锦西不禁想起原著里对秦晋的描写,秦晋是个亦正亦邪的人物,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虽然是法医,却从不掩饰自己的心里状态,他每一分钟都在犯罪边缘徘徊,让人为他捏把汗,生怕他哪天会把看不惯的罪犯给解剖了,不过这年头变态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小说不同于现实,现实中接受不了的,不代表小说中接受不了,可小说中曾隐约写过秦晋囚禁过一个女人,说囚禁也不准确,毕竟对方是心甘情愿被他监禁,最终完全臣服,锦西不确定那是否是爱,只知道秦晋这样随时能拿刀子解剖的人,也曾为人洗过内衣。
但秦晋只是送季维妮一程,季维妮应该不会有意外吧?而秦晋这人虽然变态,对女人的兴趣却绝不会多于尸体,他绝不会对季维妮动手动脚,锦西思来想去便放心把人交给他。
回去后,芝麻团子很激动地对锦西说,刚才有个很酷的叔叔来了,他会抓小偷跟死人说话,真的很厉害!锦西搞不懂他们的脑回路,便问起学校的事,芝麻团子很喜欢新学校,学校不会逼着他们学习,反而天天做手工学游泳搞体育,每天在玩中成长,哪有孩子不喜欢的?
晚上,锦西从浴室出来,细白的脚趾蜷缩着走在地板上,秦宴把她抱到床上。
同居的日子每一天都是腰酸背痛,锦西再次感叹秦宴不愧是大佬,体力都是大佬级别的,再来这个年代的人天天早睡早起,没有污染吃的都是纯天然的食物,身体真不是一般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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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季维妮从床上爬起来,疑惑地打量四周的装修,很显然这里是一处男人的住宅,她怎么会在这?隐约想起昨晚的事,季维妮撑着从床上爬起来,这一看却吓得捂着嘴叫起来,却见这屋子里到处是骨骼与标本,人的头骨、骷髅摆放在支架上,眼珠子等器官保存在特定的容器里,就像那些泡药酒的人一样,把散落的器官泡在里面,季维妮当即捂着胃呕吐起来,说不清是因为喝了酒还是因为被恶心的。
秦晋就是在这时走了进来,一身黑衣的他面无表情盯着作呕的女人,眼神冷冰。
季维妮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哆嗦着站起来。
偏偏厨房里传来阵阵香味,秦晋瞥她一眼,语气不容置疑:“过来吃饭。”
季维妮拖着哆嗦的“残腿”往前走,她真想冲向大门,可她站都站不稳更别提跑了,和大部分女人一样她最怕尸体,不,其实她也没那么怕,她是农村出身,农村死人了都是找地方直接埋了,田地里经常能见到骨头,可她怕的是那些部位,到底为什么从整体变成部分了。
她忍住内心的惊恐,盯着眼前的男人,很快,秦晋从厨房端出两个盘子。
季维妮盯着盘子里的牛排莫名觉得反胃。
但她不敢拒绝,乖巧地坐下了。
季维妮盯着这男人的脸,心里早把自己骂个透彻,要不是她撒酒疯就不会被锦西带回去,也就不会闹乌龙被这么可怕的男人带回来,话说他不会真的把自己也从整体变成部分吧。
季维妮战战兢兢地打量他,眼睫上挂着没干的泪珠。
“那个……我吃完是不是就可以走了?”
秦晋眉梢轻挑,放下手里的餐刀,餐刀与餐盘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让季维妮抖得更厉害,秦宴打量这个女人,无疑,她的眼睛很美,那双眼像是会说话,挂着没干的泪珠多少有些我见犹怜,她不善于伪装,情绪都写在脸上,像一只纯良的小鹿闯入猎人的屠宰场。
季维妮不敢看他的眼,低头使劲吃牛排。
秦宴唇角的笑渐渐冷了,他伸手捏紧她的下颌,语气阴森:
“知道我屋里那架骷髅上的肉哪去了吗?”
季维妮浑身冰冷,顿在原地许久没回神,随即她不敢相信地捂着嘴,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却根本无法吐出嘴里的肉,秦宴欣赏她这副表情,品味着她内心的挣扎,才松了手慢悠悠道:“不想吃煎的,锅里有煮的。”
季维妮在煎的和煮的之间挣扎,终于面色苍白地咽了下去。
一顿饭吃完,季维妮趁他不注意,逃似的跑了,她来到垃圾桶旁想给自己催吐却发现怎么都吐不出来,季维妮想死的心都有了,余光看了眼秦晋的方向,头都不敢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