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怀着身孕还莽莽撞撞,真是不像话。若是伤着孩子,若是有个万一,你可就后悔都来不及了……”
姜宛茵开启念叨模样,从开始的斥责十公主不主意安全,到无故呵斥驸马,再到怀着身孕还想去围猎,然后再到教十公主如何保胎安胎,忌口之类的。
姜宛茵一直说不停,说得十公主只觉得昏晕目眩。十公主不怕圣人,不惧兄长,唯惧她母妃姜宛茵。
“母妃,儿臣知道错了,儿臣真知错了,儿臣以后再也不敢了,儿臣不会去围猎的,儿臣坚决不去。母妃您说的儿臣都记下了,儿臣一定小心……您说了这么久也累了吧,您歇会喝杯茶……”
十驸马见十公主被姜宛茵念叨得一脸生无可恋的害怕模样,只觉得十分有趣,总算是找到了能治妻子的人了。
姜宛茵停下看了十公主一眼,十公主赶紧殷勤的端茶奉给姜宛茵,怕姜宛茵喝了茶再念叨,十公主赶紧转移话题。
“母妃,您召儿臣进宫可是有什么吩咐?”
“涛儿这两日小恙,原本本宫该亲自照顾他的,只是此次围猎本宫也在随行名单之上。本宫听说驸马在东郊有个庄子风景不错,想让你和驸马带涛儿到庄子上住几天,让涛儿散散心,省得在宫里憋着更不好。这心情好了,病也就好得快。”
“十五弟病了?什么时候的事,母妃您怎么不早些派人告诉儿臣呢。”
“母妃您放心,十五弟就交给儿臣吧,儿臣一定将十五弟照顾好,等您回来的时候就会见到健健康康的儿子了。”
姜宛茵看着十驸马说道:“那本宫就将涛儿交给你们夫妻了。”
自己的女儿粗心,姜宛茵是不放心。女婿是个心思细腻的,与其说是将小儿子交给女儿照顾,还不如说姜宛茵是想将小儿子交给女婿照顾。
她女儿粗心没发现什么,不过姜宛茵相信她这心思缜密的女婿肯定发现了什么。
和女婿交换了个眼神。
“母妃放心,儿臣一定照顾好公主和十五弟。”
“你是个周全的孩子,有你在本宫也就放心了。”
姜宛茵让人去乾极宫将十公主怀孕之事给圣人报了喜,圣人让人来传太话要过来和女儿女婿一起用膳。
姜宛茵又留十公主夫妻用了膳,十公主夫妻俩才带着丰厚的赏赐和十五皇子出了宫。第二天姜宛茵从长子徒渊那得知,一早十驸马已经带着十公主和十五皇子去了东郊的庄子。
徒渊也安排已经怀有五个月身孕的八王妃带着嫡长子以替母妃照顾年幼的小叔子的名义跟随十公主一同出京去了。
这事姜宛茵没瞒着圣人,自然也没瞒后宫嫔妃宫外大臣。毕竟十五皇子生病这事可不是小事,知道的人可不少。
知道女儿等人已经出京,姜宛茵这才放心,专心为出京围猎之事做准备。
83
" 前往铁网山的途中,姜宛茵坐在自己的专属车舆内, 她的车舆跟在甄宓儿的车舆后面。"
" 京城离铁网山不过百里地, 因为御驾出行阵容庞大冗长, 竟不能一日到达。"
" 就是中午没有停歇, 这走的中途也不及半。"
" 自出了宫后姜宛茵一直在自己车舆内呆着都不曾出去, 都在车里闷了一整天了。"
" 车舆缓缓前行, 因为顾忌身份, 姜宛茵连掀帘往外看风景都不曾。她是圣人后宫的嫔妃, 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皇家的颜面,自是不能做出不合身份的行为举止。"
“母妃。”
" 听到车外叫唤, 姜宛茵让翠湖打起窗帘, 并看到长子徒渊就站在窗外。"
“渊儿,出了什么事?你的马呢?”
" 虽各有车舆, 但出宫里诸皇子都是骑马跟着圣舆的, 就是太子也不例外。"
" “母妃, 前头圣舆已经停下来了,圣人打算今晚先在此处暂停, 儿子已经命人安扎帐篷,儿子来接您过去。”"
姜宛茵又先问了皇后和林贵妃的情况,知道两人已经安置妥当了。
徒渊已经让车夫停了车,姜宛茵也在儿子的搀扶下下车。刚下车就见在她前头的甄宓儿也让九皇子搀扶着下车。
姜宛茵让儿子搀扶着她过去。
“妍妃姐姐。”
姜宛茵恭敬行礼,甄宓儿本就不待见她,对姜宛茵行礼也没回礼,反而冷哼一声扶着九皇子扭头离开。就是九皇子也一脸高傲轻蔑地看姜宛茵母子。
" 待甄宓儿母子走远, 姜宛茵才起身,连脸上温和的笑容都没变。"
“母妃,妍妃向来对母妃您不善,您又何必?”
徒渊虽聪明,可到底是年轻。年轻人总是气盛,受不得委屈。
“渊儿,妍妃曾是母妃旧主,母妃敬重她是应该的。”
对于自己的出身姜宛茵从不隐瞒她的三个孩子,她直面自己出身过去,并不想让自己低微的出身成为自己和孩子的弱点。
如果她自己都不在意了,别人说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她的出身也就不能成为后宫嫔妃伤害她母子女的武器。
“可是母妃您早已经与妍妃同为六妃,您大可不必如此……儿子,儿子看着难受。”
自己生母被人刁难轻视,身为子女心里又怎么会不难受。
听儿子的话,姜宛茵心里酸楚也暖暖的。姜宛茵拍拍儿子的手。
“渊儿不必难过,母妃并不在意。渊儿,你看看周围可有不少人呢。”
徒渊一开始没明白姜宛茵的意思,照着姜宛茵的话看了四周,发现人还真是不少。除了随行的宫娥太监侍卫之外,还有随扈的文武大臣及其家眷家奴,都已经纷纷下车,这会正望着他们这边呢。
看到这些徒渊立即明白了姜宛茵的意思。
“母妃您是……”
“好了。你心里知道就行了。”
不必说出来。
明白了姜宛茵的用意,徒渊心里感动不已。
“母妃,儿子,儿子……”
“行了,都是个大人,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是你母妃的儿子,母亲为儿子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
“儿子心里都记下了。”
母子俩心照不宣。
也正如姜宛茵所料,在她们母子离开后,在场的众人或是私下里议论或是心里暗忖,都各有想法。
因为只是暂停一晚,所以随行的文武臣子家的女眷也没那般不识趣来打扰众后妃。
坐了一天的车姜宛茵也累,原还想着早点休息,好好睡一晚,没想到当晚圣人竟派人来传话召她侍寝。
可是让姜宛茵惊讶不已。
这二十余年来姜宛茵虽就是荣宠不衰,虽然她也保养得当看起来二十七、八的模样,可到底是三十多快四十的人了,都已经是当了奶奶了。
在新人美人一茬换一茬的后宫,她真可以说是黄脸婆老女人。圣人年纪越大越喜欢那些鲜鲜嫩嫩的年轻嫔妃,近些像姜宛茵和甄宓儿等已经上了年纪的宠妃其实侍寝的机会已经很少了。
圣人多是到她们宫中坐坐,或是陪她们用用膳说说话,以及不断赏赐,给她们体面以示恩宠。
再说了,她如今可是三十如虎四十狼的年轻,可圣人就再保养得当模样看起来年轻像五十出头,可圣人那也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了,精力体能早不似十几二十年前了,就算是侍寝也不能尽兴,姜宛茵对侍寝早就没什么兴趣了。
而且此次出行圣人可是点了五、六名十几岁的新人随行,要召侍寝也该是召那些小嫔妃才是,圣人怎么会想起召她侍寝呢。
不管如何,圣人召侍寝姜宛茵也不可能不去。
沐浴梳洗后姜宛茵便带着宫人去圣舆。圣人车舆实在就是一座精致华贵的小房子。
此行众人都在一处安营扎寨,消息流通更快,圣人召珍妃侍寝的消息在姜宛茵还没到圣舆时就传开了。
姜宛茵进了圣舆绕过屏风就见圣人半靠在龙床上看书,身上明黄色的睡衣半敞,露出白皙的月匈脯。若是个年轻俊美的少年郎,如此这般定是美不胜收;可现在是个看起来已经年过五旬的老头,实在是有些伤眼。
知道自己如此想要不得,圣人最是敏锐,姜宛茵可不敢让圣人发现她的心思。
赶紧将心思甩干净,姜宛茵端着温和柔顺的笑容走过去。
“陛下。”
“珍卿来了,到朕这来了。”
圣人将手上的书扔到一茶几上,朝姜宛茵伸手。姜宛茵上前将手搁到圣人手中,却被圣人一拽跌到圣人怀中。
“朕听说妍妃又给你难看了?”
“陛下又是听了哪个宫人胡说的。妍妃姐姐自来如此,妾身和妍妃姐姐相识多年,哪会不知妍妃姐姐的性子,妾身并没放心上。”
原来是因为傍晚的时候的事。
“朕也知道妍妃那性子,是叫奉圣夫人给宠坏了。让你受委屈了。”
圣人嘴上说但却没有替姜宛茵出头的真实行动,姜宛茵也没在意。
感觉到圣人的手在她背上抚摸滑动,姜宛茵立即会意。她抬手揽着圣人的脖子,朝圣人抛了人个媚眼,娇媚地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