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串可是张氏进门后第二天敬茶时太太给张氏的见面礼之一,据说是宫里赏下的。这也是绿晓差点没给吓死的原因。
张氏在听绿茵的话后整个惊愕不已,她扭头看着贾赦,精致的面容渐渐失去了血色。
绿晓能想到张氏和贾赦两个主又岂会想不到。
“你松手放开她。”
贾赦沉着脸让绿晓松捂着姜宛茵嘴的手,绿晓吓着了不过她还是担心女儿犹豫了一下手慢慢松手。
“你说,这东西怎么啦?”
贾赦拿着从张氏手上退下来的手串问姜宛茵,姜宛茵一副被吓着孩子,怯怯地看着贾赦。
张氏见状拍了一下贾赦。
“恩侯,别吓着孩子。”
“好孩子,到我这来。”
张氏脸上神情已经变得温婉。
“大奶奶。”姜宛茵懦懦地叫张氏,怯怯的走过去。
“绿茵,告诉大奶奶,这手串为什么臭?”
“闻着臭。”
姜宛茵用懵懵懂懂的眼神看着大奶奶说到。
“闻着臭?”
“嗯。闻着臭,不好。”
听到这贾赦夫妻俩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了。张氏心思细腻,她继续问姜宛茵。
“那除了手串绿茵你还闻到什么臭的?”
姜宛茵抬头看张氏,眼中尽是怯意,她又扭头看绿晓。张氏握着她的小手。
“别怕,告诉大奶奶。”
“衣服臭,大奶奶的衣服臭,那衣服也臭。”
姜宛茵扯着张氏的衣袖又指着贾赦身上说到。
这下子夫妻俩脸色都变了。
绿晓抱着两个孩子,战战兢兢地看着夫妻俩,心里没底,害怕。
绿晓心思都在脸上,贾赦夫妻都看在眼里,夫妻俩交换了眼神,张氏才说道:
“绿晓,你带两个孩子去耳房吃些点心,一会我让书芳拿药给你,你给两个孩子擦擦。”
“谢大奶奶。”
闻言绿晓心里松了口气,对大奶奶感激不已。
绿晓带着姜宛茵兄妹俩离开,屋里只剩下小夫妻俩,贾赦的脸色再次沉了下严。
“恩侯,派人去请太医吧。”
“名帖在太太那,往常咱们府上都是请王太医。”
贾赦的意思是不想再请王太医来给张氏把脉,毕竟前两天王太医才来给张氏请过脉,王太医根本没有诊出张氏怀有身孕,更是没有察觉张氏一直带在手上的手串有问题。
“那我让赵平回张府去拿父亲的名帖去请孙太医来。”孙太医是张府常请的太医。
“我让林之孝一起去。”林之孝是贾赦的小厮。
夫妻俩果然派人去张府求名帖去请孙太医。
此时耳房那,绿晓带着两个儿女进屋后,绿晓气极了在姜宛茵背上拍了一下。
“娘。”
姜宛茵痛得直吡牙。
绿晓瞪着姜宛茵,脸上怒气还未消。
“不是让你不要乱说话吗?你怎么就不听话?我让你乱说话。”
绿晓又拍了姜宛茵一下。
“娘,疼。”
绿晓连拍两下力气还不小,姜宛茵忍不住眼泪奔出来了。
“现在知道疼了,我让你不听话。”
见她娘还要打她,姜宛茵赶紧说道:“娘,大奶奶不好,娘和爹都不好,妞想要娘和爹好。她们欺负哥哥和妞。”
他们一家是张氏的陪房,若是大奶奶不好,他们这些陪房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张气昂昂在荣国府的地位若是不稳,那他们这些陪房的奴才就得受荣国府奴才的屈辱,就像今天进荣国府时一样。若不是因为张氏地位不稳,那两个婆子敢这么欺负身为张氏陪房的孩子她和大宝。
绿晓听姜宛茵的话,抬起的手到底是没再拍下来。
“你这个孩子,让娘亲怎么说你才好。”
绿晓伸手将姜宛茵抱在怀里。
绿晓虽偏儿子可也是疼些女儿的,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
绿晓虽是奴才,可是在张府大姑娘身边伺候也见过不少世面。她虽识字不多,但也在张氏身边伺候久了,她也知道慧极必伤的道理。她这女儿自小就比儿子机灵,她真担心。
此时绿晓锁着眉宇,满脸忧愁。她这是替姜宛茵担心的忧愁。
“娘,别担心,会没事的。”
“娘,妹妹。”
见绿晓抱着姜宛茵,大宝也扑过来。
这时书芳拿着药进来正好看在抱在地一起的母子女三人。
“你们母子三个这是做什么?”
“书芳。”
绿晓松开孩子,伸手抹了眼泪。
书芳见此就没再打趣,她将手上的药交给绿晓。
“大奶奶让我拿药过来,你快给孩子们擦擦吧。大奶奶那还等我伺候呢,我先过去了。”
8
另一边在孙太医来之前,张氏和贾赦已经让人伺候着换了身衣服。也不知是出于何心思,两人身上穿的都是张氏陪嫁布料做的新衣服。
小夫妻俩焦急等待了近一个半时辰,孙太医总算是给请来了。
“今日贸然请孙老来,还请孙老您莫要见怪。”
孙太医是个年过六旬的老太医,贸然将孙太医请到荣国府来,张氏上前赔礼。张氏和孙太医也算是旧认了,可以说孙太医是看着张氏长大,比旁人不同。贾赦却不认识孙太医,毕竟孙太医没来过荣国府。
一般人家是不会请不相熟的太医的,就像荣国府总是请相熟的王太医一样。当然一般情况下,太医也不愿去没去过的官员府上。
“大奶奶客气,老夫和老大人也算是旧识。”
被人拿着张府的名帖请到荣国府来,孙太医心里的确不怎么高兴。他也道出之所以来是看在与张老太傅是旧识的原因。
“不知是二位谁请脉?”
“那就有劳孙老了。”
张氏坐下伸出手来让孙太医诊脉。
因为孙太医年纪大了无需避讳,再否贾赦也在一旁,所以就没隔着屏风。
孙太医很快就给张氏把了脉。
“大奶奶这是已有一个来月的身孕了。”
得到孙太医确诊,贾赦夫妻俩登时欣喜不已,只不过两人笑脸才扬起来就听孙太医又说道:
“不过,大奶奶您身子虚弱胎像不稳,有小产的征兆……”
“你说什么?小产的征兆,这怎么回事?”
贾赦一听激动的抓着孙太医的手臂,可是将孙太医给吓了一跳。
“你你……”
张氏见状赶紧拽住贾赦。
“夫君,快松手,你吓着孙老了。”
贾赦这才回过神来,他赶紧松开手。
“对不住孙老,在下失礼了。”虽然贾赦的官职比孙太医高,但却不曾拿官职压人。
“贾大人客气。”
孙太医赶紧退离贾赦几步,心里忍不住嘀咕,如此鲁莽真是个武夫。
“夫君只是太担心了,孙老莫要怪罪。还请孙老告诉我,我这胎像为何不稳?何固有小产之征兆。”
张氏到底是文臣首辅家出来的嫡长女,沉着重稳。
“老夫不敢。”这贾大人可是荣国公的嫡长子未来的袭爵之人,他怎么敢怪罪。
“大奶奶您之所以胎像不稳是因为食药不当及接触了有害胎儿的不洁之物。”
瞧孙太医的神情并不惊讶,孙太医常在官宦人家府邸出入,对后宅阴私那是再清楚不过,以为张氏如此遭遇也是因为后宅阴私之故,所以并不多问。
贾赦夫妻对视一眼,彼此都想到了。
食药不当,可能是因为她近来吃那些偏方的缘故。至于不洁之物,夫妻俩都想到姜宛茵说臭的手串和衣服。想此夫妻俩脸色都不大好。
“还请孙老看看这串蜜腊手串。”
贾赦将之前张氏戴的手串递给孙太医,孙太医接过手串仔细查检嗅了一下,孙太医将手串放到桌上,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锤子敲了几个,其中一个蜜腊裂开露出里面的东西。孙太医拿起手串再嗅,神色凝重地说道:
“麝香,红花……这些是有避孕功效,这些是有使妇人小产功效……”孙太医连辨识出数种药材,道出它们的药性,看张氏苍白的脸色孙太医眼神中带着同情。
贾赦握着张氏的手安慰她。
“内子的身体还劳孙老开方子调理。”
“这是应该的。”
孙太医果然开了两个方子,一个是给张氏调理身体的,一个是安胎的。又详细叮嘱用药忌讳。
“多谢孙老,在下都记下了。”
“那老夫……”
这脉也诊了,方子也开了,孙太医以为完事了打算收拾离开,张氏赶紧叫住。
“孙老请稍等,劳您给夫君也把把脉。”
“贾大人?”
孙太医疑惑看了贾赦一眼,贾赦看起来好好的。
“夫君。”
见贾赦不愿意,张氏催促,她一手抚着自己的肚子,贾赦无奈只能应了让孙太医给他把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