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最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叹气,“如果是娘坚持的话,那你自己做决定好了。”
她是真的不想他每天为了婆婆和她两头为难。
当了帝王,就意味着肩上的责任重了,从今往后要负担的不仅仅是她和孩子,还有全天下千千万万的子民,如果每天劳碌之余还得因为婆媳之间的事头疼,时间一久,他也会累,夫妻之间生出嫌隙在所难免。
杜晓瑜想的是,哪怕做了皇家夫妻,也希望能尽量过出平凡人家的温馨日子,少些争斗,少些磕碰摩擦。
傅凉枭眼底有缱绻的笑意,握着她拿调羹那只手的手背,开口说:“我当时就回绝了,告诉她,就算要立太子,也得等离忧成年再说。”
杜晓瑜讶异地看着他,“那娘怎么说,有没有生气?”
“你觉得娘是那么容易生气的人?”
杜晓瑜没接腔,从他手心抽回自己的手,放下调羹,低头拿出帕子给儿子擦嘴。
傅凉枭知道歇山亭的事,她心里多多少少有介怀,没再继续这个敏感的话题,转而说起了登基大典的相关事宜。
“登基大典过后,就是皇后的册封大典了。”他说:“可能这两日,礼部便会安排司衣局的人来给你量身做皇后朝服、礼服和吉服,也会告诉你册封当天该做些什么。”
杜晓瑜问他,“过程是不是很繁杂?”
“可能有点。”傅凉枭颔首,“不过,能减省的环节,我会尽量省去,否则要真原封不动的来,你恐怕会吃不消。”
杜晓瑜嘴角弯了弯,“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受累。”
傅凉枭看了一眼她怀里吃饱喝足的小家伙,说:“抱去隔壁吧,离忧在那儿,让他看着,你该吃饭了。”
杜晓瑜正准备起身,怀里的小家伙就被傅凉枭给接了过去,男人身形高大,双腿修长,几步就跨出了门槛,把少安放到宝宝房的毛绒地毯上凭他爬。
还顺带看了傅怀笙一眼。
傅怀笙虽然也肉肉的,但比起傅离忧和傅少安几个月大的时候,还是瘦巴了点,尤其是想到这孩子前不久才刚刚没了亲生爹娘,傅凉枭难免觉得心疼,嘱咐傅离忧,“好好看着两个弟弟。”
傅离忧“哦”一声,头也没回,继续给傅怀笙摇拨浪鼓。
少安是个安静的性子,坐在地毯上就那么看着哥哥给怀笙弟弟摇拨浪鼓,眼珠子跟着拨浪鼓上的金珠一晃一晃的,把自己晃得头晕眼花。
傅凉枭嘱咐傅离忧看着两个弟弟,只是想让他从小开始明白哥哥有照顾弟弟的责任和义务,并不指望他一个两岁半的孩子真的能做什么,所以出去后还让静嬷嬷守在外头看着,以防发生什么紧急情况。
傅凉枭回到正殿。
杜晓瑜已经等不及先动了筷。
傅凉枭坐下来,看着她很有食欲的吃相,笑问:“饿了?”
“嗯。”杜晓瑜边点头边塞了块冬笋进嘴里。
今天上午,她什么都没做,光伺候三个小家伙了。
先排着队洗澡抹香膏换衣裳,之后哄怀笙睡觉,再之后给傅离忧讲解千字文,最后给傅少安喂辅食。
刚起床那会儿,她只简单喝了点粥,到了现在,早消化完了。
傅凉枭说:“照顾孩子的事,你大可以交给下人去做,没必要全往自个身上揽,东宫里的下人,都是我亲自挑选的,不会出差错。”
杜晓瑜咽下口中的饭菜,说:“我怕下人伺候得不够精细。”
对上这样倔强的小女人,傅凉枭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耐烦,“我只是担心你,一个人照顾三个孩子身体会吃不消,你自己都是要人伺候的,怎么兼顾得过来?”
“有静嬷嬷帮着,也还好。”杜晓瑜微笑说:“左不过,也就这段日子的事儿了,等行了册封礼,我还真不能每天这么伺候三个小祖宗,到时候再交给嬷嬷们。”
傅凉枭嗯一声,“觉得吃力就别硬撑着,带孩子很辛苦的。”
杜晓瑜心说,辛苦是辛苦,可是心里面很充实,很甜蜜。
在东宫的这些日子,她没什么闲情逸致去做些赏花之类附庸风雅的事,每天都想亲手把孩子收拾得干干净净,让他们第一眼看上去就招人疼。
虽然有的时候少安和怀笙一起哭的确头疼,可正是这样的哭声,让这充满阴谋算计的皇宫里,多了几分生气,不至于把人憋疯。
吃了饭,杜晓瑜问傅凉枭,“宁王府那边的丧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傅凉枭说,“尸身已经入殓,我昨日亲自盖的棺,你要去吊唁么?”
“嗯。”杜晓瑜点头,傅凉睿怎么说也救了她一场,死前把儿子都托付给她了,如今他就快出殡,她是无论如何都要去一趟的。
“那带上怀笙吧!”傅凉枭没阻止她去送宁王最后一程,“他生父生母要走了,让他去送最后一程,从此瞒住他的身世。”
杜晓瑜想到那个还一无所知的小婴儿,鼻头有些泛酸。
宁王夫妇出殡这一日,杜晓瑜带着傅怀笙去上香。
小婴儿还不能磕头,杜晓瑜便抱着他,在两具棺木前各鞠了三下躬。
傅怀笙像是感应到爹娘要永远地离开他了,在灵堂内就哭了起来。
杜晓瑜听得撕心裂肺,忙把孩子抱出来,眼圈泛红。
第345章 、结局篇(5)
灵堂阴气过重,婴儿不宜久待,杜晓瑜上完香,准备先抱着傅怀笙去外面的马车上等傅凉枭,刚走到大门口,见一人形容狼狈,跌跌撞撞地进来。
仔细一看,竟是许久未见的许如眉。
杜晓瑜见她走路的姿态,生怕她殃及到自己怀里的小婴儿,忙闪身到一旁。
许如眉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好似压根就没看见杜晓瑜,更别提行礼了,跨过门槛之后,一股脑地朝着灵堂去,被外面的守卫拦住,告诉他太子殿下在里面,闲杂人等禁止擅闯。
许如眉这时候哪还顾得上什么太子不太子的,两只胳膊被架起来,她死活不肯走,眼巴巴地瞅着灵堂,喉头一哽,泪就落了下来。
守卫认出她是许家的姑娘,刚被宁王休了没多久的那位侧妃,有些为难。
许如眉如今满心满眼都是再见傅凉睿一面,往日里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甩脱守卫的手,直直跪了下去,对着里面的傅凉枭磕头,大声道:“太子殿下,求你让我见王爷最后一面吧!”
前来吊唁的部分人,之前在许丞相的葬礼上见过许如眉,知道她和宁王之间早就划得清清楚楚,不知道她今日来所为何事,不过老话都说人死如灯灭。
生前再有多少恩怨,人死后,哪怕心有不甘,也该一笔勾销了。
因此,没有几个人排斥许如眉的到来,都觉得好歹夫妻一场,如今人走了,不管出于何种立场何种身份,她不来看一眼送一程说不过去,来了也是理所应当。
里面的傅凉枭听到动静,缓步走了出来。
看到笔直跪在外面泣不成声的许如眉,他神色如常,没说什么过分的话,淡淡道:“进去吧!”
许如眉给他叩了个头,起身后不管不顾地往灵堂里冲。
灵堂里停着两具棺木,都已经盖了棺,许如眉看不到傅凉睿的遗容。
她听人说,傅凉睿摔下悬崖,虽不至于粉身碎骨,却也是残肢断臂,是太子让入殓师去拼凑完整的,否则如今棺木里的,就不是全尸了。
可即便知道他面目全非,许如眉还是想见他最后一面。
想到这里,她转头看着灵堂外傅凉枭挺拔的背影,沉默组织了一下语言,才缓缓出声,“能不能,开棺让我看看他?”
傅凉枭闻言转过身来,目光在许如眉的脸上停顿一瞬,尔后摇头,“已经盖棺,不可能再开棺的,宁王需要安息。”
“我只看一眼,就一眼。”许如眉跪在地上,泪眼婆娑地祈求道:“不管他摔成什么样,不管他还是不是我印象中丰神俊逸的表哥,我都想见见他。”
傅凉枭沉默。
这时,许老太太拄着拐杖进门来,眉目含着厉色,瞪向许如眉,“你又想闹什么?”
许如眉脸色灰败,傅凉睿死了,她的心也跟着死了,不管是谁,她都不想跟他们闹,她真的只是想见他最后一面,哪怕里面是血淋淋的一堆碎骨。
“祖母。”许如眉低下头,泪如雨落,“孙女只是想见见他。”
许老太太听到这一句,喉头突然就哽住了,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许如眉和傅凉睿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在来宁王府的路上,许如眉就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实情。
许老太太也是今日才知道,许如眉原来隐瞒了这么多事,而自己这个外孙子一直没说,背了好几年的黑锅,甚至是戴了好几年的绿帽。
刚才在马车里,她就劈头盖脸地骂了许如眉一顿。
该出的气,早就出了。
如今站在外孙的棺木前,看着许如眉这副模样,她突然觉得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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