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母亲母凭女贵,从昭仪升到嫔,从嫔升到妃,如今虽然算不上多得宠,地位却稳当。
而自己,也理所当然地成为了父皇最疼爱的小女儿。
她一直以为,父皇是真心宠自己的,直到除夕宴那天晚上,所有人都离开以后,父皇传她到养心殿,说了一些话……
杜晓瑜知道深宫里不好混,但在小女孩跟前,不忍心给她传播负能量,宽慰道:“你这个年纪,应该往好的方面看,你跟别人是不一样的,你是众星捧月的小公主,没有人会苛待你,等你长大了,你父皇还会亲自给你指一个优秀的驸马爷。”
傅灵萱听了这话,自我安慰地笑了笑。
之后就真的在杜晓瑜怀里睡了过去。
——
宁王府。
宁王妃离开没多久,傅怀笙就哭个不停。
傅凉睿站在床榻前,望着小脸哭红的婴儿,眉心紧紧拧了起来。
兰双进来道:“王爷,奶娘来了。”
傅凉睿松开眉头,吩咐,“好生照管长公子。”
之后,他阔步走出内室。
兰双看出他有事要吩咐,跟了出来。
“本王有事出去,一会儿你看着怀笙,绝不能让他出任何意外。”
兰双问:“王爷是要去参加小郡主的婚礼吗?”
“婚宴还早。”傅凉睿道:“傍晚再去也来得及。”
兰双不解,“那王爷这是……?”
“去备马。”
傅凉睿没解释什么,他只是心里头没来由地升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尤其是看到傅怀笙哭,那种感觉就越发强烈了,总觉得要出事。
兰双速度很快,没多久就把傅凉睿常常骑的那匹追风驹牵了出来。
傅凉睿骑上之后,交代了兰双几句便飞马扬鞭朝着城外去,准备追上皇后她们的队伍。
——
东宫。
正在给儿子做竹蜻蜓的傅凉枭不小心削到了指腹,手指见了血,突然之间觉得心神不宁。
傅离忧蹲在一旁,看到他爹手指冒血,忙拉过去吹了吹,还说吹吹就不疼了。
傅凉枭看着儿子乖巧懂事的样子,心里的不安得到了些许的缓解。
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之后,他站起身,想飞鸽传书给芸娘问问情况。
这时,钟粹宫的管事太监来了东宫,“太子殿下,皇贵妃娘娘有请。”
傅凉枭刚提起笔的动作顿了一下,想了想,还是把密条写完,等把密条绑在信鸽上飞出去,才交代傅离忧好好待在家里,他自己跟着管事太监去了钟粹宫。
霓裳歪靠在美人榻上,正出神。
傅凉枭走进来行过礼,“母妃让儿臣来,所为何事?”
霓裳指了指一旁的座椅让他坐,这才问:“段濯是不是真的死了?”
傅凉枭点头,“慧远大师亲自料理的后事。”
霓裳低眉,神情晦涩,过了好久,出声,“接替他的人,是谁?”
“是江其佑的儿子,江亦臣。”傅凉枭说。
霓裳微抿着唇,像是想到了自己荒唐的过往,久久不语。
“他知道了二十年前的事,是自愿留在九仙山为父赎罪的。”傅凉枭解释道:“若非如此,我也不会留着江其佑的一条命。”
“这么说,他给自己种了蛊?”
“是。”
“三年已到,他是时候下山了。”霓裳心中有恨,所以对江亦臣同情不起来,她所有的心思,都在帮助傅凉枭夺位上。
傅凉枭回答:“数日前,那边的探子来报,说江亦臣已经离开了九仙山。”
“药却没到皇帝手里?”霓裳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似笑非笑,“你们太低估那只蛊了,它就好像一个每日都备受欺凌的人,沉默不言地忍了几十年,突然有一天终于忍不住了,一次性爆发出来。
蛊吞了江亦臣的人性与善良,放大他内心所有的阴暗,这种时候的他是没有理智的,怎么可能遵守承诺?我若是能早些回来,肯定会阻止你们让他去接段濯的班。”
“不。”傅凉枭说:“儿臣早就考虑到他试药之后会性情大变,所以在他离开九仙山的时候让人用三年前段濯炼的药换了他手里的这颗,如今真正的最后一颗药在儿臣手上,难就难在,怎么才能让父皇心甘情愿地服下去。”
霓裳心中大为讶异,直直地看着傅凉枭,“你是说,最后一颗药在你手里?”
“嗯。”
“那就好办了。”霓裳满意地勾勾唇,“枭儿你把药给我,我有办法让他吃下去。”
傅凉枭看了霓裳一眼,没作声。
“怎么,你不信任我?”
“不是,儿臣不想让母妃冒这个险。”
霓裳敛下眉目,伸手抚了抚头上的步摇,烛光下,眼神透着凉薄,“行吧,本宫会让你看到诚意的。”
傅凉枭眉心微蹙,“儿子没有要和娘生分的意思,确确实实是不想让娘再卷入这些是非恩怨,我不想再一次失去娘了。”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很是低沉,听得霓裳心里一揪。
她沉默良久,才开口,“枭儿,请你原谅娘,当年抛下你,是为了换个方式复仇,如今回来,我还是为了复仇,可能我变得冷血自私,与你记忆中温婉端庄的生母不一样了,可是我……”
“我知道。”傅凉枭打断她的话,“娘也给自己种过蛊,甚至险些就苏醒了蛊,所以心性上有改变是正常的,儿子不怨娘,我只希望,娘能信任儿子,把后面的所有事都交给儿子,相信儿子能让你高枕无忧地坐上皇太后之位。”
顿了一下,他又说:“等筱筱从皇觉寺回来,我就想办法让父皇吃药。”
这大概是这么多年以来儿子头一回跟她谈心。
霓裳心里不是不触动的。
情绪翻涌过后,她觉得有些事没必要瞒着了,“你来之前,有人飞鸽传书给我,说宁王出京了,所以,我让人跟上了他。”
傅凉枭闻言,猛地抬头,一向波澜不惊的他眼底掀起了一片骇然之色。
——
去往皇觉寺的车队还在慢悠悠地前行。
傅灵萱枕在杜晓瑜腿上睡得很熟,杜晓瑜也开始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太监的声音,“歇山亭到了,皇后娘娘让诸位王妃暂且停顿休息。”
听到声音,杜晓瑜清醒了些,挑开帘子往外看,亭子挺宽敞,几位王妃已经在里面就座,随行的丫鬟奉了茶。
傅灵萱缓缓睁开眼,问杜晓瑜,“停下了吗?”
杜晓瑜颔首,说:“皇后娘娘吩咐在这里歇一歇。”
傅灵萱挑开帘,看到外面“歇山亭”三个字,恍了下神,点点头,说:“那咱们也下去吧!”
杜晓瑜道:“外面冷,如果你不想下去,就在马车里睡一觉。”
傅灵萱摇摇头,低下头,小脸微红,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半晌才说:“我……我内急。”
杜晓瑜恍然大悟,忙带着她下来。
宁王妃站在自己的马车外,正犹豫着要不要进亭子跟那几位坐坐,就看到杜晓瑜下来,她忙笑着走过来,又见傅灵萱面色痛苦,笑意收敛了些,关切地问:“怎么了?”
傅灵萱捂着肚子说内急。
宁王妃了然,抬手想让自己的丫鬟过来伺候。
傅灵萱脸色红了红,又羞又窘,说:“去后山吧,估摸着她们还得在这里坐好久,不方便。”
宁王妃没说话,看向杜晓瑜。
杜晓瑜点点头,“那就去后山。”
傅灵萱一手捂着肚子,另外被杜晓瑜握着的手指微微蜷了蜷,垂下的眼眸里,一片挣扎。
伺候傅灵萱的宫女带上草纸和恭桶,跟上杜晓瑜三人的步伐,往后山去。
因为是傅灵萱内急,芸娘带来的暗卫们不好跟上去,只能隐在歇山亭附近的林子里。
芸娘低声交代了几句,自己只身一人,避开大内禁军和锦衣卫的视线,悄悄走向后山。
到后山的时候,杜晓瑜和宁王妃等在林子外。
等了好久都不见人出来。
杜晓瑜皱眉,正想进去看看怎么回事,就听到傅灵萱的惊叫声。
杜晓瑜和宁王妃二人的脸色齐齐一变,走进去一看,伺候傅灵萱的两个宫女已经被杀了,满地血迹,恭桶是干净的,显然还没来得及,至于傅灵萱,不知所踪。
“遭了!”
杜晓瑜看向宁王妃,“你回去叫人,我去找她。”
宁王妃被那两个宫女的死状惊吓到,有些六神无主。
两人走出林子,就看到了后山悬崖那边,有个黑衣人劫持了傅灵萱。
黑衣人蒙着面,一手持刀,横在傅灵萱的脖颈上,双眼直直地看过来,眼神很凌厉。
杜晓瑜咽了咽口水,压下心头的慌乱,尽量保持着理智和平静,“阁下既然挟持了人,想必是有所图,你不要伤害她,有什么话,咱们好说好商量。”
傅灵萱惊恐地朝她喊,“嫂嫂,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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