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弟凑近一看,一个十岁出头的男娃鼻青脸肿的躺着,额头上还缠着渗血的纱布,脸色潮红嘴唇发干似乎还在发着烧。
“长林呀,这娃是流浪到镇上的,被一些泼皮无赖打成这样又没人管,我既然看见了,总不能不管,这么冷的天,在外面再多躺会儿,他这小命可就没了,你们别怪娘多管闲事啊。”王氏垂着脸低声说着,她知道救人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这孩子四处流浪,没有家人,医治的费用只能先帮着支付,诊治费、汤药费就要花好大一笔钱,还别提后续的养伤费用。
一个断腿的男娃要吃要喝还要人服侍,这些可不是嘴里说说能解决的问题,唉,现在光想想都让人头疼,他们家刚靠卖兔子得些钱银,转眼又为旁人花了出去,她感觉有些对不住孩子们,可是如果放着不管,这男孩的下场十有八九就是被人扔进乱坟岗了,她哪里忍心呀。
“娘,你做得对,没事,老人不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娘是在做善事,功德无量,以后呀,福气会落在咱们老胡家的,呵呵。”胡长林说着说着笑了起来,气氛轻松了些。
“娘,你想做啥都可以。”胡长贵更直接。
一句话说得王氏泪眼汪汪,直抹着眼泪说着:“好、好、好。”
珍珠听着她老爹的话佩服不已,意简言赅感人肺腑,难怪王氏听了直掉眼泪,级别高啊,她心里偷笑。
悄悄地的给碗里掺些灵泉,男孩伤势过重,万一没救活不就白瞎了她们的一番好心,加些灵泉应该能救他一命吧,呃,好吧,她也不确定,死马当活马医吧。
“奶,药凉了。”珍珠唤着王氏。
“哎,好。”接过药碗,坐到床前,小心的给男孩喂起药来,男孩烧得满脸通红,嘴里无意识的吞咽着,倒省了被灌的程序。
一碗药喝下,大夫过来又把了把脉,沉吟道:“等一个时辰后,要是烧退了就没大碍了,要是没退就再煎一付药,不把烧退下来,他就很危险。”
要等一个时辰?四人面面相觑,片刻后,王氏道:“要不,长贵,你和珍珠先回去,我和长林在这看着?”
“奶,这怎么行,要回大家一起回,大伙都等会儿吧,一个时辰后天色也不晚。”珍珠立刻否决。
“对。”胡长贵点头。
王氏欣慰的笑了笑不再出声,想起兄弟俩都没吃早饭,便从筐里找出肉包,天气寒冷肉包早已放凉,珍珠看着微微笑道:“奶,咱们去吃面吧,刚才我看见集市里有家面摊,咱们去尝尝,好不?”
“好,咋不好,天太冷,包子留着回去热过再吃,响午咱们就吃面。”王氏两手一拍,珍珠这么一说才想起集市里有热汤面卖,平时节省不舍得吃,今日情况特殊,吃上一碗热面也好暖暖身子等上一个时辰。
“奶,你和大伯先去吃面吧,我和爹在这看着他,等会儿你们吃好了,我和爹再去吃。”珍珠打算一会儿吃完面去四周逛逛,虽然已经来过两次太平镇,可每次都是在集市附近,正好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她拉着她爹好好的逛逛太平镇。
“嗯,行,那我和你大伯先去吃面,你们在这好好看着啊,我们一会儿就回来。”说完,招呼着胡长林走了。
“爹,你坐这。”珍珠指着床边的板凳说。
胡长贵点头,把放在脚边的箩筐移到边上,顺从的坐了下来。
见气氛有些沉闷,珍珠找着话题,笑问:“爹,东西都买好了么?还差什么吗?”
“都买好了,不差。”胡长贵回道,头依旧习惯性的低着。
“……”
好吧,沉闷就沉闷吧,她老爹实在太难聊了,于是放弃谈话打量起陈记药铺。
老大夫正在坐诊,他前面坐着个中年男子正在看病,他的左手用块灰布托着挂在脖子上,应是手臂受了伤,看样子是来复诊的,老大夫和他熟悉的说着话,偶尔还笑几声,应是个老顾客,珍珠无聊的观望着,伙计在一旁似乎在切着药片,不时发出“嚓嚓”的声响。
一刻钟后,王氏两人回来,便催促珍珠他们去吃东西,珍珠借机告诉王氏,她和胡长贵四处逛一会儿再回来。
拐角的面摊生意不错,天冷赶集的人也多,几张桌椅基本都坐满了,珍珠两人站了一会儿才等到座位,叫上两碗汤面便坐着等。
面条很快就端了上来,热气腾腾的面条在寒冷的天气显得格外诱人,珍珠看着眼前满得快要溢出来的面条一阵咋舌,这老板还真是实诚,她眨巴了一下眼睛,看着她爹三口两口的就把碗里的面条吃了一半,“爹,你等会儿。”
珍珠拿过他的碗,把自己碗里的面分出一半给他,“我吃不了这么多,你多吃点。”
胡长贵也不多话,“兹溜溜”的又吃了起来。
第三十三章 顾五
两人吃完面后,浑身暖洋洋的走在大街上,因为有时间,珍珠便和胡长贵说去北门和西门附近看看,胡长贵点头,任她领头,而他则随后跟着。
太平镇不算很大,主干道大都由青砖铺设,道路平坦宽阔,不时有马车经过,珍珠沿着大路一路向北门方向走着,离开了东门集市,行人渐少,两旁的屋舍倒越发高大整齐,珍珠隐约听说过,北门附近是镇上乡绅富户的聚集地,镇上的衙门也在附近。
胡长贵不知珍珠逛北门的目的是什么,这附近出入的都是些有钱有权的大户人家,一个不小心冲撞了贵人可不得了,胡长贵有些惶惶不安,却不愿扫了珍珠的兴致,只能小心的观察左右,以防万一。
“爹,那是镇上的官学么?”珍珠指着不远处颇有气势的大门,门头上的四个大字很是醒目:太平书院。
此时已近响午,门口三五成群穿着整齐的学生正涌出大门。
“嗯,是官学。”胡长林点头,乡下人对有学问的人还是很敬重的,他们村长的大孙子赵柏铭就在这里念书,据说才十四岁已经过了童试,如今是正经的童生,现在正在官学里苦读,准备在三年后参加乡试。
当然,也不是每个镇都有官学的,隔壁的清泉镇就没有,学院不少学生都是临镇来求学的。
“哦……”珍珠意味深长的多看了几眼。
这就是学校呀,姐我埋头苦读了十六年,一朝回到古代却变成了文盲,不行,开春就把平安送去私塾,好找到借口念书识字。
仔细看了几个书生的模样,发现“白面书生”这词的还是很有道理的,头戴方巾面白体弱似乎是书生统一的标准。
胡长贵见珍珠眼都不眨的一直看着书院方向,不由暗暗担心,一个女孩子直勾勾的看着年轻男子可不是什么好事,不过珍珠还小,估计是比较好奇,不由轻“咳”一声。
过了好一会儿,学院里放学的书生都各自散去,珍珠才慢慢迈开步子向前走去,胡长贵松了口气跟了上去。
顺着大路转弯,房屋越显古朴高大,胡长贵两步并作一步赶上珍珠,轻声说道:“珍珠,再过去就是衙门了。”声音透着几丝紧张。
珍珠被胡长贵的紧张激得不由一笑,慢悠悠的说道:“爹,衙门又如何?难不成经过也犯法?”
“……”胡长贵哑然,只得跟着继续前行。
珍珠心里偷笑,平民百姓心里总是对官府衙门心含敬畏,没事谁也不会像珍珠这样特地跑到附近闲晃悠。
知道胡长贵心有顾虑,珍珠也没走近,只是远远的站在对面看了看,衙门前最显眼的是两尊威武的石狮子,两旁站着两个当差的衙役,大堂前的木架上高高的架着一面大鼓。
“和电视剧里看到的衙门好像都差不多,没什么新奇的。”珍珠有些失望。
瞧了几眼后,珍珠顿感无趣,抬脚朝前走去,刚走几步,对面的衙门传出不小声响,回头一看,却见一群人簇拥着一个身披狐裘的少年走了出来,珍珠一愣,这不是那天遇见的病弱少年吗?
却见身着官服的大人不停笑着与他搭话,少年只是面色平静的不时点头,看来这少年来头不小呀,珍珠看得真切,那位大人脸上的笑容分明带着小心和讨好。
一辆黑棚马车缓缓驶近,停在了少年前面,车夫跳下马车拿出个脚踏放好,一身着黑衣的男子扶着少年上了马车。
马车朝着珍珠的方向缓缓驶来,珍珠下意识的就想要躲避,刚一转身又想,她为什么要躲呀?他应该不会记得仅仅见过一面的自己吧,她暗暗吐了吐舌头,就算记得又有什么要紧的,又没欠他的,哼,于是从容不迫的慢慢前行。
马车缓缓经过并没有停的迹象,珍珠轻呼一口气,她也不知为什么不想与他打交道,也许是他通身贵气却一脸病弱的样子太令人印象深刻吧。
珍珠觉得这种病弱美少年太容易激起女人的母性本能,那种忍受病痛强颜欢笑的样子太让人心软,使她觉得不能救治于他是件多么残忍的事情,可是,她不是圣母玛利亚,不能冒着被人当成小白鼠的风险,救治了他却把自己陷入暴露空间的危险当中,原谅她没那么高尚的情操,所以,最好就是远离他,眼不见心不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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