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机微微点头, 心道万无奕此人乃修魂一道,恐怕成国君主是受了万无奕控制的,他一死成国君主也受牵连而亡也不足为奇。
“延庆的事, 朕也只知道这些,至于荟阳宫内。”说到这里,晋无陵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来,“如今荟阳宫内已经肃清以千安公主为首的一系成国内奸, 朝堂之上也基本稳定了下来,只要给晋国一两年喘气的时间,必定能超越之前。”
“千安公主?”傅九机一愣。
“就是淑太妃娘娘。”晋无陵回道。
听到这话,傅九机着实吃了一惊,淑太妃娘娘在荟阳宫的时间不算短了。
“她冒名顶替了沈首辅的远房亲戚入了宫闱,在父皇身边待了十多年,同时给成国传递了无数的情报。”晋无陵此时脸上虽是淡定,但可以想象当他知道这件事时候心底的愤怒。
傅九机不由想起了她在离宫前,淑太妃来求她的事情。
恐怕她那个时候就是知道自己将要暴露,才会慌不择路地求到了她身上来。
“原本想在她口中多挖出些东西,可惜三个月前她膝下的大儿子,也是朕的二哥突然暴毙身亡。然后她也疯了,现在关在了天牢中,暂时不打算杀她就只能养着。”晋无陵继续说道。
又是暴毙身亡,而且还同样是在三个月前。
恐怕此事与万无奕也脱不了关系。
“好了,说得也差不多了,再等会儿粥该凉了,快喝了。”晋无陵端起一旁莺月放在了桌上的粥,用勺子舀出一口,递到了傅九机嘴边。
傅九机连忙伸出手去:“我自己来。”
晋无陵将傅九机动作流畅毫无障碍,没有多说什么,默默将粥递到了傅九机的手上。
将碗中的小米粥都喝了后,傅九机将碗放在一旁,看着还坐在椅子上的晋无陵,斟酌一番后,终于开口道:“其实三个月前,我出了延庆城后,在延庆城附近的长封山上遇到了万无奕。”
“万无奕武功境界奇高,当时国师句忱也在,依旧不是他的敌手。只不过后来我昏了过去,并不知道事情的发展。”
说到这里,傅九机停顿了一下。
她略有些紧张地捏了捏手心,咽了口唾沫,才继续说道:“国师呢?他应该知道后面的事。”
晋无陵看了一眼傅九机,气氛沉默。
“怎么?”
过了半响,晋无陵才道:“国师失踪了,至今未归。”
听到这话,傅九机猛地抬起了头来,看向了晋无陵。
晋无陵眼底闪过些莫名的神色。
说完这些事,两个人又几句话,晋无陵见傅九机似乎精神不怎么好,便与她告辞。
傅九机躺回床上,先前松快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
现在除了句忱,谁也不知道在长封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他却失踪了。
他会不会遇到了什么危险,他是死是活?
傅九机摸着挂在脖子上一直没有被取下来的储物灵符,随即又从床上坐了起来。
朝莺月吩咐了不许人进来后,傅九机从其中取出了银那把梳,以及最后的一小点灵石玉佩。
三个月前在延庆城找句忱,她便用了不少的灵玉。眼下灵玉却是剩得不多了,量上已经不足以让她再次找人。
不过像是为了求证什么一般,傅九机将最后的这点灵玉都细磨成粉。
灵粉磨成后,傅九机心里开始起了些忐忑,她其实只是想要求证句忱到底是否还活着。不过眼下已经过去三个月,这寻人的法子估摸着效果就没那么好了。
用手指摩擦着银梳,傅九机发了一会儿愣。
过了半响,她才终于下定决心。
灵粉被洒在银梳上,随即傅九机便朝着银梳捏了寻踪决。
淡淡的光晕中,杂乱无章的银色粉末开始聚集在一起,最后大部分都指向了傅九机自己,至于其余——
其余的小部分粉末依旧杂乱无章的飘散在空中。
傅九机看着这些灵粉,心里不由凉了半截。
这是不在人世了?还是时间过去太久,对银梳使寻踪决已经没用了?
略有些自暴自弃地将银梳扔在一旁后,傅九机有些丧气地倒在了床上。
时间悠悠过去两日。
傅九机的身体恢复得极快,只过了一日,便已经能下床来走动了,着实是把前来把平安脉的张院判吓了一跳——他还从未见过有谁能恢复得这般快的。
其实不过是傅九机修了养气决的缘故罢了。
到了今日,身体瞧着又更好了些,但精神却一直不见起色。
香莲见了,便支使了一个小太监搬了软椅到院子中,然后让傅九机到院子里晒晒太阳,这样恢复得也会快些。
傅九机知道自己是担忧句忱安危,人有些太过焦虑才会气色不好。不过这样也不是办法,她现在身体确实还不行,否则就直接偷偷溜出宫去找线索了,眼下还暂时需要多修养几日。
晒晒太阳也不错,便从床上下来穿了绣鞋,出了太央殿。
躺在了躺椅中后,傅九机便问道:“今日是二哥大喜的日子,备下的礼都送过去了没有?”
前日一醒来莺月就告诉了傅九机这件事,她一直都记在心里。昨日父亲倒是进宫来看望了她一眼,二哥估摸着是忙着筹备婚礼,没见着人。
“小姐你放心,一早就交代了人给二少爷赏赐下去了。就连莺月她都跟着去帮忙了,保管不会失了我们镇国将军府的体面。”香莲回道。
她原是打算要到场的,但考虑到身体的缘故,便只让人赏过去些金银玉器。
直到傅九机开始用起了晚膳,去了镇国将军府的莺月才从宫外回来。
莺月一进太央殿来,见着傅九机便道:“小姐,今天可出大事了,镇国将军府的脸面这下可真是都被二少爷给丢光了,估摸着这次老爷怕是要把二少爷腿给打折。”
傅九机手中筷子一顿,看向了刚回来的莺月,“二哥这是又闯了什么祸?”
香莲在一旁着急道:“你这小妮子也学会打哑谜了,快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莺月看了一眼傅九机,才继续道:“小姐,今天整整一天我们都没见到二少爷。”
“二少爷他逃婚了!”
傅九机:“……”
二哥和金慕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还挺好的吗?
“打听到怎么回事了吗?”傅九机问道。
“不知道。不过好在县主也逃婚了,所以也不用我们镇国将军府独自承担这件事,据说听到县主跑了的时候,熹太妃娘娘脸也黑得不行。”莺月说道。
傅九机:“……”
“那二少爷和县主这亲是没结成?”香莲在一旁问道。
“不呢。”莺月摇了摇头。
傅九机和香莲同时看向了莺月。
“虽说没有拜堂入洞房,但该摆的酒席给摆了。老爷和熹太妃娘娘两个人商量一番后,就把他们的婚书给定了下来,已经交给了官府备了案,所以说他们虽然逃婚了,但他俩已经是夫妻了。”
听到这话,傅九机微微一愣,随后她勾了勾嘴角,道:“也好。”
莺月不理解傅九机话中之意:“好?奴婢看二少爷这次是彻底栽了,就连逃婚都没逃过这次成亲。”
“二哥年纪也大了,该成家了。”傅九机笑道。
“也是。”莺月道。
不过她心里还是觉得二少爷应该娶个自己心仪之人。
傅承期成亲的闹剧很快就过去了,他和金慕雪又再一次成为了荟阳城中各家茶余饭后的笑谈。傅承期当初搞砸了万帝的赐婚,就已经是名动荟阳城,眼下这名声又盛传了一次。
许是怕回了府上,被老爹真的给打折了腿,竟是接连一月都没有出现在荟阳城里。
同样失去踪迹的还有县主府的金慕雪。
直到半个月后,傅九机才在宫里收到了傅承期托人给她递来的信。
信中写了他现在的近况。
傅九机看信的时候,莺月和香莲也正好在一旁伺候着。
见两人都好奇,傅九机便将大致情况告诉了她们。
“二哥往北边去游历了,估摸着是在哪个小县城里暂时定居一段时间,说外面日子潇洒,暂时不回来了。”傅九机道。
莺月问道:“二少爷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这样长期不归是不是不太好……”
傅九机笑道:“县主眼下正和他在一起呢。”
傅承期的信中大半篇幅数都用来数落了金慕雪各种的小缺点,虽然没直着说,但看信的人一眼便可以看出来这俩人现在在一起呢。
“二少爷不是逃婚的吗!”莺月和香莲听到,不由一愣。
香莲凑过脸来,看了一眼傅承期的信。
不由越发不解道:“二少爷不是很讨厌县主吗?为什么要跑出三里地去给县主买喜欢吃的栗子糕,然后又抱怨被数落栗子糕没荟阳城里罗家的好吃。”
“还有县主,她不也很讨厌二少爷吗?为什么二少爷说县主给他做的鱼汤能咸死个人……”
傅九机不知该如何与她俩说这个事情,便干脆沉默不语继续看了下去。
看到信的后面,终于看出来些两个人逃婚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