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闫然瘫倒在塌间,单手扶额,眼睛布满红丝,眼里充斥着恨意,对宫沐颜的,对罗刹的,但是更多的是对天丽的,痛苦的看着自己是残臂,他现在就是个废人,他还能做什么。
“将军。”有一人直接掀帘而进,并未事先通告,看着单膝而过之人,眼里闪过一丝厌恶,曾几何时他的营寨不用通报便可以随意进入了。
“谁。”
“将军外边有女子指名道姓要见你。”
“何人。”
“不知。”
“带她进来。”
“是。”
女人,是谁,拓拔闫然疑心起,整理了衣饰,将自己是暴躁掩饰起来,端坐的等待那人。
待那人掀帘而进,拓拔闫然眼中浮现出浓重的杀意,直接单手提剑冲了出去,朝其砍了过去,却被其控制住。
几步并做一步,绕于其身后,在他耳边磨腮轻语:
“据闻之,天丽拓拔将军乃是天丽第一奇男子,其英勇不输任何一个将军,今日一见倒是有点徒有虚名呢!哎哟,这是动怒了。”此人的巧言倩兮,却层层剥开拓拔闫然的伤口,怒的转身朝其劈去,却见那人脚步轻盈,几瞬之间,便来到榻间,半仰着头,翘腿直勾勾的看着他。
嘁,骚狐狸,尤其是顶着这张脸。
“年轻人,不要动怒为好,呵呵呵。”
“听闻世间有一人可以更改自己的容颜,甚至能欺骗岁月到腐蚀,是吧!苗疆圣姑,或者说阎王殿殿主。”苗疆圣姑,七八十岁的高龄,却让人只能看到其光鲜亮丽的一面,易容伪装是她最擅长的一面,在苗疆之中,连圣皇见其都要礼让三分,这还是幼时阿母说的,她常言:你要是不听话,小心苗疆圣姑那个老巫婆来抓你。
“嘛!倒是有点眼见,不过那又如何,还不是被这张脸的主人击的溃不成军,甚至徒留一条残臂,苟延残喘。”
“你……有何目的。”此人之言句句集中他心,他反倒拿她不能。
“年轻人,消消火,那么大火气作甚,你觉得我要是想对怎么样,你又能奈我何,就凭你这残躯败体。”
“你……”
“我可是来帮你的。”只见那女人来到他的面前,他才发现他竟是赤足而来,脚踝还绑着银链,走动会带着清脆的铃声。
拓拔闫然正想说些什么,却被其一手捂住口鼻,将其推至营寨边,身体摩擦着,一点一点往下蠕动,感受到一硬物顶着自己的大腿,噗呲轻笑出声。
手在其身上打着圈,下巴微扬看着其上下划过的喉结,和四处闪烁的眼神,一把握住那人的命穴,笑道:
“拓拔将军,您看您对这张脸也起了反应呢!要么怎么说男人不过是下半身思考的生活,怼起人来可不管是不是仇人,您说是吗?”
“女人,你燃起的火,可得负责熄灭才可。”
“咯咯咯。”营寨之外亦能听到此女子的轻灵的笑声。
……
而玄武山上,柳瑶的眼皮直跳,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她与龙渊之人在此已经多时,眼见国土就在眼前,却隔着一个天丽之军,稍有不慎,全军覆没,又无法和城里之人取得联系,不知现今情况。
目前天丽之军消声很久,并未有其他行动,但是时间拖的越久,事情就越无法估算,龙缘都快变成山中野猫了,之前还捉了只野物与她炫耀。
而南伊卿和帝邢两人好像上辈子有仇一般,见面就掐,见面就损,但每次南伊卿受伤,都是他在旁边一边奚落一边帮忙包扎,柳瑶有感觉这两人以后怕是不简单啊!
而且据南伊卿所言,她是被李子璇推落悬崖的,而刘子璇是阎王殿的人,也就是有十成几率阎王殿的人加入这场战役,而且可能就在附近伺机而动,不知之前她书信写过女皇之事,尽快寻到阎王殿的大本营连根拔起,而她脑里所想之人,正在跟一个女人纠缠着。
御书房
“她又没有吃饭吗?”慕容青岚看着被退回来的饭菜,只觉头疼,她苦苦躲避之,就是不想与其对面碰上,可现在怕是不可能了。
“嗯,那位姑娘死活不吃。”跪在地上的女奴,心里忐忑不安,那个院落的姑娘与女皇有些许相似,或者说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期间关系让人臆想飞飞,但是想归想,若是直言说出来,给她十条命都不够用来砍头的。
“可是饭菜不合口味。”
“并不是。”见女奴纠结一番摇了摇头,慕容青岚眉间轻挑,凤眼微瞪,说出的话带了几丝冲。
“那位姑娘直言让您滚。”
“滚。”慕容青岚唇间轻言此字,微微吐露。
“诺。”女奴却只以为慕容青岚是让自己滚,立马起身而退。见女奴离开,慕容青岚本不打算阻拦,轻摸了放在面前的饭食,已经微微带上了凉意,立即厉声道:
“滚回来。”
“殿下还有何事。”女皇明明让她离开,怎得又叫住了她,可是又有何做的令她不满之事,带着忐忑又跪了下去,女奴的神情慕容青岚又怎么注意,眼皮都懒得抬,指着面前的饭食道:
“带下去,让人准备些许热食。”
“诺。”听完才松了一口气,跪着将桌面的饭食托起缓缓起身,微微弯腰鞠躬,才转身退下。
无情崖下
玉珏看着面前被砍断的锁链,眼里翻滚着疯狂,他跑断十几匹马的结局,竟是这,哈哈哈哈。
背靠着曾经慕容清越所在之处,双手环膝,不住的颤抖,嘴里喃喃轻语,若有人在其旁边便能听见。
“清越。”啊啊啊,痛苦的环着后脑勺,狠狠拍击着减少自己的痛苦。
……
起风了,慕容清越立于窗前,微风徐徐吹动,带动着她的发丝,手微微举起感受着风的流向,窗前已然正对的是一颗桃树,莫名回想起儿时她拉着青岚的手,在此种下的那颗桃仁。
“来年春天,便会发芽。”
“真的吗?”
“嗯。”慕容青岚稚嫩的脸她现在还犹记,取而代之却是她与玉珏私奔前,慕容青岚对她怒吼。
“为什么。”
“你不懂。”
“你倒是说说我哪里不懂,啊!慕容清越你好……自私。”随之便因着麻药而倒下。
“对不起,但是我想跟他在一起。”慕容清越麻木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在登基当天与人私奔,若是被母皇知晓,玉珏肯定会死的,包括他们的孩儿。
“你会后悔的。”慕容清越正想离开,却被慕容青岚拉住了衣角,稚嫩的声音,好似玩笑的话,在她心里击起了水花,她却依旧不管不顾的离开,去寻求她所谓的爱情,无视了后面的女孩心碎的眼神。
慢慢蹲下,抱膝哭泣,她真的后悔了,在她离开之后,登基仪式并未停止,而是年幼的慕容青岚登了皇位,不知她与母皇说些甚,其他皇姐皇妹都被赶去了番地,短短几年,藩王不在,徒留孤皇一人独大。
玉珏的变脸,长期的囚禁,慕容青岚的脸在她眼前闪现着,她知晓是她做的,为了报复她。
慕容青岚感受风吹过的痕迹,望那方向看去,只能看到打开的窗户,和已经开了几朵花的桃树,心里一阵晃动,命人去取来几颗蜜桃,清洗尽,一并带进去。
推门而入,却只能看见那人蜷缩着身体靠于墙边一副无助的样子,多日未进食,身子看起来很瘦弱,脸颊干瘪无肉,眼里呆滞无光,好似一阵风便能将其刮走,心里莫名一紧,却不露声色。
“皇姐。”
“!!!”
第一百二十七章:玖瑶倩
久违的声音,久违的容颜,久违的梦魇真正出现之时,慕容清越第一反应便是不由自主的全身哆嗦,对于眼前这个比她要小上很多的皇妹,她承认她在害怕。
对于慕容清越的僵硬,慕容青岚好似并未看见,轻车熟路的走到桌边,坐了下来,将手中还散发着热气的热食放在桌面上,双手托腮就这么一直看着她,贪婪至极,良久才说道:
“皇姐可忆此地是何地。”面对慕容青岚的问话,慕容清越越发蜷缩着身体不言不语,面对她的不搭理,慕容青岚并未说什么,而是起身走到窗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然后看向窗外。
“来年春,便会发芽,皇姐你看真的发芽了呢!不枉我对它是细心呵护呢!”
“你到底想怎么样……怎么样才肯放过我。”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其余她有着高相似的容颜,因着这张容颜,她两玩的最好,却走到了今的这一步。
“皇姐,你说若是母皇泉下有知,看着我们今这样,会不会气的从土里爬出来,哈哈哈,最可笑的是她心心念念的女儿并未如她所愿的接手这她亲手交付的江山,而是跟一个野男人跑了,哈哈哈,你知晓母皇知晓之后的表情吗?她说要将你贬为庶人,永世为奴,我又怎会如她所愿呢!所以我一点一点的……慕容青岚用手轻轻抚摸着慕容……清越的脖颈,好似恋人的轻语,到最后抚摸变成了掐,纤细的脖颈之中出现了一道明显的手印,直至其明显呼吸困难才放开。
“咳咳咳,是你,是你杀了母皇。”慕容清越看着眼前之人笑的极其诡异,心里不由一缩,对于她,她当真害怕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