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公公:“……是。”
等人全部退下之后,卫桑榆这才缓缓走到赵云谦面前站定,看着这张异常熟悉的脸,脸上神色莫名。
赵云谦知道她有话要说,只静静等着。
半晌,她才挤出一句话:“你这人,还是一如即往的让人讨厌!”
赵云谦挑眉看她,若是别人这么说,估计早就被拉下去了。
可如今看着她皱着眉头嘟着小嘴在自己耳边抱怨,竟莫名觉得很是期待。
让人讨厌?堂堂太子殿下,什么时候听过这种话?哪个不是恭维着讨好着,即便有不满也是竭力藏着掖着,可她却好!
“我不是萧以竹,”她再次开口,“你们认错人了。”
“是吗?”
赵云谦忽地勾唇一笑,那笑容仿若突然盛开的昙花,又好似消融的冰雪,冬日里的暖阳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那你身上一直带着我的玉佩,又该作何解释?”
卫桑榆:???!!!
什……什么玩意儿?
此时震惊的卫桑榆完全没有发现,他一直自称的“本宫”,在吩咐完福公公之后,已经变成了平等地位的“我”。
“……谁,谁带着你的玉佩了?!”
“你不要告诉我你身上没有一块刻着莲花的暖玉。”
他怎么会知道?!
他既然一语道破,那即便否认也是没有用的了!
卫桑榆有些一言难尽地从袖子里掏出那块雕刻精美的玉佩放在手心朝他坐着的方向递了递:“你是说这个?”
“那你拿去罢!”
赵云谦看了她一眼没有去接,只是低头端起手边的茶轻轻抿了一口。
“我知你在想什么,”他缓缓放下茶盏看向她,“仔细看看,上面是不是刻了字?”
听他这么说,她收回玉佩前后左右翻了翻,终于在莲花形状的正中,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字。
“……谦?”她扯着嘴角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开口。
赵云谦微微一笑,不语。
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竟意外地让人身心愉悦。
看着他那笃定的样子,卫桑榆急了,“不是……我真不认识你……或者说,认识你的人她……”
说到这儿她猛地住了嘴。
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谁知道她说出来,这位同学会不会将她当怪物或者神经病看待啊?
咬了咬牙,她决定换一种说法。
“半年多前,我在东淮郡外山下的一间新建的茅房醒来,”看赵云谦静静听着,她接着往下说,“我脑海里并没有印象自己为何会在那里,也不记得之前所有的事情。”
说完,她小心翼翼问道:“我这么说,你可是明白了?”
赵云谦:失忆?
难道是因为之前的事情给她的刺激太大,所以如此?
“我不管这些,你既拿着我的玉佩,那便是我认识的萧以竹。”
更何况,他目光被吸引的,也是如今的这个萧以竹。
“哎哟我说你怎么死脑筋呢?”卫桑榆气急,“我的意思是说,咱俩以前就算认识,那现在不也只是陌生人吗?所以,不然……你考虑一下……嗯,放我出宫?”
宝宝还要去找灵珠呐!
萧以竹的爷爷在哪儿都不知道啊!
她这些天废了好大劲儿才打听到兵部尚书姓萧,而且据说家里人丁单薄,可困在皇宫怎么接近他啊喂?
如果放她出宫的话,那可真是……
然而,还没高兴一下,就听到身侧一道冷冷的拒绝声:“休想!”
赵云谦脸上如覆了一层寒冰,长臂一伸就把她拉到了自己身边。
见她似乎要反抗,不由分说将她再次一拉,接着双臂一圈……
于是,卫桑榆一脸懵逼地被困在他坐着的两腿之间,身子还有些暧昧地仿若被他整个圈在怀里。
“别动!”赵云谦看着她准备逃离的动作有些不悦地开口,双腿也条件反射地夹紧了她纤长的大腿。
站在那里瞬间石化了的卫桑榆:!!!
你要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诶我配的**呢?见血封喉的那款放在哪儿来着?
还没想出来,就听耳畔一道低低的声音响起:“好了。”
啊???
好……好什么?
她机械地转过头,就发现夹着她腿的那双大长腿已经放开了,赵云谦正满意地微勾唇角看着她……的腰间。
干……干嘛?
她慌忙抬手就朝腰间捂去,可手刚接触到腰上,就触到了一样东西。
诶我去!
刚刚手里的玉佩怎么跑自己腰上挂着了?
“好好戴着。”见她要把玉佩取下来,原本还一脸笑意的赵云谦瞬间目光沉沉看向她。
卫桑榆有些欲哭无泪:“可这不是我的东西啊!”
“既已送你,那便是你的。”
“可我想还你啊!”
“当初怎么不想着还?”
当初是想着这东西看着值钱,没钱的时候还可以当了,再说也不知道是谁的啊,怎么还?现在知道是当朝太子的东西,那肯定是不能当的!
不能当银子的烫手山芋,留着干嘛?等过节啊?!
看着她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赵云谦“好心”提醒:“这是东宫之物,你若收下,我保你在金陵城横着走。”
横……横着走?
“当然,你若是想出宫,这个也可以当出宫令牌使用的。”
说到这他顿了顿,看着她忽然变亮的眼睛缓缓抬起了手:“如果你实在不想用,那便还我吧!”
卫桑榆一听……
第38章 我是千金大小姐15
卫桑榆一听,双眼一亮忙双手捂住玉佩:“此话当真?”
“若是不信……”他说到这儿,伸出长臂张开手掌横到她眼前,顺便四指朝她弯了弯,“那便拿来。”
“信信信!”不管走没有用,收着再说!
赵云谦听她这么说,很是无语地朝她看了一眼,实则内心长舒了一口气。
卫桑榆原本就没有土生土长的古人那么多规矩,不过既然如今是在古代,也不能太过随心所欲。
两人最终约定没有外人在场时平等对待,看到赵云谦有些勉强地点了头,她才露出笑容也没有矫情地在他对面坐下自顾自拿起筷子吃死了饭。
卫桑榆:饿死宝宝了好吗?!
两人出来时,候在门口的福公公脸上挂着笑忙迎上前去:“主子……”
刚说了两个字,就见自家太子殿下身后一步之遥的卫桑榆在摆弄着什么,他原本是漫不经心地一扫,然而……
卫桑榆原本低着头摆弄着新得的出宫令牌,可谁知还没看两眼,余光就看到一个巨大的球状物体“噗通”一声在自己面前跪了下来。
卫桑榆:???
什么情况?
她惊得手一抖,玉佩瞬间从自己手心滑落朝下坠落。
福公公见状慌忙张开双臂打算扑过去接,谁料半道上被赵云谦给一掌挥了开来。
福公公:“殿下,快……快接住啊!会碎的!”
他急急开口,声音里俨然带着一股子哭腔。
卫桑榆目瞪口呆(吓的)地看着这一幕,动作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没,没有啊!”
福公公原本即将憋出来的眼泪,听到她这句话迅速憋了回去。
定睛一看:那带子系在腰上呢,自然是没有摔下来的!
那么问题又来了……
“奴才福安,见过……”
“福安!”
赵云谦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大步近前一手轻易地将圆润的福公公给提溜了起来。
就在卫桑榆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时,赵云谦开口了:“卫姑娘虽已是本宫的贴身女官,但你也用不着跟她行此大礼。”
“就是就是!”
原来是自己升官了福公公才这样的?真是吓死宝宝了好吗?
被打断话语的福公公看着赵云谦一脸震惊,右手食指有些颤抖地指向卫桑榆……腰间的玉佩。
“可是……可是那个……”
“只是东宫的一个令牌而已,身为本宫的女官,本宫赠她此物有何大惊小怪的?”
福公公毕竟是人精,短暂的失态之后迅速反应了过来,看着卫桑榆看向两人那越来越怀疑的眼神和赵云谦那双幽深的眸,忙装模作样地转头朝赵云谦行了一礼,赵云谦抬手示意之后顺势站起。
“那……卫姑娘,以后你与杂家,便一起共事了?”
“好的好的,还望福公公多多提点。”
福公公满头大汗硬着头皮接道:“好说好说。”
一点儿也不好说好吗?谁……谁敢提点您啊?!
想到这儿,他又偷偷瞥了卫桑榆腰间那块镂空的玉佩。
几天后。
福公公收到一张请柬,说是陈大将军回京述职,邀请太子殿下参加赏花宴。
当时赵云谦还在上朝,是以卫桑榆很是好奇地拿着“活生生”的请柬研究了半天,越看越觉得古代人的东西做的比现代那些花里胡哨的请柬要精致了不知多少个档次。
啧啧啧!
瞧瞧这纸张,瞧瞧这镶金边的外壳,再瞧瞧正文那苍劲有力仿佛能充当字帖一样的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