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桑榆:“……刚刚没受伤。”
“你当我瞎吗?!受伤了不知道说吗?!”
卫桑榆:凶什么凶!
“那是出门前不小心打翻笔筒绘画刀划的。”
顾宸:......
“所以出门前你就受伤了为什么不说?”
卫桑榆看着他眉心紧皱,连自己都觉得可能自己是不是伤口恶化了,于是有些忐忑地再次朝自己的手臂看去。
然而,还是那道细小的伤口啊!
这……也能被称作“受伤”???
卫桑榆还想说什么,但眸光上移不经意间就注视到握着自己手臂的那只手衣袖里不经意间露出来的大片青紫,一时觉得喉咙堵得慌。
“怎么又青又紫的?!”她一把抓住那只手作势就要撸起袖子。
可顾宸却比她动作更快。
只见他手腕一转就将手置于身后,目光平静:“没有,你看错了。”
说完,不顾她的阻拦和试图查看,强势地帮她将都快好的伤口再次消了毒,贴上创可贴。
见他如此,卫桑榆神色有些复杂地看向他。
要我如何告诉你,我们失去的那几年时光,我觉得自己回不去?
可又要我如何告诉你,你如今的样子,会让我误以为你还是对我始终如一?
第23章 回到现实6
顾宸收拾好医药箱后,两人相对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卫桑榆打破了这份诡异的平静。
“这个镯子,”她一边说一边抬起左手将手腕上戴着的镯子举到他眼前,“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有没有觉得……它有些奇怪?”
顾宸垂眸看了一眼女孩的手腕,她的骨架小,皮肤白皙细腻,连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也隐隐可见,泛着些红的血玉镯静静戴在她的手上,更让她的皮肤显得白皙细腻。
深深看了一眼玉镯上的变化,他心底微微舒了一口气,这才抬起头看向她,脸上平淡没有任何表情,“与我何干?”
卫桑榆:……
“这原本是你的东西……再说你不是说我陪你去超市就回答我的问题吗?”
“有吗?”顾宸仍然语气淡淡。
卫桑榆回头想了想,好像……他确实没有明确说过会回答,所以,这是被耍了吗???
见她一副快要抓狂的表情伸手就要去撸手上的镯子,顾宸眼底神色一变,抬起另一只手一把按住她作乱的右手,“好好戴着。”
末了又不放心地补充了一句:“可以吗?”
躺在自己舒适的大床上,卫桑榆依然有些烦躁。
她想,她一定是神经错乱了,否则怎么觉得顾宸最后那句话,带着些祈求?
取是取不下来的,这辈子估计都取不下来!
她用了无数方法手都泛紫了,镯子还是在手腕上纹丝不动。
总不能砸碎了吧?看着还……挺值钱的。
缓缓抬手看了看玉镯上隐隐还能看出的一个“鸡头”,她皱眉想了许久依然没有头绪。
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卫桑榆一个翻身将自己埋进枕头里:算了,还是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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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桑啊,吃过早饭再跟妈妈去一趟医院。”
一大早的母亲苏灵就来到了她的小公寓,很是热心地递了一份打包好的早餐给公司有急事早起赶去处理的顾宸,并嘱咐他注意身体,又盯着卫桑榆见她将自己带来的小米粥和几份自己做的点心吃完,这才开口。
卫桑榆有些魂不守舍地吃着面前的小米粥,脑海里却全是昨天晚上做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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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梦里的剧情比之之前要详细一点。梦里出现的女孩原本是孤女,一个人住在东淮郡城外的山脚下,有一天门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男子,带着一枚玉佩寻来说是她的未婚夫,她将自己整日挂在身上的玉佩跟他的一合上,果真原本是一对的。
于是单蠢女子跟着这位未婚夫踏上了“回家”的旅途。
谁知好景不长,某日白天男子突然翻脸,晚上就趁她熟睡时将她的玉佩拿走并在她房间放了毒雾,并把不小心看到全过程的客栈老板和所有店员给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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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桑榆是在客栈火光一片男子带着下属策马离开的时候被苏女士给摇醒的。
见她半天没有回答,苏女士又加大音量问了一遍。
“为什么呀?”卫桑榆这才回神。
不是才去过吗?
苏女士一边轻轻推了她一把让她回房间换衣服,一边麻利地收拾着碗筷进厨房,声音里是遮掩不住的喜色:“陈医生说上次检查的时候忘记了一个项目,让你今天去补一下。”
“……哦。”
去医院的路上,苏女士一边开着车一边状似无意地开口:“桑桑啊,最近……身体有没有什么异样?”
异样?真实入梦算不算?
“没有啊妈,虽然活不长,但我都是吃好睡好的。”卫桑榆随意答道。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连忙一把捂住自己的嘴扭头看去,果然看见了母亲一脸悲痛的样子。
“妈,你……你别难过啊!”卫桑榆有些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手搭上她的右手手臂,撒娇似的晃了晃,“童言无忌嘛!”
虽然她命不长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每次一提,母亲总要默默流泪半天,所以一般都是能不说就不说的,她怎么又忘了这茬了?
原本眼底都要冒出热意的苏女士听到这话忍不住“噗嗤”一笑,“你都二十几岁的人了,还‘童言’?”
“我巨婴嘛!”
苏女士:……
算了,自己生的女儿,怎么开心怎么来吧!
一番检查过后,苏女士打发卫桑榆替自己去药房开点儿胃药带给卫爸爸,自己扭头就钻进了陈崇谷的办公室。
“怎么样?”她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地看着垂眸认真看着片子对着数据的陈崇谷,双手紧紧握着都要拧巴出红痕了。
陈崇谷抬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上次以为是机器故障,这次我仔细看了一下,桑榆的病,确实是有好转。”
他话音刚落,苏女士就忍不住双眸含泪地捂住了嘴巴。
陈崇谷将桌上的纸巾盒子朝她推了推,示意她坐下,斟酌了几秒接着开口:“从她病发至今已经四年有余,三年前开始生命体征流逝更是明显,虽说她平时的衣食住行看上去和正常人无异,但实际上是因为很多神经都接近麻木所以身体感官一个接一个封闭,这些你我都清楚。”
自从卫桑榆第二次晕倒到夫妻两人辗转各处看病,所有医院得出的结论几乎都是一致:查无所查,但身体确实最多只能活到三十。
最多三十岁,她的所有神经和身体机能,都将全线奔溃坏死。
“我之前在国外也接触过很多各种各样怪病的例子,但都没有类似于她这样的。原本两年前美国的SY医疗团队给出的治疗方案经过我们医院和其他医院专业疑难杂症精英的会诊实施下去已经将她的病发时间延后,”两年前医院下的最后通牒是说随时都可能心跳停止,但之前陈崇谷将她的病症发给了很多专业的医疗团队,而只有这个新兴的SY给出了详细的诊疗方案和药物,“之前说的三十岁,是计算了生命体征持续流逝的情况。”
“之前我有说过,正常人的瞳孔在一般光线下的直径是两到四毫米。桑榆之前的情况一直都是瞳孔有散大的情况,而你也知道瞳孔散大对光反应消失是病危濒死的症状,这几年一直都是靠着SY提供的药物在勉强支撑,她上次来检查的时候我发现似乎稍微有些好转,今天看来确实不错。”
“……所以,我们桑桑,可以活到三十岁以后吗?”苏女士说完,两行泪终是忍不住又滑了下来。
意识到这点的她慌忙抽了张纸巾低下头擦了擦,再次抬头的时候,看着陈崇谷的眼神带着无限的期盼。
“虽然其他体征还是不容乐观,但是,是。”陈崇谷点了点头,就在她脸上浮现笑容的时候,他再次补充,“不过,也最多只能再多个两年。”
苏女士红唇抖了抖,不过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那也是好的。”
“什么是好的呀?”卫桑榆透过半掩的门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眼眶泛红的母亲。
“妈?!”她有些担心地快步走近,脑海思绪一转就想到了缘由,“不是说好了不要因为我的病再难过的吗?”
每年高昂的治疗费,她就已经觉得很对不起父母了,虽然自己也有在赚钱,但也只将将够维持治疗费用而已。
“桑桑,妈妈是高兴啊!”苏女士再次抹了一把泪,“你的病,有好转了!”
啊???
卫桑榆扭头看了一眼一旁一身白衣的陈崇谷,男人朝她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的妈呀!
她瞪大眼睛余光瞥了一眼自己的左腕,再次想起了那只红火鸡,啊呸!红凤凰的话:“主人在这个世界寿元将近,还望早日寻回五灵珠续命。”
所以,自己是一只鸟儿的时候拿回了锁魂珠,身体果真开始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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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宸回去的时候,看到盘腿坐在沙发上面朝门口一副等着“丈夫归家”模样的卫桑榆,心底不禁有些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