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曲星、王春芳眼前一亮,让薛慎之给他们带好吃的来。
薛慎之应下,方才走出号舍,便见刘乔穿着单衣,敞开胸膛,脸色不正常的潮红,却精神奕奕。
“哟,瞧瞧我看见谁了?!”见到薛慎之,刘乔目光阴鸷,他想要报复薛慎之,奈何找不到时机。他不是在邱院长那里,便是在号舍。看着他手里捧着的书册,心里嫉妒的发狂,他听同窗说院长是如何器重他,布置许多课业,足以可见对他寄予厚望。冷笑道:“你一个童生,比正经乡试的生员还要忙碌,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秀才老爷考举子呢!”
薛慎之不疾不徐道:“县试在明年二月,如今已经五月,若不抓紧时间温书,如何一举得中?”
刘乔面色一沉,目光阴狠道:“你使的什么手段,使邱院长让你进甲班,收做关门弟子?”
书院里的人,全都想破脑袋,也想不透。不止是他们,就连孟旬也是如此。
邱令元明明铁了心不准薛慎之进甲班,最后不但松口,竟还收为关门弟子,着实令人大跌眼镜!
琢磨着,难道薛慎之手里有他们不知道的法宝?
闻言,薛慎之笑了,意味深长道:“到时你就知道了。”
直接越过他,去往同福酒楼。
他与秦伯言约好一同去县里看看酒楼的位置与结构。
商枝正巧无事,心里记挂着贺大宝的话,便也来镇上,率先去酒楼教厨子做火锅,算着薛慎之休息的时间去找他。
刚刚走出厨房,商枝迎头撞见薛慎之,很意外他竟得空来酒楼。得知薛慎之的来意后,一行人便去往县城。
商枝第一次进城,十分的新奇,脑袋探出窗外,县里的繁荣令她眼底充满向往。
秦伯言笑道:“酒楼不远处有一栋小二层打算盘出来,我觉得适合你开医馆。”
商枝心动,可囊中羞涩,她笑道:“暂时不急。”
不一会儿便到酒楼。
酒楼位置极佳,左边是商业铺子,夫人、小姐爱来这边逛街。右边则是书社,县学隔一条街的缘故,书生常来书社会友,这边开的两家酒楼生意都不错。
秦伯言看中的是一栋三层楼的茶楼,一楼大厅,二楼雅座,三楼雅间。
商枝转一圈,十分满意,后面不但带一个小院子,采光极好。
站在三楼,临窗眺望,能够看见湖光景色。
“我觉得挺好,其他你着手安排。”商枝发表自己的意见。
薛慎之自然也没有异议。
秦伯言笑道:“我也很满意,只是租金贵一点,还需要再与东家洽谈。”
商枝不懂,能做的只有支持。
秦伯言约东家商谈,薛慎之心中微微一动,提议道:“可以去秦兄说的小楼看看?”
商枝点头,“好。”正好可以摸摸底。
两人相携着走去,正好东家在,见两人在打量,连忙上前道:“二位要租来做生意?”
“嗯。”商枝道:“我打算开医馆,正巧看见这小楼合适,过来看一看。”
“二位进去瞧一瞧?”东家热情的招待,商枝与薛慎之进去打量。这里原来是一家玉器店,只是生意萧条,便打算盘出来。
小楼比较窄小,好在后院里的设计很合商枝心意,一共有六间小屋子,的确合适做医馆。
“东家,租金如何算?”
“我打算尽快脱手回祖籍,便宜点算给您,三十两一年。”
东家报出价格,商枝就打退堂鼓了。
三十两银子,她都可以在县城买宅子。
而且医馆也不需要这么好的位置,就算僻静一点,价钱便宜,她都可以接受。
“我们再考虑一下。”商枝朝东家一笑,拉着薛慎之走出酒楼,拍了拍胸口,“吓死了,三十两,只是租金。若是加上七七八八,没有五六十两哪里开得起医馆?”
根本就不用考虑!
薛慎之失笑道:“不急,可以慢慢找,说不定会找到各方面更合适的。”
商枝深以为然,“我是不敢在这些地段好的位置找,等我那一批药卖出去,再做计划。”
薛慎之嗯了一声。
“薛生员?”
这时,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后面传来。
薛慎之脚步一顿,商枝看着他面有异色,疑惑的跟着停下脚步。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便见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身穿黑色官袍,朝薛慎之走来。
“县令大人。”薛慎之窮身见礼。
龚县令笑道:“果真是你,本官还以为认错人。薛生员,十二年前一别之后,乡试已过三届,本官不曾见你下场。今年正好遇见乡试,你可要下场?”
------题外话------
打一上午电话,下午跑学校,快要晒晕了,好在二更给写出来了!(づ ̄3 ̄)づ╭?~~明天见!
第一卷 第六十四章 挡路
薛慎之下意识看向身侧的商枝。
商枝一头雾水,压根听不懂龚县令的话。
生员是秀才,可薛慎之只是童生而已。
而且,秀才不是年年都能考?何时变成三年一度?
二月的时候,贺平章便已经考了。
觉察到薛慎之的视线,她呆愣的问道:“你秋闱是考秀才?”
薛慎之心蓦地一沉。
龚县令拊掌笑道:“秋闱是生员考举人,秀才便得每年二月。薛生员早已是秀才功名,若非他恳求我榜上不提名,至少是廪生。”然后惋惜道:“他带病参加院试,发挥失常,若不然能争一争案首。”
商枝诧异的看向薛慎之。
薛慎之面色沉静,并无解释的意思,说明龚县令说的都是真的。
她抿紧唇,有一种被欺骗的愤怒!
穿越至今,她并不太关注科举制度。薛慎之是童生,他去书院念书,便说要参加下半年的秋闱,她没有多想,以为和公务员考试一样一年两次。
可龚县令的话令她大吃一惊,若不是偶然相遇,只怕等揭榜了,她还被蒙在鼓里。
这短时间相处,她将薛慎之当做亲人,为他亲力亲为,忙前忙后,他却将这般重要的事情隐瞒她。
足以说明他对她并非推心置腹,不十分的信任。
商枝脸色沉了沉,扯着嘴角,“薛生员天纵奇才,并非凡夫俗子,是我看人低了。”
薛慎之见她脸色不好,听到她的话,心跌进了谷底。
他最担忧的事情终究是发生了。
最开始同她关系不好,并未言明,而之后却不知如何提起,只打算待中举之后,便向她开诚布公。
龚县令看出他们两人之间的异样,拍了拍薛慎之的肩膀,“希望鹿鸣宴,本官能见到你。”随后带人离开。
他一走,商枝冷着脸,转头往回走。
薛慎之沉默跟在她身后,见她站在门口等秦伯言,不打算理会他。忽而抬眸,扣着她的手腕往马车上拽去。
商枝下意识挣扎,触及他幽深暗沉的眼眸,脸色苍白,放缓了动作,却被他大力拽上马车。
薛慎之按着她的双肩让她坐下,缓缓坐在她对面,咳嗽几声,唇色发白,一双眼睛漆黑发亮,静静地望着她。
商枝扭开头,盯着被风吹得晃动的窗帘。
马车里一片静寂。
薛慎之紧了紧手心,似在斟酌着言辞。良久,他叹息道:“我没有欺瞒你,而是……”没有良好的时机。
摆在膝上的修长手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勾缠住她垂在身侧的手指,引起她的注目。可到底两人关系并未亲厚到那种地步,他蜷缩手指克制住。
“我八岁童试落河,不是意外,而是声名太盛,招惹得祸端。”薛慎之神色冷漠,眼底不起波澜,语气平淡得仿佛说的事情,事不关己。
从他记事起,便是不得爹娘喜爱,非打即骂,时常饿肚子。他比旁人早慧,知道唯有读书出人头地,方能不会被打骂、饿肚子。便跟着薛宁才念书,八岁参加童试,县试、府试成绩优异,只要院试再取得第一,便能成为案首。
可谁知,院试前一日他在河边洗衣裳被人推下河,沉入河底时隐约听见岸上有人道:“要怪就怪你强出风头,挡了别人的路……”
挡路?
挡谁的路?
他想不透,以为必死无疑,最后被大哥所救。
大哥拽着他往岸边游,“二弟,大哥等你做秀才老爷。八岁的秀才老爷是我弟弟,日后出去,倍有面儿。”用力把他推上岸,大哥却脱力的沉进河底。
他立即跳下去救大哥,被路过的村民拽住,村民跳进河,大哥被捞起的时候已经断气。
所有人因为大哥的死而乱成一团,没有人发现一旁的他。虽然受到惊吓,在许氏的磋磨下他心智比一般孩童坚韧,他看着大哥青白的脸,想起那一句话,电光火石间,记起他府试成绩出来后,薛堂哥说:“你如此聪敏,若是第一个考上举人,京里做官的贺老爷便会认你做义子进国子监,你便能够出人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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