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丫头,咋啦?在这发愣,你不吃饭?”刘大婶擦干净手上的水,端碗走过来,见商枝杵着发呆,眼神冰冷得有点可怕。“出事了?”
商枝收起银针,“我不饿。在想事儿呢。大家都爱吃我做的菜,担心这些不够,要不要再加一个菜。”
“够了够了!”刘大婶就没有见过比商枝更实在老实的人,那盆牛肉实打实的肉,平日里自己都不会舍得吃,谁会舍得做给别人吃啊?
几个尝了牛肉的洗手的功夫把商枝的手艺给宣扬开了,大伙儿忙不迭的捧着碗夹肉吃。
商枝端开盆子,“对不住大家了,这牛肉有毒,不能吃,会拉肚子。”
“商丫头,你不会是不舍得这肉给咱们吃吧?什么有毒?刚才陈老头吃了,可没有一点事!”陈三站出来不满的说道。
“就是!你不舍得不做这个荤菜,我们也不会抱怨。你都做出来了,不给我们吃,就一碗野菜,没有一点荤腥,哪有力气干活?”陈二闻着肉香口水直淌,馋的不行,突然告诉他不能吃,肯定不干了!“还是你为了博名声,做做样子!”
商枝心里憋着一团火,好端端的一盆牛肉,给黑心肠的人下药,白白浪费了。他们又不相信她,把盆往桌子上一搁,“你们爱信不信,如果吃了拉肚子,可别怪我没有提前告诉你们!”
村民们被商枝唬的一愣。
商枝脸色稍霁,“大家干的力气活,我再没有良心,也不会不给你们吃肉菜。这牛肉给人下药了,井里湃着一只兔子,我把它炒了加菜。”然后指着几个吃过牛肉的,“兔肉做好了,他们几个没拉肚子,就是我商枝黑心,多给大家加两文钱!”
乡邻们迟疑了,商枝说的有鼻子有眼睛,牛肉都做出来了,不可能不给他们吃,宁愿多给两文钱!
难道真的给下药了?
村里人都来干活了,谁那么黑心肝烂肚肠的下药?
眼馋那一盆牛肉,打算不管不顾甩膀子开吃的,筷子下不下去!
反正……也就是一碗兔肉的功夫。
总不会兔肉做好了,也下了药吧?
商枝从井里取出兔子,剁碎了,还是加萝卜一起炖。人多,如果红烧兔肉,肯定不够吃。
乡邻们全都找个地儿坐下,手里端着红薯糙米饭,闻着厨房里飘出的辣香,滋溜口水,吸一口香味儿,扒一口饭吃。
两刻钟,兔肉出锅,大家等不及的上前哄抢,不一会儿功夫,兔肉的盆空了,只剩下几块萝卜丁。
这时,陈三嚼着兔肉开口,“兔肉都吃光了,他们几个都没有拉肚子,你之前说的话算不算数!”
“算!”
“你认账就行,等会结工钱,每人七文钱!”陈三话音一落,紧接着陈老头‘唉哟’一声,捂着肚子,放个响屁,往茅坑跑。
剩下的几个,脸色发白,放一连串响屁,夹着屁眼往茅坑冲,就怕晚一步,拉裤子里。
院子里,臭气烘烘。
陈三捏着鼻子,捂着碗,蹬蹬蹬跑开了,那股臭味直往心窝里钻,想吐。可嘴里还有一口兔肉呢!涨红着脸,梗着脖子咽下去。
其他人也并不好受,脸色青了白,白了红,受不住的趴着干呕。
缓过劲来,脸色难看,“咋回事?谁缺德往牛肉里下药?村里人都赶来干活了!”
他们怀疑是商枝干的!
“我们无冤无仇,你们给我干活,我给你们下药,害苦的是我自己,总要给你们赔药钱!”商枝拿出油包纸,一根黑半截的银针,“我回屋的时候看见邓氏,她把这团子丢路边,我好奇的捡起来发现包的是巴豆粉,拿银针试菜,就下在牛肉里。”
“我来的时候撞见邓氏了!”就在商枝院子门口!
乡邻们顿时记起邓氏和商枝不对付,两人结了仇的,她下药也不遭人怀疑!
“走!我们去找里正,找他要说法!”
第一卷 第三十六章 狗咬狗!
商枝问乡邻要了大豆,熬汁给中毒的人吃。
又拉了几趟,才止住。
好在不严重,只是双腿发软,脸色微白,没有拉到虚脱。
大家风风火火往里正家去。
邓氏从商枝家回来,心情一直很好。
破天荒,多煮一个蛋,平常只能眼光光看着贺平章吃的贺婉婉也分了半个鸡蛋,剩余的半个,进了邓氏的肚子。
胡氏垂着眼皮子,小口小口喂闺女吃下半个鸡蛋,喂几口饭,和贺平文挟面前的野菜。
肉,都摆在贺平章和邓氏面前。
没他们的份。
这顿饭,邓氏吃的没滋没味,如果不是下药了,她都要偷点牛肉。转念想到商枝遭殃,心情好得多吃了一碗饭。
贺平文吃完饭,挑货卖的三十多文钱全都交给邓氏。
胡氏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心里升起浓烈的怨言!
贺平文除了下地干活,空闲还要做挑货郎去隔壁村卖货,赚的辛苦银钱,全都要上交!
白米饭,鸡蛋,肉,和他们大房没份,干的是最苦最累的活!
贺平章半点活不干,大鱼大肉,每天鸡蛋少不了,一个月还有几两银子花销。她想扯块布给丫头做一身衣裳,问邓氏要几文钱,都要挨一顿骂,“败家娘们!你是见不得我们过好日子!一个赔钱货,精养着干啥?随便拿件旧衣改一改就成了!”
胡氏对邓氏积怨已深,这份怨气,到邓氏接下来这番话说出来达到了顶点。
邓氏数着钱,不满的说道:“卖两天的货,才得这几个钱?真是不中用!”眼神刮过胡氏,“都上交了?”
贺平文老实,闷声说道:“乡邻忙着春种,货不好卖。”
邓氏撇了撇嘴,转头笑眯眯地对贺平章道:“章哥儿,你考上秀才还没大办一场呢。后天你就要去安仁书院,明天就办几桌酒席咋样?”
贺平章在贺婉婉注视下,慢吞吞吃完一个鸡蛋,“嗯。我请同窗来吃酒席。”他对胡氏道:“大嫂,你娘家是酿酒匠,你明天回去搬几坛好酒来。”
邓氏:“不用很多,抬三十斤酒就够了。”
胡氏气得胸闷,瞧瞧贺平章多会使唤人?那副理所当然的口气,就像他肯要她娘家的酒,是她娘家的造化!
“你娘家去年收的几百斤粮食没卖掉吧?文哥儿去拉五六十斤回来。章哥儿请恩师与同窗过来,得给他长长脸。”邓氏算盘打得精,“你堂兄是屠夫,在他那里买十斤肉,给他算三文钱一斤。”
“啪”地一声,胡氏忍无可忍,把碗筷搁在桌子上。
“娘是要上等的酒?卖给别人是二十文一斤,看在是自家人的份上,就给十五文钱。粮食卖给粮油铺是十三文钱,这是我爹娘挣的辛苦钱,没得少。堂兄的猪肉三文钱一两,娘,你花三文钱买一斤。到时候我娘家会来人,就不怕说出来太丢份?我想,你开得了这个口,小叔子也干不出这个事吧?”
胡氏讽刺道:“小叔子,你和娘是一个想法,我会劝我堂兄三文钱一斤肉卖给你。你是秀才,今后我娘家可得靠你多帮衬。”
贺平章羞恼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
他在同窗老师面前,是君子端方,风度翩翩。
他娘可以开这个口,他就开不得!
默了默,贺平章道:“大嫂,我不懂这些,你和娘商量。”
胡氏嚯的站起来,一把火憋在胸口烧心窝子。她冷笑出声,“我这就回娘家问我爹娘哥嫂要东西。”
她刚往里屋走,邓氏重重给她一巴掌。“啪”地一声,打在后背上的手劲十分用力,胡氏骨头一痛,扶着门才稳住身子。
“看什么看?生个赔钱货,还敢耍威风!要你娘家几个东西咋了?来的都是书院的学生,以后都是秀才、举人老爷,他们喝过你爹娘酿的酒,还怕生意不好?章哥儿是秀才老爷,你们家不肯出力,只想白占便宜?”邓氏越说越来气,看着胡氏拉着个马脸,又是一巴掌打在胡氏脸上。
胡氏的脸红肿半边,咬着嘴唇,眼泪痛得掉下来。她委屈的看向贺平文,贺平文低着头,抱着嚎啕大哭的贺婉婉回里屋。
“娘!我要娘!”贺婉婉踢蹬着脚,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哭!哭!就知道哭!和你娘一样是个赔钱货!”邓氏听着里屋传来的哭声,骂骂咧咧:“猪还没喂,还不死去剁猪食!”
胡氏不想过了,想抱着闺女回娘家。但是家里的哥嫂……胡氏又不得不忍下这口恶气,心里到底恨上邓氏。
她忍着痛,往屋外走。
这时,乡邻们气势汹汹的冲进来。
“邓桂花你快出来!”
开头两个妇人一人抓着邓氏一条胳膊,把她拽出屋子。
“好你个邓桂花,乡邻们可没有得罪过你,你倒黑心肝烂肚肠的下黑手,在菜里下药,想害死我们大家!”
“里正呢?里正,快出来!”
贺良广听见他们七嘴八舌的数落邓氏,黑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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