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芳见了,哈哈大笑。
魏娇玲抬着小巴,指着王春芳的方向,“这位哥哥笑起来才可爱。”
王春芳脸色顿时爆红。
文曲星沉着脸,正要反唇相讥,就看见魏娇玲一脸花痴的看向李明礼,气得他够呛。
魏娇玲眼睛亮闪闪发亮地盯着李明礼,赞美道:“公子,你长得真好看。”
李明礼头也不抬,继续抄书。
魏娇玲丝毫不受影响,她自己搬来一张凳子,视线黏在李明礼的脸上。
魏峥嫌丢人,大步进来,拎着魏娇玲离开。
文曲星跳下铺炕,追到门口,看着魏娇玲与魏峥拉拉扯扯地离开,不由的问薛慎之,“薛兄,方才那位女子是谁?”
薛慎之的淡淡瞥他一眼,“院长的外孙女。”
文曲星睁圆了眼睛,“她是院长的外孙女?”
“嗯。”
文曲星张了张嘴,书香门第,不该贞静文雅,举止端庄吗?
可这女子又花痴,嘴又毒,还不知矜持!
薛慎之握着手里的文房四宝,又看向奋笔疾书的李明礼,最终放在柜子里。
他转身的时候,李明礼突然抬头看一眼柜子,又低着头抄书。
文曲星看出气氛不对,连忙问道:“你送他文房四宝做什么?他又不领情。”
“他娘在枝枝手里买东西,多给两百文钱。”薛慎之淡漠的解释。
文曲星惊讶道:“商妹妹手里的东西可不便宜,他娘买得起?”说完,见薛慎之皱眉看向他,呸一呸嘴,“我不是看不起他们的意思,而是他家境贫寒,他娘出手太阔绰。”
薛慎之缄默不语,他不爱提旁人的家事。
文曲星大约也知道,便不再多问。
薛慎之带着书,去找邱令元。
如今已经九月,再过几个月便要赴京赶考,需要抓紧学业。
走在小径上,薛慎之看着不远处的刘乔。
刘乔不如之前风光,整个人削瘦无比,身上穿着以往的袍子,十分宽大,仿佛都撑不住,空空荡荡。
他也看见薛慎之,目光沉郁而阴冷,狠狠瞪一眼,就收回视线,背着包袱从薛慎之身边擦身而过的时候,手突然拽着他的衣裳,切齿道:“好一个童生,好一个秀才老爷,你将我给害惨了!”
若知晓薛慎之是秀才功名,无论如何自己也不会与他争锋!
“如果不是你,我岂会落得如今下场?被逐出书院,蒋立远动用手段,没有哪个书院肯收留我!十年寒窗苦读,十年寒窗苦读啊!我就这么……这么毁了!”刘乔双目发狠地瞪着薛慎之,眼睛里一片血红,面目狰狞。
“你说错了。”薛慎之拽开他的手,慢条斯理地将起皱的衣料抚平,“毁你的是你自己!”
刘乔猛地往后退几步,唇瓣在颤抖,乃至全身都在细微的抖动。
他毁了自己?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他为了做院长的关门弟子,勤奋刻苦,一直以此为信念。可是什么时候变了?
从薛慎之来书院起,他的神童光芒让他害怕,担忧薛慎之抢夺名额,处处针对,一心想将他驱逐出书院。
结果他输了!
此后再书院不尽如人意,失意下染上五石散,渐渐迷失自己,落到如今的地步……
不不不!
刘乔剧烈的摇头,嘶声力竭地怒吼道:“如果不是你来书院,我岂会针对你,岂会落到如今下场?都是你!是你害苦了我!”
薛慎之哂笑道:“凌弱暴寡,不过是自掘坟墓。”
刘乔浑身一僵,仿佛被薛慎之几个字击溃,脸色煞白。
薛慎之之前并未将刘乔放进眼底,如今更是不足为惧,径自离开。
刘乔一直不敢面对自己犯下的错事,将所有的罪责推到薛慎之的头上,如今薛慎之一言道破,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扑通跪在地上,双手捂着脑袋,崩溃地喊叫。
薛慎之脚步一顿,刘乔不过是持强凌弱罢了,若他才学稍差一些,定会被他断了仕途。
如今不过是自食恶果罢了。
邱令元给他放一段时日假期,从乡试高强度的学习中放松。如今为会试备考,又进入紧张的学业中,就连吃晚饭的时间也挤不出来,还是魏娇玲给他送一碗饭,薛慎之草草吃几口,又投入进策问中。
邱令元讲解之后,便布置了《四书》《五经》各一篇,五言八韵一首,策问两篇。
等他做完,已经到子时,回到号舍,洗漱一番,躺在铺炕上便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薛慎之收拾后,带着书去找邱令元。
魏娇玲与魏峥都在,邱令元道:“我昨日布置的课业繁重,主要是为了考考你,今日便休息一日,明日再来上课。”
魏娇玲兴奋的跳起来,她凑到薛慎之面前,“师叔,你带我去找商枝姐姐吧!”
薛慎之揉捏着眼角,点了点头。
他算着今日商枝若是得空,会来镇上清河街的小作坊,正在这附近,直接带着魏娇玲与魏峥去小作坊。
果然,商枝今日一早便来了作坊。
因为有两个药童帮忙,林辛逸倒是很快将两百瓶伤寒药制出来,哑医已经打包好。
商枝过来检验一番品质,等着林掌柜取货。
这时,薛慎之带着人过来,商枝还没有反应过来,魏娇玲奔跑着扑过来,紧紧地抱住她,“商枝姐姐,我来找你玩啦,你想我吗?”
商枝吓一跳,听到魏娇玲的话,她无奈地说道:“想,想着给你做好吃的!”
魏娇玲松开商枝,盯着商枝的脸,发现她的皮肤似乎比之前还要白皙细腻,好奇的问道:“商枝姐姐,你的皮肤好好哦,搽了珍珠粉吗?”
商枝笑道:“不是,我研制的面膜与药膏。”
魏娇玲惊讶道:“哇!你太厉害了!商枝姐姐,你能卖给我几瓶吗?我给外祖母与娘买一些。”
“可以,我送给你几瓶。”商枝去里屋,还有十几组美肤膏与香凝膏,她给魏娇玲拿了五组。
魏娇玲高高兴兴地收下,然后拉着商枝的手往外走,“你送我这么好的东西,我得给你回礼!”
“你不必客气,与我算得这般清楚。”商枝拉住魏娇玲,告诉她,“我等会还要交货,暂时不能脱身。”
“不打紧,我在这里陪你。你不要东西也可以,就让我请你吃一顿饭。”魏娇玲不容拒绝道。
商枝只能答应了,她让魏娇玲自己玩,然后去她的药房里,里面放的是林辛逸做出的霍乱药,至于药效如何还未试用,她不能先上架售卖。
她碾碎一颗药丸,细致检查一番后,拿着两瓶霍乱药出来,她直接给的林玉儿,交代她说,“这里你先不用管,我最近很忙,没有时间留在镇上,你把这两瓶药放在回春医馆,若是有霍乱病患求诊,你便拿出这药丸给病患服用,如果只是呕吐期服药即可,若是引起痉挛,热敷与推拿。加重到脱水期,需要给他补充盐水,再补充糖水,加强后面的膳食补充营养。”
之后,商枝又教林玉儿如何辩证霍乱的热症与寒症,每一种的辅佐治疗法都不同。
“如果是热症,就用三棱针刺少商、曲池、季中等穴,或舌头下方,有青筋或黑筋,刺出紫黑毒血。”商枝见林玉儿提笔速记,她眼底闪过笑意。
林辛逸不知道从何处蹿出来,他双手背在身后,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摇头晃脑道:“如果是寒症,可以用艾灸法,灸神阙、天枢、中脘、气海各穴,以腹中发热为止。”然后,睁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看向商枝,等着她表扬!
“如果用熨法呢?”商枝考校道。
林辛逸瞠目,这下可难住他了。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便如此骄傲自满,心态未摆正,今后难以再有更大的进展。即使是师祖,他的医术出神入化,也是从未停止过钻研医术。你得需知学无止境,更遑论还有许许多多你未曾见过的奇特病灶,也有你未曾涉及过让人惊叹的先进医术手法,我们所知道的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商枝敲打林辛逸一番。
林辛逸蔫头蔫脑,却也虚心受教。
商枝话音一转,赞扬道:“虽然是如此,但是你能说出寒症之法,必然也知热症,这是我加在手札里的治疗之法,在手札三分之二的位置。你很用心的在看手札,并未懈怠荒废,并且熟记活学活用。”
林辛逸咧嘴傻笑,又记起商枝的话,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商枝见他又耍宝,翻了一个白眼,又教熨法传授给两人。
等他们从药房出来,林掌柜正好到了。
商枝让他清点两百瓶伤寒药,暗示地提点道:“若无意外,再过不久,能够有新药。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找一栋宅子,林叔你可有推荐的?”
“这个你可就找对人了!县城南街有一栋两进两出的宅子,屋主举家奔赴京城,要趁早脱手,能够压一压价。”林掌柜说话间尽显商人的本色,“能低个两成。若不是你要,我都想要入手,再搁着转手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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