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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爱马文才 (祈祷君)


  马文才低吼道,“我父母以前从不知祝家庄是什么地方,要不是祝家自己凑上来,我父母怎么会和祝家定亲!”
  “也许是你那未来大舅子对你印象不错?”
  傅歧开着玩笑说。
  “祝家那一滩浑水,他怎么敢?怎么敢!”
  马文才赫然而怒。
  “祝家?什么浑水?”
  “不管你的事。”
  马文才情绪过去,深深吸了口气,开始捡起地上的东西,手却一直忍不住在颤抖,几次笔墨都没有握住,又掉了下去。
  傅歧看了他这样,实在是放心不下,可是无论怎么问,他的嘴巴都极严,问不出什么,只能无奈作罢。
  马文才重新坐于案后,看起来像是又开始复习起《五经》,其实脑子里已经掀起惊涛骇浪。
  难怪祝英楼信誓旦旦说他会将祝英台送回来,如果要定亲了,新娘子不见了,最终丢的还是他们马家的脸。
  “他怎么就笃定我被这样算计,会善待祝英台?”
  马文才怒从心头起,已经决定要让祝家庄瞧瞧他的厉害。
  “不过是小瞧我马家没有撼动祝家的能力罢了!”
  老虎不发威,当他是病猫!
  ***
  第二日就是射策之日,几乎所有的甲科士生都没睡好。
  虽然知道射策这种考试方法大多是看考官的主观意见,可谢举要求所有人做策的内容必须要以《五经》里的内容作答,对《五经》的熟练度还是有很高的要求的。
  于是前一晚,大部分人都在临时抱佛脚将《五经》重新温习,也有犹如马文才这样忙着其他事情的。
  到了考试之时,写满考题的竹签已经签头朝下放置在了竹筒内,所有人根据最后一次应试在甲科的名次去抽,平日里成绩越差的,选择的余地就越小,能换的题目也就越少。
  马文才是当仁不让的第一个抽签之人,甲生们看着他伸手入筒,摸出一枚长长的签文来。
  他根本不看自己的签是什么,更不说换题了,面无表情地执着长签就回了自己的座位。
  就因他是第一,这时间就比别人多上好长一截,人家还在摸签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写了。
  马文才落座时,众人有条不紊的按照名次开始抽签,抽到的结果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也有人为难之后选择了换题,将原有的押签署上自己的名字还给主考官后再换一根。
  因为都想快点回去答卷,没有人故意拖延,就连换签的都动作极快,很快的,就到了褚向。
  坐在第一排的马文才余光看到褚向到了谢举面前,便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
  他看着褚向从签筒里抽出一根什么签,面露犹豫之色,旁边的谢举居然特意拿过他的签看了一眼,而后劝他换一根。
  最终褚向还是摇了摇头,选择拿了那根签,但眉头一直紧蹙。
  “褚向究竟拿到的是什么?”
  马文才心中疑惑一闪而过,目光又重新汇聚到自己的签文上。
  那根长长的竹签上,只有两个字。
  “论‘士’。”


第217章 无拙可藏
  策文, 说到底就是议论文,但凡写过议论文的都知道,题目越空泛的, 看起来好写,其实最难写。
  这种题目你怎么理解都行, 却最容易偏离出题者的初衷,也不容易出彩。
  反倒是一些刁钻古怪或者命题狭窄的文,看起来不好写, 但如此更容易剑走偏锋,让人眼睛一亮。
  尤其是这种有名次的考试,文采和角度都其次, 更多的考得是人的大局观和说服力。
  马文才对“天子门生”志在必得,也就不可能换题, 所以连看都没看就拿了签文回去, 想来褚向也是如此, 所以才没有听从谢举的建议。
  马文才看着自己的试题,脑子里开始飞快地闪过一幕一幕, 思索着自己该从什么角度入手。
  主考官是谢举, 其他的考官如贺革、几位学官,无一不是士族出身。
  题目是所有人一起出的,可决定什么题目能放入签筒的却是谢举, 里面既然有“士”这个题目,绝不会是偶然。
  只是这个“士”到了庶人手中,有可能就变成了“士为知己者死”的士, 到了其他人手中,也有可能变成别的“士”。
  谢举想听到的是什么?
  或者说,皇帝想听到的是什么?
  马文才抬起腕,余光从拿着签文回座位的褚向身上扫过,不由得按住了胸口那半块玉玦。
  “解?怎么解?”
  崔廉的“穷途末路”又一次浮现在他的面前。
  “除非有人能一朝踏尽公卿骨,否则这局,永不可解……”
  两人那日的对话,还犹在马文才的耳边。
  马文才想起那被迫北逃的崔使君,胸中顿时满溢悲愤之气。
  深吸一口气,他重重落下笔,写上自己“论士”的第一句。
  “夫立德之基有常,而建功之路不一。士,事也……”
  “……隐,谓之逸士;谋,谓之智士;争,谓之志士;操行高洁,谓之修士;行常人之不能为,谓之侠士……”
  “身危由于势过,而不知去势以求安;祸积起于宠盛,而不知辞宠以招福。见百姓之谋己,则申宫警守,以崇不畜之威;惧万民之不服,则严刑峻制,以贾伤心之怨……”
  他本就历经两世,见过了太多太多,若单纯以经历而言,哪怕是座中身世最复杂的褚向,也不能和他相比。
  此时他思路一旦清晰,下笔便犹如破竹,很快就物我两忘,对外界毫无知觉,就连贺革已经走到他的身边都不清楚。
  贺革一直对马文才抱有厚望,不因为他的身份,而是他是少有的知道世间险恶却不以险恶对世间的少年。
  他自父亲担任馆长起就在会稽学馆教书育人,见过各种各样的学生,在庶生中,他见过很多这样的学生,譬如刚刚担任鄞县县令的梁山伯。
  他们有时候不是不愿意用残酷的一面对待这个世界,而是没有力量去这么做,最终只能选择打磨自己,将自己变成不会受伤的圆润石头。
  但马文才明显不是这样的,他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却并没有选择用尖锐的刺去刺伤别人来凸显自己的力量,也不用那些刺来伤害自己。
  他依然是尖锐的、不容侵犯的,可任谁也不能说他是个令人讨厌的人。
  贺革以为他会和以前一般,用翩翩君子的言行去打动其他人,可如今低头一看,却吃了一惊。
  如此锋芒毕露,几乎是用尽全力揭露“士”这一词的来龙去脉,道尽“士族”的傲慢和缺陷,甚至预言如果再不进行改变就会引起民变,最终被百姓抛弃,根本就不像是他会表现出来的观点。
  这篇策论若交上去……
  这篇策论若交上去……
  贺革担心地站在他身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随着马文才写完最后一个字,贺革也做出了决定。
  他似是因为看完了马文才的策论而转身,而因为监考而特意更换的峨冠博带装束此时惹出了祸端,宽大的袍袖从案桌上扫过……
  马文才刚写完策论,正准备回头看一遍,手边的砚台却猛然间朝着自己的策卷翻了过来!
  马文才几乎是本能地扑了上去,用身体挡住了自己面前的文章。
  那砚台砸到他的手臂上,将他的白衫染尽墨色,可他却顾不上整理自己的狼狈,而是去检查自己的卷子有没有沾上墨痕。
  好在只是卷子的一角沾上了几滴,并没有污了卷面。
  这么大的动静,几乎让所有人都抬起头来看向马文才这边,马文才不解地抬头看向贺革,没有从他的眼中看出抱歉,有的只有深深的担心。
  马文才一瞬间懂了这是为什么。
  他心中一暖,面对着恩师担忧的神色,缓缓摇了摇头,又抱拳微微一礼。
  他不是不知道这篇策论交上去会如何,也不是不知道这篇策论会引起什么样的风波。
  可谢举和傅异已经答应他“天子门生”将是他的囊中之物,策论的水平已经没有了意义,重要的是他想写什么。
  这有可能是他很长一段时间里、唯一有机会写出自己想法的时刻。
  见马文才坚持,贺革叹了口气,转过了身去,继续巡视其他考生。
  这只是其中一段小小的插曲。
  马文才是甲科第一,有充裕的时间思考、落笔、检查,甚至可以应对差点泼墨的困境,可其他学生却不见得都是如此。
  许多学子只不过是抬起头看一眼,发现没出什么乱子,就又低下头,专心于自己的策论。
  但这其中不包括马文才不远处的褚向。
  实际上,褚向抽到的签也不是很好。
  不是说那策论无法写,而是这枚签文的题目实在和他平时表现出的气质和性格完全不符。
  这也是为什么谢举在看到那枚签文后就建议褚向换掉的原因。
  但褚向在考虑再三后,还是为了成绩没有选择这么做。
  此时他的策论已经写了一半,但由于一些原因,其实他写的很是艰难,而且写着写着就会出神。
  写到瓶颈的时候,他总是反射性地抬起头看看马文才,正因为如此,他看到了马文才的毅然决然,也看到了贺革的担忧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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