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山脚时停了车,步行上山。
大可最前,皮皮中间,余是最后。
余是看向前方二十公分左右的皮皮。
日子过得滋润,连衣服都是订制的,上身是宽松的行军装,裤子是是特质的爬山服,黑色紧身裤,材质很好有弹性。
黑裤配黑色短靴,很显身材。
爬山时,身体前倾,两条腿交替抬起落下,臀部线条一览无余,小巧,却又饱满。
看得出很有弹性。
余是移开眼,看向别处。
短短一秒不到又不受控制移了回来。
“……操。”
到山腰时,毫无征兆地下起了雨。
大可匆忙打开背包,拿出备用的雨衣,先递给了皮皮一身:“好好地,怎么下起雨来了?”
“先去山洞避避雨。”皮皮快速把雨衣穿上。
“是。”
大可看向她身后的余是:“您要吗?”
有低沉的男声从皮皮身后传来:“嗯。”
皮皮侧身看余是。
他站在她身后,脸色有些红。
察觉到她的视线,他向她望过来,眼神深了深。
“……”皮皮莫名有些燥,移开了视线。
到了山洞最里侧,皮皮变了三张单人小床出来。
余是站在洞外用异能封洞口。
大可把背包一一放上去,整理东西的时候忽然看到一个黄色的东西向皮皮的方向滑了过去。
大可一怔,反应过来后赶紧喊。
“小心!有蛇!”
皮皮利落地控住蛇,变出钢刀径直插入它脑袋。
怕它不死透,她依旧控着她它,从上衣口袋取出镊子夹住蛇的牙一拔而后向后一丢,随即准备去拔下一颗。
忽然她腿间一痛。
她咬咬牙,忍痛拔下了另一颗。
她松开蛇,并住双腿,痛得闷哼:“唔……”
“皮皮姐,您怎么了?”大可一把扯过背包,怕她被毒蛇咬伤,赶快掏出咬过来。
皮皮五官都拧在了一起:“好痛。”
大可急急地在她身上扫了一眼,没看到伤痕。
他手里捧着药,不知道该往哪里抹:“您哪里被咬了啊?”
“……”皮皮愣住。
是啊,她没被咬啊,但怎么那么疼呢……
她回神,转身,向后望去。
身后一米处站着余是,神色很淡,只是脸色有点发青。
往下看去,在他的裤子前档位置,卡着她刚丢掉的那颗蛇的尖牙。
已经没入了一大半进裤子内。
皮皮判断了一下大致方位。
“……”
深感蛋疼。
他似是听到有蛇的动静就赶来救她。
分了神,没留意其他,刚好被她丢掉的尖牙砸中,而她能量体多得无处可用,动作间都是带了异能的。
得亏了中牙的人是余是,只伤了个表皮。
这要是大可,可能当场就戳穿了……
大可扫了眼他受伤的部位。
大家都是男人,男人那个地方都多脆弱,他最是心知肚明。
“您没事儿吧?”他皱着眉咧着嘴,想想都觉得疼。
余是转过身,背对着他们,扯着裤子垂眸往里探了一眼。
“肿了,颜色发青。”
字正腔圆,没什么情绪,正儿八经的评价。
大可拿出药来:“您中毒了……”
“嗯。”余是走到床边,躺下,一双细长的眼睛只管盯着皮皮瞧:“需要吸出来。”
别有深意。
皮皮:“……”
听不懂,不明白,别看我。
大可纠结了好几秒。
让他一个大男人吸另一个男人的那个地方,太羞耻了。
可是不吸出来会死,余是一死,皮皮也会死。
咬了咬牙,头一横,他决定忠勇献身:“我来吧。”
“……”余是眼皮都没抬一下,他双臂大开往床上一摊:“还是让我毒发身亡吧,谢谢。”
大可:“……”
作者有话要说: 蛋蛋: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
第58章
大可拿着药, 走到床边半蹲下来。
“你不治疗会死的。”他拉开背包拉链, 一股脑地把里面的救急药品取出来摆在床头:“长盛因为被毒蛇咬到已经死了六个人了。”
大可絮絮叨叨地劝。
忙碌又操劳, 不知情地还以为被咬的是他。
真正受伤的余是却很悠闲,双臂弯曲垫在脑袋下, 闭着眼,听雨。
山上风大雨急。
风卷着雨重重拍打在叶子上, 敲出轻快的节奏。
声声清脆,令人身心舒畅。
大可把包内最后一罐儿消毒水摆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看向余是:“让我给你治疗吧。”
他的耐心劝导似是见了效,余是黑密的睫毛颤了颤, 而后缓缓睁开眼。
余是侧目, 眼神轻飘飘地投向大可所在的方向。
大可被他看得一愣,他似乎在看自己, 可是仔细看,却发现他的焦点在他后面。
他转过头去,眼神顺着余是的视线往后走,最后停在远处一道纤细的身影上。
是皮皮, 她背对着他们站着。
离他们相当远, 几乎站在了洞口处。
似是察觉到他们在看她, 她微微侧过一点身,向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
皮皮的视线才将将扫过来, 大可身边那位任由他说破天都不带回一个字的男人终于开了金口。
“你怎么来?”他说。
惯有得平淡, 没什么情绪。
大可回头,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不是说帮我治疗么,你要怎么来?”他重复一遍。
他当了大可许多年的领导, 大可对他的敬畏已经磕到了骨子里。
虽然他并没有表现出不耐,大可却很紧张。
“不是用嘴把毒吸出来么?”大可微低了下头,错开了余是的视线利:“当然要用嘴啊。”
说完,他局促地搓了下手,等着余是点头。
却迟迟没有得到余是的回答。
他抬头看余是。
余是默了一默。
终于把目光从皮皮身上分了点儿过来给大可。
“可以,如果你不介意变成霹雳娇娃的话。”他勾着嘴角,快速笑了一下。
笑声低沉,短促。
揶揄和调侃各占了五分。
大可:“……”
差点忘了,除了皮皮能跟余是接触,其他人都没法碰余是。
从前有次出任务,司机来了个急刹车,车内众人因为陡然的失重而扭抱在一起。
沈青让被人推在了余是身上,半个身子贴着余是的半个身子。
“滋滋滋……”
电流声起。
刹那间火花四射。
那一回,他有幸见到了总是风度翩翩的沈青让另一个模样。
浑身皮肤黑黢黢。
头发根根直立向上扩散开来,眨眼的功夫就成了爆炸头。
身上冒着烟儿。
透着皮肉烤焦的糊味……
虽然立刻就得到了救治,但沈青让足足在床上趴了一个月才再次下地。
沈青让因此得了个外号叫“霹雳娇娃”。
这事儿全逍遥的人知道。
“霹雳娇娃”四个一出,大可眼神瞬间轻缓下来。
其实他在逍遥过得并没有很开心,但是回忆么,人对于往事总是会自动美化的。
大可把手里的药放在床头。
他声音加大了一度,话是对余是说的,眼睛却看着皮皮:“对哦,全天下能碰您而不会被电的也只有皮皮姐和奥利奥了。”
“……”
暗示得不能再明显得暗示。
皮皮当然听得懂。
她转回身,只留给他们一个背影。
皮皮努力做局外人。
结果没两秒,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
“皮皮姐……”
大可的声音在她身后半米处响起。
皮皮抬起手,手掌朝上,任由从山洞的空隙里滴落下来的雨滴坠到自己手心里。
“雨可真大啊!”她拿另一只手去点掌中的雨玩。
故意顾左右而言他,想堵住大可的话。
可大可一直就不是个机灵的人。
他固执地把被她打断的话说了出来:“皮皮姐,要不您去帮帮他?”
雨势渐大。
水花搭在丛林密树里,每一处都有着乒乒乓乓的响声。
“他想死就让他死好了。”她的话混合在雨声里。
原声被雨声衬得微弱。
只有离她最近的大可能听得清。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
耽搁得越久病毒就扩散得越快,越不好医治。
大可眼里染上焦急:“可是您和他有蛊在联系啊,他死了,您也得跟着搭命哇。”
“……”皮皮没说话。
在末世呆的越久,她对死亡的恐惧就越淡。
甚至最近她不止一次在想,死亡究竟是结束还是解脱。
“他和您一死,奥利奥也活不了呀。”大可急得团团转。
“……”
皮皮瞬间怔住。
他慌不择路地随口一句话,反而戳中了皮皮的死穴。
皮皮收回了手。
没了她的手阻拦,山洞空隙内堆积的水径直滴落在地。
雨水亲吻着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