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棠虽说胆子大,但一个女孩子家哪能啥都不怕,尤其是黑。
她也不敢回头,就是往前走,一个劲的走就是了。
何小棠终于来到砍柴的地方,装了一车的干柴,累的汗直流。
她猛地一用力把车推动了,没敢停留,继续往前走。
等走到村口的时候,天还没通亮,依然乌蒙蒙的。
何小棠早已在心里盘算好,要偷偷的进城卖掉干柴。换成银子,给张近朝买个香包,回来亲手绣图案。
何小棠来到城里,不一会的功夫,整车的干柴便卖光了。
接着又去买了香料的布料,精心选了一番。何小棠看着手里的东西已齐全,满意的笑了笑。
她这次进城可不敢跟张近朝说,因为张近朝禁止何小棠进城。怕她和司徒明联络,再一起合伙做买卖。
何小棠推着空车,往返一路已经有两个时辰。
她听自己的肚子咕咕叫,才想起来为了节省时间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只好忍着,一路又累又饿又几急。
她哪敢推着空车回家,都告诉他们今天不砍柴,往家里拉柴。
所以径直赶到山里,又装了满满的干柴,吃力的往家里推。
等到何小棠推往家里第一车柴时,家里静悄悄的,疑惑的心里发毛。
何小棠暗暗嘀咕:哎呦,娘俩上哪去了?咋一点动静没有。
于是她走进书房找张近朝,发现空荡荡的。这才走进屋里,才发现原来张近朝还没起床,呼呼地睡大觉。
何小棠见他睡的那么香,自己已经累的要死。真想一盆凉水泼上去,可是借她十个胆也不敢啊。
但是她想把张近朝叫醒,怎么办呢?掀被子,倘若没穿衣服,岂不是走光了。
何小棠眼珠一转,有个骚主意,看着张近朝熟睡的样子。毫无表情的脸,但是加上张近朝眉清目秀的模样,却感觉张近朝在笑。
何小棠用手捏住张近朝的鼻子,不让他喘气。
睡的死死的张近朝忽然梦境一转,梦到有人谋害他,把他四肢绑起来,一动不能动。
然后用浸湿的纸一层一层的往脸上糊,纸越来越厚,呼吸越来越困难,
已经喘不过气来,马上要死了。
忽然,张近朝把眼睁开,吓得仿佛还在刚才的场景里。当他看到何小棠,才缓过神。
张近朝揉揉眼睛,想起刚才的梦中场景,好像那个杀他的人就是何小棠。
扑通一下做起来,幸好穿的衣服,裹得严严实实的。
“何小棠,你站在我这干嘛?”张近朝盯着何小棠的眼睛问道。
“没干嘛啊?叫你起床,快午时了还不起来?万一谁家的姑娘来了,一看,哎呦怎么没人。一进屋里面瞧,嚯,这家伙还没起来,你说丢不丢人?”
“别在那胡说八道了,大白天的谁能来啊?我告诉你何小棠,以后我睡觉的时候,你别往我旁边站,像鬼似的。把我吓傻了,你还得照顾一辈子,多不值。”
“啊,知道了,以后不了。胆小鬼样吧,你刚才那副模样,好像真见到鬼了似的。”
“唉不瞒你说,我小时候走夜路。就被一个从大墙转弯处忽然冲出来的小孩吓到了,从此便留下毛病。”
“哪天我帮你治治,相公,我还得去拉柴。还没拉完剩好多在山上,你慢慢磨蹭吧,别让什么倩的把你堵在被窝里。”
说完,何小棠看着张近朝的眼睛,坏坏的眯起双眼笑了一下。转身离开屋子,往院子走去。
“她怎么知道小倩?怎么回事?我从来没跟她说过啊。难道被她看到了,故意装的没看到,太怪了”张近朝靠在床头的墙上,仰头思索着。
张近朝忽然决定追上何小棠向她解释解释,于是迅速穿好衣服。下了床,走到院子里,看到在那忙碌的何小棠,正在从车上卸下干柴,又不想说什么了。
何小棠在这面干活干的正出神,听到脚步声,心想:这是谁呢?
转头一看,看到了张近朝。
“你来干嘛?不是睡觉呢吗?”
“睡醒了,再睡容易梦魇。这不是出来帮你干活吗?看你一个女孩家,干那么重的活,还是帮你分担分担。要不你说我这相公要着有何用?”
“你还知道自己没用,嗯……你说的太对了,确实没什么用,怎么说你。好像你是我的孩子一样,每天伺候着你吃喝拉撒。不服气的话你细想想,你看你娘现在每天除了溜达,抽烟睡觉什么的,哪里照顾你了。”
“你说得对,行了吧!”
二人整理好干柴,何小棠推着空车,又往山上去了。刚走到地方被眼前的一片狼藉惊呆了。
百捆干柴就剩不到二十捆整捆的,其余的被祸害的乱八七糟,满地都是被踩的七歪八扭的枝条。
何小棠气的仰头长叹一声,大骂道:他奶奶的,哪个王八羔子偷了我的柴?
正文 第66章柴被偷
“他奶奶的,哪个王八羔子偷了我的干柴?”何小棠的骂声再次响起,原来是空山里的回声。
“他奶奶的,有胆量你给我滚出来。”何小棠撇下手中的推车,四处转悠,看着周围密密的树林,寻找那个偷柴的人。
何小棠转了好几圈,一无所获,连半个人影都没看到。气的发疯了,咬牙切齿道:“等我找到你,非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何小棠抓起地上的落叶,撕成了无数碎片。往天上一撒,落下来的时候又用脚使劲的踩。踩着踩着,只听何小棠嘴里冒出“咦”的一声,好像发现了什么?
“这个脚印不是我的呀,看起来比我大好多,怎么还有牛蹄子和牛车的印迹。肯定是这个王八蛋偷的了,顺着车印走走看,能不能找到他。”
因为这是深秋,地上会堆起一层层厚厚的落叶。走在上面难免会留下深深的足印,一个坑一个坑的。
何小棠注意到此细节,像根救命稻草一样救了自己。她一定要找出来谁偷的,否则也没法子向张婆子交代呀!
何小棠瞪起大大的眼睛盯着地上看,不落下一丝细节。顺着车印走了半个时辰,忽然发现一头牛拴在大树上,再往前走了不几步看见了牛车。
“好啊,这家伙,让我找到你了。”何小棠粗喘着气,把鼻孔都撑大了。
何小棠悄悄地躲到树后面观察着周边,看看她的柴到底被卸在了哪里,一定要找出小偷?
何小棠这么想的时候,忽然一个身影出现,定睛一看,这不是何壮那个王八蛋吗?
何小棠顿时确定了“凶手”,没错,就是何壮那个缺德的玩意干的好事。
她眼睛不敢眨一下,盯着何壮看他的一举一动。
何壮忙活忙活,然后往树林的那边走去,何小棠把握好在何壮看不到的距离,悄悄地跟在后面。
走了一会,何小棠看到了自己丢的干柴,很大一堆丢在那边。
何壮在旁边捡了很多残枝枯叶,然后盖在干柴上面。
“死王八羔子,这不是藏干柴呢吗。盖得那么严实怕别人发现。行,你给我等着。”
何小棠在此地做了记号,因为何小棠本身就有对路线不忘的本领,走一次就能记住路线。
所以何小棠不会忘记此路的,也就悄悄的回去了。她想着不要打草惊蛇,要钓大鱼。
返回去后,何小棠用推车推了一车的干柴,便气势汹汹地王家赶。
何小棠回家后,急忙把满车的干柴卸下来,也没跟张近朝打招呼。便走出大门,往族长的家里走,要告诉族长这事。
“族长在家吗?我是何小棠,有事麻烦族长。”何小棠驻足在族长家门外,朝着屋里问道。
“在家,有甚事进来说。”族长答应着何小棠。
何小棠走进来,见族长坐在藤椅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
“族长,我每天起澡堂黑的砍了百捆干柴,被何壮偷了满满一牛车,就剩几十捆了。”
“有这等事,大白天的就敢偷东西,你亲眼看到了?”族长语气沉稳,镇定的问。
“就是我亲眼看到,才敢来麻烦族长,帮帮我出这口气。”
“这个……毕竟是亲兄弟,你说他拿了你砍的柴算不算偷?清官难断家务事。”族长手持烟杆,又吧嗒吧嗒抽了几口。
“族长,我们早已经不是一家人了,这个您大可放心。自从嫁到张家,我就和何家断了关系,组长要是不信。可以问问张婆子和张近朝,问问他们俩个我跟何家吵的那几次架,早就毫无感情。不是我不想留情面,是我那个亲生却如后生的娘做事太绝,她根本没把我当人看,何况是女儿。”
“啊……让我想想。嗯,那你说怎么办?我怎么能帮你?”族长语重心长的问。
“也不用族长费多少力气,只要跟着我,帮我做个证人。倘若亲眼看到何壮偷柴,帮我作证就行。”
“好吧,其实我真不想跟家里事,但是看你一个小姑娘怪不容易的。这么能吃苦,又为村里争取了银两,帮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