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珈定定地看着卫燕棠。
表情不对,说话的语气也不对。
一定有事发生。
“可是我已经答应阮常闻,周末会和你一起赴约。”珞珈说,“我们之前已经爽约过一次,如果再说话不算话是不是不太好?”
卫燕棠说:“你放心,我会和他解释的。”
珞珈沉默片刻,看着他问:“是不是鹤鸣对你说了什么?”
等了半晌,卫燕棠才低声回答:“我不需要你出卖色相来帮我。”
果然是冯鹤鸣。
珞珈之前就没跟徐幼寒提过阮常闻曾经对她有意的事,就是怕她多想,没想到却被冯鹤鸣捅了出去。
“只要能达到目的,出卖点色相又有什么关系?”珞珈淡淡地说,“我不在意,你也别想那么多,好好养伤就是了。”
“你不在意我在意,”卫燕棠面无表情,“你是我兄弟的女人,我不允许你这么做。”
“我不是谁的女人,我只是我自己,我有权决定做什么或不做什么,你是否在意、允不允许都和我无关。”珞珈的语气平和又坚定,顿了两秒,她径自说:“今天和阮常闻谈得很愉快,他说长效磺胺是瑞德药厂的主产药品,目前主要供应给平阳和燮阳的几家大医院,虽然库存有限,但根据需求扩大生产规模也是很容易的事。周末你去见阮常闻,只要把需求量和价格谈清楚,这单生意就成了。”
卫燕棠沉默不语。
“我现在有点生你的气,不想待在这里。”珞珈站起来,拿上手包,“我先回去了,有什么需要你让护士帮你。”
说完,她转身就走,卫燕棠下意识地去抓她的手腕,却抓了个空,他想叫住她,张了张嘴,却没能喊出她的名字。
病房门打开又关上,她走了。
卫燕棠拿起掉在床边的小说,翻开看了很久,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晚饭是冯鹤鸣送来的。
“表姐下午中暑了,晕在了家门口,还是邻居家小孩来敲门我们才发现,差点出大事。”冯鹤鸣一边把饭菜往小桌上摆一边说,“她喝了藿香水,李妈妈还帮她刮了痧,现在已经好多了。”
卫燕棠既内疚又心疼。
她为他辛苦奔走,他却恶语伤她,简直混蛋透顶。
虽然全无胃口,卫燕棠还是把饭菜硬塞进了肚子里。
吃完饭,冯鹤鸣又陪他坐了一会儿才走,卫燕棠立即下床,扶着墙往外走,开门时正遇上护士来送药。
“你怎么下地了?”护士忙扶住他,“需要什么叫我就行。”
“我要打电话。”卫燕棠说。
小护士扶他去了就近的医生办公室,做贼似地说:“姜医生正在巡房,你快点打,我去外面把风。”
卫燕棠拨了冯家的电话。
是李妈妈接的,卫燕棠说有事要问珞珈,李妈妈便去叫人。
等了一会儿,那边响起珞珈的声音:“喂?”
“是我。”卫燕棠声音低沉。
珞珈:“嗯。”
卫燕棠:“听鹤鸣说你中暑晕倒了。”
珞珈:“嗯。”
卫燕棠:“现在好些了吗?”
珞珈:“嗯。”
卫燕棠顿了顿:“还在生我的气吗?”
珞珈:“嗯。”
不知怎么,被阴霾笼罩了一整天的心情突然就豁然开朗了。
卫燕棠笑起来:“你要‘嗯’到什么时候?”
珞珈不说话了。
“对不起,”卫燕棠说,“我不该那么说你。”
珞珈还是不说话。
卫燕棠问:“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消气?”
珞珈不答反问:“周末你会带我一起去见阮常闻吗?”
卫燕棠说:“会。”
珞珈说:“消气了。”
卫燕棠又笑起来。
护士忽然探头进来:“姜医生要回来了。”
卫燕棠点头示意知道了,然后对着电话说:“那明天见。”
珞珈说:“好。”
卫燕棠笑着挂了电话,起身离开。
第二天,珞珈带饭来到医院。
谁都没再提起昨天的小争执,相处模式依旧是各看各的书,时间却流水一般,哗啦啦地流走了,抓都抓不住。
周末,卫燕棠出院。
住院一周,见天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他不仅面色红润,伤口也愈合得很好,虽然还是一瘸一拐的,但独立行走不成问题。
当天晚上,珞珈和卫燕棠一起赴约。
卫燕棠穿着珞珈为他买的西装,挺拔英俊,珞珈穿着那条荷叶边雪纺花间裙,娇艳又清纯,两个人站在一起,犹如神仙眷侣,般配极了。
冯鹤鸣要开车送他们,珞珈没让,她会开车,没必要让他跟着受累。
所以珞珈开车,卫燕棠坐副驾。
卫燕棠笑着说:“我还是第一次坐女人开的车。”
珞珈问:“我开得怎么样?”
卫燕棠说:“有模有样。”
珞珈笑着说:“其实这是我学会后第一次正经开车。”
“真的假的?”卫燕棠说,“我突然紧张起来了。”
“我比你还紧张。”珞珈说。
七点差十分,车停在平阳大饭店门口。
车童帮忙停车,门童帮忙开门,侍者引领,进入豪华包厢,阮常闻已经先到了。
阮常闻和卫燕棠虽然没见过面,但对彼此都已有所了解,不过珞珈还是要走个过场做做介绍,然后客套几句,各自落座。
打从他们进来开始,阮常闻的视线几乎就没从珞珈身上移开过。
两年前,他曾对她一见倾心,但当时在她家做客,不敢冒犯,回到平阳后他立即向她舅舅打听,知道她即将嫁人后,他遗憾了很久。
两年时间足够忘记一个人,前不久冯承安打来电话提起她时,他已经想不起她的模样来,当初的心动更是早就无迹可寻。
可上回见时,她身姿曼妙,美貌绝伦,言笑晏晏,他又一次被她迷住了,之后的一周,他像个情窦初开的愣头小子,想她想得辗转反侧,只盼望着能快些再见到她,所以他早早地就来饭店等着,等了两个小时才等到她。
她今天穿了裙子,娇艳欲滴,像枝头盛放的花,而且是最美的那一朵,让他根本舍不得移开视线。
但他也清楚地知道,他只能在一旁欣赏她,她现在是京州少帅徐孟钦的女人,徐孟钦的凶悍闻名遐迩,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不管内心多么蠢蠢欲动,他能做的只是克制再克制。
卫燕棠看着此时的阮常闻,既愤怒又鄙夷。
可他既没资格愤怒,更没资格鄙夷,他并不比阮常闻强多少,他们一样,都是珞珈的裙下之臣,而且一样的可望不可即。
不,阮常闻比他还要强些,至少,阮常闻可以用赤裸又炙热的目光看着珞珈,他却不行。
各种珍馐美馔陆续端上来。
阮常闻起身将一道红烧鱼推到珞珈面前:“上回见你喜欢吃鱼,所以我特地让人从陵城空运过来的上等鲥鱼,快趁热尝尝。”
珞珈并非喜欢吃鱼,而是哪盘菜离她近她就吃哪盘。
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鱼肉送进嘴里,品尝片刻,微笑着说:“肉质特别鲜嫩,入口即化,好吃极了。”
阮常闻笑着说:“空运了两条过来,还有一条在水箱里养着,明天我让人给你送家去。”
“那怎么行,”珞珈忙说,“你留着自己享用吧。”
“我不大喜欢吃鱼,”阮常闻说,“你就别推辞了。”
珞珈笑着说:“好吧,既然收了礼物自然要还礼,幸好我们今天也不是空手来的。”她站起来,拿起手边的礼盒放到阮常闻面前:“我记得你两年前滞留京州的时候,是刚从D国留学回来。这是D国产的手表,我觉得很适合你就买了。”
阮常闻立刻拆开包装,取下腕上的手表,换上珞珈送的新表,笑着说:“我很喜欢,谢谢。”
“喜欢就好。”珞珈笑着说,“燕棠哥哥也曾去国外留过学,或许你俩可以交流一下心得体会。”
话题成功引到卫燕棠身上,阮常闻看向他:“卫兄去的哪个国家?”
卫燕棠说:“F国。”
阮常闻说:“F国的红酒可是举世闻名的,卫兄应该很有研究吧?”
“不敢说有研究,”卫燕棠说:“略懂一二罢了。”
“无酒不成宴,”阮常闻说,“不如卫兄帮我们点两瓶好酒吧?”
卫燕棠重伤初愈,不能喝酒,珞珈不信阮常闻不知道,但他是这顿饭的主角,他说要点酒就只能点酒。
向服务员要来酒单,卫燕棠翻看片刻,点了两瓶不同种类的红酒。
酒很快端上来,服务员开瓶倒酒,当他把酒杯放在珞珈面前时,卫燕棠却伸手接过去:“不用给她倒了,她不能喝酒。”
卫燕棠轻轻摇晃着红酒杯,笑着对阮常闻说:“上次在督军府吃饭,她只喝了一小杯花雕,就醉得站不稳了。”
珞珈笑着说:“燕棠哥哥,不许取笑我。”
阮常闻只觉心旌一荡,骨头都要酥了,他也想听珞珈语气娇嗔地喊他“哥哥”,她要什么他都给她。
卫燕棠举杯:“多谢阮公子赏光和我们共进晚餐,我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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