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谁说不要害人家小姑娘，你们这不是吗？”蒙萌看着讨论的兴致勃勃的蒙爸蒙妈。
“这怎么能算呢？”蒙爸立马反驳：“不信我现在告诉李爱华，药厂女工和供销社售货员给她选，看她选哪个？”
“肯定是选售货员啊！”蒙妈附和着蒙爸道。
“就是啊！这个选择在这个时代是多好的选择你知道吗？如果我们让她去乡下做知青，那还能算害，让她做一个香饽饽的职位，那能叫做害吗？至于二十一世纪之后，那时候李爱华都四十多岁快五十岁了，没两年就退休了，有多大关系？”
“更何况这时候的售货员是多好的职位，李爱华找对象的时候也有加分，到时候没准能找个比原本不做售货员好得多的对象呢。”蒙妈继续补充。
蒙萌觉得自己快要被蒙爸蒙妈说服了，突然地，蒙萌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如果按照你们的说法，售货员这么好，你们能帮李爱华当上？”蒙萌一脸不相信地说道：“这家里又花钱又找关系的，只拿到一个工人的职位，你们还能多找个供销社这种热门单位的？爸爸你刚刚还说那里的小姑娘都是父母亲戚有权力的？”
“呃……”蒙爸和蒙妈顿时哑口无言，几个世界当习惯了有钱有权的人，一时半会儿没想到这家是个没门路的老百姓啊！
这么一来，蒙爸蒙妈就尴尬了。
“所以，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找关系让李爱华当售货员？”蒙萌追问。
蒙萌以为蒙爸蒙妈会偃旗息鼓，谁料蒙爸想了想道：“还有三年时间，其实也不是不可以找关系。”
蒙萌有点惊讶地看向蒙爸：“爸你确定可以找到关系？”
蒙爸还没回答，门外就传来了李老太太的声音：“什么找关系？你们要找关系做什么？给我乖孙安排工作吗？”
“妈你小声点，隔壁邻居听到了怎么办？”蒙妈连忙制止李老太太的大嗓门。
李老太太顿时也反应过来，这找关系的事情可不能让隔壁邻居们知道，万一人家知道自家的门路，送了更大的礼让自己的孩子顶替了乖孙的职位怎么办？
“你们是看药厂一个职位爱国爱军不够分，打算找关系让他们两一个干一个职位吗？”李老太太压低了声音，重新问了一遍自己的疑问。
听到李老太太的问话，蒙爸蒙妈只觉得这老太太的观念也太根深蒂固了，自己夫妻两个都表明了药厂的职位是给蒙萌的，老太太还觉得是自己孙子的囊中之物？
“妈你在想什么呢？我们之前都说清楚了，药厂那个职位是爱党的，已经公示完毕了，爱党今天就能找时间去报到了。”
“你，你们！”李老太太手指点了点蒙爸，又转方向指了指蒙妈，气道：“不孝子啊！你们居然真把家里的职位给丫头片子？这闺女嫁出去了就是泼出去的水，你们这是拿自己的钱和关系送给丫头片子未来的夫家啊！”
“妈，咱换个角度想，这闺女条件好了，是不是嫁的人会更好？这嫁的好了，是不是对娘家的帮助更大？不然两个闺女嫁到乡下，这不是要拖家里的后腿吗？”蒙爸这几天给顽固的老太太折腾的，虽然不伤筋不动骨，但是烦啊，只能顺着老太太的思路来说服她。
“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过的不好你还接济她不成？你看你几个姐妹，我接济过吗？还有想要闺女嫁的好根本不需要给工作啊！多浪费啊！”李老太太说的一脸理所当然。
蒙爸蒙妈这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个身体在李家还有几个姐妹存在？这李老太太过来好几天，大儿子家小儿子家提了无数遍，都没听提过还有女儿在？这还是女儿吗？怕是连陌生人都不如吧？
蒙爸忍了忍想怼人的冲动问道：“妈你多久没和爱国的姑姑们联系了？”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因为不确定是姐姐还是妹妹，蒙爸只能用孩子姑姑代称。
李老太太的回话完全是在火上浇油道：“反正那三个丫头家里穷的要死，没什么油水可以榨，联系什么联系啊！万一她们没粮食吃娘家过来打秋风怎么办？”
“她们家里很穷吗？”蒙爸问道，“粮食很不够吃吗？”
“当然穷啊！”李老太太回答的颠覆蒙爸三观：“你不知道，这越是穷的人家，越会花大价钱娶媳妇，我都说了，你们想把两个丫头片子嫁得好，是不用给找工作的，多浪费啊！嫁给这种人家，拿一大笔聘礼还不用给对应的嫁妆，以后也不用管，干赚一笔钱不是很好吗？”
很好！蒙爸想，我已经快抑制不住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了！
第92章 年代5二更
忍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 蒙爸决定那就不要忍, 有些话就是不吐不快。
“娘, 那是女儿, 不是货品？你居然把你自己的闺女嫁给那些很穷的明知道会让闺女受苦的人家？”蒙爸率先向李老太太开炮。
“这有什么？我把她们三嫁人换点聘礼怎么了？”李老太太没察觉蒙爸想开怼, 直接反问道：“你还想为了那几个赔钱货说我咋滴？”
“您不觉得自己这事办的不妥？”蒙爸问道：“如果按照您的说法，她们都是赔钱货，那您是啥？老赔钱货？”
“有你这么说亲娘的吗？不孝子！”老太太又想祭出一哭二闹三上吊大法。
“我只是跟着娘你的思路走啊？不是你说女儿都是赔钱货吗？你自己不也是做女儿的？”蒙爸说的好似自己很无辜的样子：“还有那个赔钱的说法, 其实我一直很疑惑，明明女儿在家里除了吃饭之外也不少干活，长大了您还卖出了一笔好价格，明明是赚钱的, 为什么说赔钱货呢？好好的闺女，您就为了聘礼看着她们受苦？”
“什么被我卖了？什么受苦？”李老太太马上揪住了蒙爸的漏洞：“你姐姐妹妹她们嫁的可是最光荣的贫下中农！你是看不起贫下中农怎么的？”
这个时代, 成分论有多吃香，无产阶级和贫下中农完全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蒙爸当然不能说贫下中农不好了。
事实上, 贫下中农也是分情况的，有的确实是因为地主老财和资本主义的剥削才导致家无分文, 有些却是因为偷懒、挥霍等等坏毛病才那么穷, 蒙爸蒙妈只能替几个没见过面的便宜姐妹祈祷她们嫁的是人品性格没有问题的人, 好歹夫妻一起努力, 能想办法吧日子过好不是？
“就算贫下中农成分好, 妈你做的也不对！现在讲究男女平等，反对封建包办婚姻, 所以您这样可不行！”蒙爸说道，这怼到一半没法接着怼人可真憋屈，蒙爸只能换个角度说封建婚姻。
“屁个包办婚姻，那都是新中国之前男人为了换老婆说出来的！”李老太太直接不屑道。
蒙爸顿时哑然，虽然反对封建包办婚姻的提出不是这个目的，但是结果证明了，确实是老太太说的这样，蒙爸只能继续回到原本的问题：“那您就能为了钱把闺女嫁给那种穷苦人家？”
“我怎么了？”李老太太丝毫不觉得自己不对，反而觉得自己对闺女已经不错了：“你爹死得早，但是那三个丫头片子从小都有饭吃，没饿成面黄肌瘦的看着好生养才可能拿一大笔聘礼不是？那时候国内还打仗，我把她们养那么大多不容易？你问问我们村里，哪个像我这样对女儿这么好的？人家家里的闺女不是被扔了就是被饿死了，她们活那么大是谁的功劳？”
听到老太太这话，蒙爸和蒙妈对视一眼，不由都软化了态度。虽然老太太类似卖女儿拿聘礼的举动不对，但是在战乱的背景之下，对于她没有遗弃婴儿、没有让闺女饿死的行为是值得肯定的。
战乱年代做到那个地步，谁都不能说李老太太做的不好，在李老太太稍微做了一点好事的情况下，蒙爸这个身体更没有办法特别理直气壮地反驳李老太太，毕竟不管如何，李老太太都是对蒙爸这个身体有着生恩养恩的人，她千不好万不好，对自己的儿子都是好的。
“您既然都对闺女好了，为啥不再好一点？”蒙爸表示不能理解：“您要是把闺女嫁给家境不错的人，到时候您也可以多走动一下，她们有什么吃的穿的总要孝敬您不是？这样细水长流，比您一锤子买卖好吧？”蒙爸试图代入李老太太的思路说服她。
“屁的细水长流嘞！”李老太太立马吐了口唾沫：“那几个讨债的丫头片子每次过年回来，什么东西都不带，就带着几个孩子，过来老娘这里蹭吃蹭喝！气得老娘直接把他们赶出去了！特别是老大，带个病痨鬼丈夫也好意思出门！万一传染了我的乖孙怎么办？”
蒙妈一直盯着李老太太吐在房间地上的痰，洁癖发作恨不得马上清理干净。为了转移注意力，蒙妈琢磨了一下李老太太的说法，顿时想到难不成老太太把大女儿嫁给了一个身体不好的人？蒙妈心想，这李老太太真是有办法让人刚刚有一点的好感消失无踪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