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被挤了,脸拉的很长,不高兴的模样谁都看的出来,琴秀呢,哪怕被画眉抢了先,也不生气,面对宋采唐时,一直都是温温顺顺的。
宋采唐把衣服首饰熟悉了个遍,青巧就回来了。
看到两个新丫鬟,青巧气的小脸鼓起,眼泪汪汪的看着宋采唐,那委屈的,好像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好在宋采唐不是个随便扔宠物的坏主子,接过青巧手边一大堆药材包就往后面走:“行了,你是咱们这唯一的一等大丫鬟,两个新来的交给你管,好好分派事,别扰了我。”
青巧腰板立刻就挺了起来!
她虽不如自家小姐聪明,可也不是个傻的,小心眼多多的,尤其事关自己。随便问一问,她就想明白怎么回事了,深里不清楚,但这俩人是她的竞争对手,准没错!
仗着身份略高,受小姐信任,青巧给俩新来的派了任务,重中之重一点,小姐喜欢安静,没有直接喊名字,没她陪着,不准私自往小姐身边凑!
跑了一天,小丫鬟本该很累,可见了俩新丫鬟,斗志无比的高,眼睛盯的特别死,所有小姐身边事,全部包揽下来,没俩新人插手的份!
画眉&琴秀:
青巧成功的阻隔了俩新人打扰小姐安宁,自认十分英武。
嗯,英武!
连给小姐铺床时,唇角都扬的高高的。
可梦醒起夜时,她发现小姐又不见了!
找出去,小姐正坐在铺满月色的庑廊上,借着月光,一边看书,一边慢条斯理的搓着黑乎乎的药丸子!
小丫鬟登时气的眼圆圆,脸鼓的高高,赶紧进屋抱了件搭被出来,给宋采唐盖上:“您也不觉得冷!”
“忘了。”
面对小丫鬟的指控,宋采唐笑的有些讪讪。
也不知怎的,她就看上这如水月光了,做梦都想着。
夜凉如水,云淡淡的,风悄悄的,似乎怕惊扰了人们美梦。
青巧在宋采唐身边坐下来:“小姐,您看的什么书?”
宋采唐正好搓完一颗药丸,依次伸出手指着地上的书:“游记,药学,奇闻异事”她长眉斜斜入鬓,飞扬出些许慧色,“一样米吃出百样人,这天下,很有意思呢”
青巧晃了晃头,不大懂。
她洗了洗手,在宋采唐身边坐下,帮忙搓药丸子。
不大懂书本意思,她倒是能瞧明白,小姐这是走了困,不想睡觉。
小姐太聪明,书本她交流不了,有些事,却是可以说的。
比如家长里短。
比如今天她出门看到了什么新鲜事,听到了什么新鲜话,还有那些要做的东西,她怎么砍价来着,掌柜的答应什么时候人
还有——
“小姐,您身上好了,明儿个,怕是得给夫人请安去。”
宋采唐看了眼院后阁房的位置。
那里,住着两个新来的丫鬟。
这都送人来提醒了,她怎会不知?
“嗯。”
青巧看着月亮,叹了口气:“真不想去呀我每次去,都觉得夫人那里怪怪的,三小姐笑的也怪,婢子担心她们留小姐太久,磋磨小姐。”
“别瞎操心,她们磋磨不了我。”
青巧倏的扭头,眼睛晶晶亮:“小姐可是有法子?”
“嗯你猜?”
宋采唐笑的一脸意味深长。
那李掌柜,真的打伤了毛三?
要说心底偏向,他们肯定是偏向李掌柜的,不管打没打伤,都偏向,因为这毛三欠打!可毛三来‘说道’,他们没亲眼见着事实,就不能随便偏帮,不能不讲理!
毛三见此,更得瑟了,大黄牙一咧,继续放话:“大家街坊邻居,好歹有点香火情,我也不想太过,还是那意思,姓李的,把你家铺子宅子赔给我,老婆孩子我不贪你的,都给你留着,咱们今儿个这帐,算两清!”
“呸!”李家婆娘手插腰,大大啐了一口,“你上门讹钱还有理了?别说我男人打不过你,就算真打你一顿,也是你活该!”
正文 161.凌芊芊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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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眯眼:“我是哪一种,姑娘很感兴趣?”
宋采唐一怔, 眼梢笑意荡开。
这是真生气了, 故意换方向应对, 不想再给自己留面子。
“并不, ”她转身看他,神色认真,“观察力太好, 不是我的错。”
男人眉心狠狠一跳,没说话。
宋采唐笑笑, 指着他脚上水渍:“你怕水, 却仍勇于救人——别摆脸色,你装的再凶,也掩盖不了你内心柔软的事实。你可能会嫌女人麻烦,但不会恶意欺侮, 刚刚揽着我的腰在半空中时, 你的呼吸略快,说明你对女人并非没有兴趣。”
男人目光越发危险, 看起来真的想杀人了。
“男女生理因素作祟而已,不必害羞。”
宋采唐温柔大方的安慰他:“你一落地就将我放开, 非常迫不及待,看你这说话行事的样子,并非推崇谦谦君子那一套, 所以——”
“你应该是被女人纠缠太多, 有了习惯, 任何与女人打交道的时候,都会注意分寸距离,下意识提防,不想招惹女人,也不想被女人沾身。”
“你怕我——缠上你。”
宋采唐眉眼里闪着慧黠:“可惜,我这人眼光有点奇怪,别人喜欢的,我不一定喜欢。”
男人冷笑:“我该觉得荣幸?”
“或许。毕竟我这样的女人,”宋采唐笑意真诚,“天生小家子气,与豪门格格不入,少有人能消受的了。”
“豪门?”
“难道不是?”
宋采唐长眉微扬,面上笑意更深:“自古以来,想得女人喜欢,众美环伺,无非两点,一是你长的好,二是你家世出身好。你这脸么——”
“啧,”她微微耸肩,露出一个遗憾表情:“所以肯定是家世出身异常出色。”
男人开始磨牙。
“我栾泽不是什么大地方,惹众女春心动的豪门公子少有,你必是外来人。”
宋采唐语速加快,不再气人:“外来人,非富即贵,来到这命案发生地——我若没听错,你之前唤过我一声宋姑娘。知道我姓宋,不是对我有过调查,就是看到了我方才剖尸。”
“我自认升斗小民,没什么可让人注意的,所以阁下一定是对这天华寺命案感兴趣。”
综合以上所有,结论并不难猜。
“我说的可对,赵挚赵观察使大人?”
宋采唐眉眼平静,微笑徐徐,说出来的话却重于惊涛。
赵挚很难不惊艳。
这个女人,太聪明。
宋采唐一直仔细观察看着他的表情,见此,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方才多有得罪,”她福身行礼,神色秀雅恭敬,“乡间小民见识浅薄,没第一时间认出观察使大人,大人有大量,莫与小女子一般见识。”
赵挚看着宋采唐,慢条斯理道:“方才不是还很厉害,恨不得把人挤兑死?”
现在装猫学乖,是不是有点晚了?
宋采唐继续微笑:“大人心胸豁达,怎会与小女子为难?且孤男寡女,彼此无意,自是正好,若揪着一件事不放,纠缠过多——”
接下来的话不用说,暗示够够的。
女人没心思则已,一旦起意,有多难缠,赵挚有太多经验教训。
更何况不是别人,是聪明透顶的宋采唐!
见一面就能知道这么多信息,真要起了什么心思,怎么躲?不管躲到哪,干了什么,她定然都能揪出来吧?
这女人在威胁他!
赵挚一口气憋回去,按了按眉心,懒的再跟她废话嚼舌头:“行了,你要的这布条,可是证据?”
宋采唐眼梢微抬,笑了。这位观察使大人,心思也很灵透么。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她将布条展开,给赵挚看,“这布条边缘断裂痕迹明显,该是猛力撕挂所致,看那颗树的高度,位置,很可能是有人极快速的从上面跃过,不小心衣服被枝条撕挂,留下来的。”
这个人,很有可能会武。
“大人看这里,”宋采唐指着边缘极细微的一点,“是不是血迹?”
痕迹非常少,也不重,不仔细看看不清楚,凑到鼻间闻,味道也不明显。
但宋采唐嗅觉比一般人灵敏,非常确定,这是血。
赵挚是有段时间常在战场拼杀,回京亦多任武职,血腥场面见的多,对血味也不陌生,也能闻得出来。
宋采唐凝眉:“碰巧的可能性,有,但案发之地,发现这个,不能轻忽。”
若真与案子相关,这块小布条,很可能是重要物证。
“那你努力。”
赵挚说完这话,转身就走了。
走了!
宋采唐怔住,良久没回过神。
她又是挤兑又是表现,让赵挚又生气又意外,话都说到案子了,这人就这么走了?
真不关心案子,还是真放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