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夜霜的话一说完,云墨静立刻淡笑的闭上了眼睛,“许久没有那样打过架了,这几天都像是没有睡够似的,唐夜霜,等本王再多休息一日,明日便陪你前去。”
唐夜霜挑眉看了一眼云墨静,“你伤得这么重,还是再多休息几天吧,我也不过就是先去看看情况。”
“唐夜霜,你这样没命的查案,是不是为了陵王?”
云墨静一直闭着眼表,就像是在自言自语,唐夜霜看了他一眼,“你为什么这样问?当初这些案子都是你给我找来的,莫不是现在倒成了我多管闲事了?”
云墨静转身看着她,“难道说,你之前连命都不要,也要把阴天送进宫去,只是为了不想半途而废?”
“为民除害,无需理由!”说完这句唐夜霜便没再说话,云墨静也没有再多问,两人似乎都各存心思。
出去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了,唐夜霜总觉得云七一直冷冷的看着她,要知道,云七被杏儿叫做木头不是没有根据的,他几乎没有多余的表情,可是现在在他的眼中,居然出现了恨意。再细看时,云七已经转身走进了厢房之中,唐夜霜揉了揉鼻子,应该是她眼花了,便没再多想,转身走了下去。
玉儿一见到她立刻冲了过来,“小姐,你之前明明答应奴婢会在家里好好养伤的,怎么奴婢一个转身,你就跑出去了?”
唐夜霜白了她一眼,“你是把我当成了猪在养,都说了我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你瞧瞧人家风起,受了那么重的内伤,也不过休息了三日,便成天往窑子里面跑,我觉得再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得办喜事了。”
玉儿吓得脸色一变,“小姐,这种玩笑可开不得,那绿霓可是于尚书的人,娶不得,娶了恐怕要遭到可怕的报复,而这种报复,就连陵王也无权阻止。”
“这么严重?”唐夜霜挑眉,“好吧,那我多久警告他一下,如果他再不听话,就把他给阉了,跟小桔子当好兄弟去。”
一旁躺枪的小桔子嘴角抽了抽,没敢说话。
唐夜霜走到小桔子旁边,笑了笑,小桔子浑身上下都忍不住抖了一抖,“主子,你有话直说,莫要这样笑,奴才害怕。”
“明日我们便要去荳显村了,你不是说怕那些人无辜受到牵连么?正好,就让我们去会他一会,不过呢,经过上次的事,我突然有些顿悟了,光凭我有着满腔的热情没什么用啊,那些人动不动就出动军队,我们这边只有小鸡两三只,不够他们吃的啊。”
唐夜霜的话一出,小桔子的眉头也是皱得紧紧的,上次如果不是他发了无数的誓,求得皇上终于肯派人去救援,他真的不敢想象后果会怎么样,这个倒是实情,那边的人位高权重,不是他们这几个人就能翻得了天的,就算真的让主子查出实情,也是和上次一样的结局,恐怕,还不止。
正在这时,高公公肥胖的身影出现在了陵王府门口,一见到唐夜霜便腆着肚子跑了过来,“娘娘,皇上有急事要见你。”
说到这里,唐夜霜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皇上是不是还差本宫黄金?”
高公公装作没听到,“皇上说,请娘娘务必立刻进宫见驾,不可担误。”
“老狐狸,你跟主子一样精明。”唐夜霜鄙视的低斥了一句,转身喝道,“杏儿,随我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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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为民除害
云择天揉着眉心紧盯着唐夜霜,“你这次玩得这么大,还准备继续往下查?”
唐夜霜似笑非笑的看着云择天,“皇上是想让臣妾查,还是想阻止臣妾查?臣妾都听你的,不过,一笔归一笔,上次的尾数还得给臣妾结了才行,身为皇上,君无戏言,可不许赖账!”
云择天只觉得头更疼了,“朕不会赖你的账,朕想问你,这次阴天的案子,你到底是怎么看的?唐相爷可是你的亲爹,你居然也能忍得下心对他动手,是不是因为你想要为了陵王铲除异己,所以甘于舍弃一切?”
唐夜霜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果然是父子俩,云择天和云墨静想的居然一模一样,但是,这话从一个皇帝的嘴里说出来,分分钟都能变成了杀人的符咒,“皇上,你当真觉得臣妾是在为陵王铲除异己?你为何不觉得臣妾只是想要保护陵王府上下?保护皇上你的江山?”唐夜霜的笑开始变得有些冷冽,她朝着云择天走近了两步,“太子侧妃陷害臣妾,有没有一个人查过这件案子到底孰是孰非?皇后滥用私刑,于后宫所不耻,可有人想过是谁借她这么大的胆子?区区一个相爷,手无兵权,却可以动用大量的江湖中人于城中杀人,而我皇城内外的侍卫居然无一人发现,皇上可有想过原因?臣妾接阴天的案子在先,唐相插手在后,可是臣妾却一次又一次的被人下毒手,想要灭口!到底是臣妾想要替陵王铲除异己在先,还是有人想要除臣妾为后快在后?”
云择天直起身,看着唐夜霜,“朕,对你是第一个如此宽恕,因你立功,便允你查案,但是如果让朕知道你与陵王另有所图谋,朕绝不会姑息。”
“陵王对皇上向来忠心耿耿,从无二心,可他也是你的亲生儿子,他被人下毒,在轮椅上,每个月都要饱受毒性的摧残,这个时候,你可有想过对对他下毒的人会不会姑息?如今朝廷太子一人坐大,他不想让皇上你有朝一日面临万难的局面,身子尚未完全恢复,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去战场上立下战功,不是为了要夺权夺位,只是为了要在朝堂上恢复掣肘太子势力的人,这些话,他从不告诉臣妾,因为不想让臣妾知道那些肮脏的事实,骨肉相残!皇上,难道你当真以为在你的后宫,你的皇子之间,都有着纯洁如水的兄弟之情么?还是,皇上你明明知道,却只能装作不知?”
“唐夜霜,你好大的胆子,仗着朕信你,你居然胆敢如此羞辱朕?”云择天气极,用力的拍了一下桌案。
“臣妾不敢羞辱皇上,臣妾说的只是事实,还是皇上你也认为如果臣妾再查下去,恐怕只会牵连更多的人进来?甚至,有些是你也无法接受的?”唐夜霜不躲不闪云择天的怒目相对,沉声说道,“臣妾一直以为皇上是个明君,真正的明君,并非圣人,不会犯错,但是,能够做到一个名垂千古的明君也要知错能改。皇上,你比臣妾更要清楚现在的局势,不需要臣妾在此班门弄斧,现在就等皇上你一句话,臣妾,到底是查,还是不查!”
“你……你……你……唐夜霜,怪不得陵王对你如此看重,好,你果然没有叫朕失望。这次的事,朕仍然不会帮你,你只能靠自己,因为朕是一国之君,不能帮着你去对付自己的臣子,在没有有用的证据之前,朕只能保持中立,至于你们要怎么斗,那是你们的事,但是一旦证据摆在朕的面前,就算他是……朕也绝不姑息!”云择天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朕这样说,你可满意?”
唐夜霜没想到画面转变如此之快,“皇上说是就是吧,那既然没有别的事,臣妾就先回去了。”唐夜霜刚刚转身走了两步,“皇上,你这样做是不是有欠公正?人家可是手握重权的,要人有人,我手下就几个老弱病残……”眼见云择天一副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唐夜霜的嘴角抽了抽,算了,“稍后请皇上派人把五千两黄金送到陵王府,谢了。”
唐夜霜走了之后,云择天揉了揉额头,高公公立刻走到云择天的面前,替他倒了杯热茶,“皇上,上次陵王妃差点出事,相信陵王那边已经得到消息了,他一定会在西北那边速战速决,赶回京城来的,到时候,恐怕场面不好控制!”
“你也和那些人一样,把陵王想得只是一个只会懂得用蛮力的野蛮人了,刚才陵王妃不说,朕还不知道陵王居然是被人下毒了,你也是跟在朕身边多年的老人了,陵王的天赋,远在其他几个皇子之上,朕对他也是寄予厚望,若不是他突然变残,现在的……算了,不提也罢,这件事朕一定会让人彻查的,去,把周密给朕叫来。算了,去把静王给朕叫来。”
高公公微微一怔,“皇上……你莫不是想要让静王去查当年陵王的案子?静王他……他自从那件事之后,与皇上你越来越疏离,而且,这件事又与皇后娘娘扯上了关系,奴才想,如果将此事交由静王,难免会有所偏颇,到时候,会有不公的嫌疑。”
“无妨,你去传他来见朕,朕有些话要单独跟他说。”
“是,皇上。”高公公叹了口气,转身跑了出去。
云择天看着高公公远去的肥胖身影,若有所思的沉下眸子,半晌后,叹了口重气。
云墨静赶到的时候,云择天已经靠在龙椅上睡着了,他也不说话,只是站在殿下,高公公见状,赶紧走到云择天的跟前轻声唤了两句,“皇上,皇上,静王到了。”
云择天睁开眼睛,在这一瞬间,云墨静突然有种错觉,云择天已经老了,他的眼中尽显疲惫的老态,当年那个声若洪铜,处事果绝的皇上,已经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