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姬很快就感受到了那人的企图,连忙低着头蜷起身子,不住左右翻滚起来,企图以此避开他们的触碰,然而转眼间已经被他们摁住了手脚,再无法动弹。正在努力挣扎之中,鸠姬忽感觉到身上一凉,本就轻薄的衣裙下侧被不知道哪个黑衣人以蛮力撕开了一个大口子,清晰地暴露出了雪白而匀称的大腿,更使得那些个黑衣人兴趣大增,大肆起哄了起来。
一定要逃出去,一定要逃出这个地方。
思及于此,鸠姬的眉目稍稍冷了一冷,随即勾起了一抹妖媚至极的笑容来,玉指稍稍一点,突然戳了戳前方一位男人的胸膛,喉咙里头溢出了一声娇媚的轻呼,“轻点儿……”
那些个男人原本已然习惯了她的烈性,颇有些惊讶地望向底下的那个女子,心中差些以为自己听错了,然而很快便发觉那个衣衫凌乱的女子双颊飞霞,伸出如同藤萝的双臂来,一把圈拢住了他的脖子,挣扎着以最后一丝气力轻声在他耳边道,“要不然,让他们出去,您先来?”
她方才早已经观察清楚,跟前的这个黑衣人便是他们这堆人中的一个小头领。虽然不确定究竟是不是领头的人物,但是在这群人中也算是说话有些分量的。所以,如果能够靠近这个人,对自己来说,应该能够有所拖延的时间。
那个黑衣人稍稍一愣,随即颇有些惊讶地看向身下的那个女子,心中有些惊讶方才这么一个烈性的娘们如今怎么赶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转了性儿,然而还是挥手让旁边人都停止下了动作,转而仔细望着跟前的女子。
她的眼眶虽然是一片空洞的血污,然而面上的笑容却是极为有风情的。即使面上的残缺也无损自她骨子里头生出的艳色,虽然方才他不过觉得跟前的这个娘们不过是个丑八怪,然而如今打量起来,倒也有几分让人生起**来。
他的喉头上下滚动了一番,一时间只觉得体中无端端有种无名火起,然而还是抱着几分怀疑低声冷道,“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她面上的笑容不改,魅色滑过眼角眉梢,喉中吐露出的声音因为方才的嘶吼而染上了些许沙哑,却依旧柔媚入骨,让人从心底而生一股酥意,“我如今身体虽然早已经许了将军了,然而如今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境地,我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如今我眼见得他们都听你的,所以想着……想着能不能够只有您留下来。”
说着,她又压低了几分声音,眼风瞟了几分左右旁边对着这里蠢蠢欲动的黑衣男人,状若楚楚可怜,“他们如今这个架势,让我如何好好地一个个伺候?而且他们又那样粗鲁,您如何能够好好的尽兴?”
说到这里,那个领头的黑衣人目光中总算划过了几分犹豫,然而却还是坚持着没有动身,只颇有些怀疑地看着跟前的女子,存着几分犹疑,好似是在心中权衡她的话是否应该相信。
鸠姬早已然察觉男人的心态已经有所松动,而后又是眯起眼睛一笑,“您看,若是您一人留下来,我便能够好好地伺候您了。您曾经可有听说过么,我从前在风月楼里头做过一段时间,里头多少技术手段,您可从来没有尝试过吧?”说着,她已经以仅剩的那只眼睛瞟了一眼她,眼波流转,很是绮丽,“您可有兴趣吗?”
她清楚如今自己身体中的药性正在大肆地扩散着,若自己再不进行止损和反扑,未来会更加糟糕。
虽然她的身上早已经没有什么清白可言了,然而若是自己就如此退却认命了的话,自己身上的价值便会一落千丈。这对这时候境地的她,定然不会是个好消息。
事实上她的的确确如愿以偿了。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她不着寸缕的白皙身体上已然是星星点点的淤紫红肿,而她的嘴边被强行蹭开的胭脂深沉似血,衬着她空洞得似乎忽视一切的眼神,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鸠姬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的人生也可以如此的落魄而下作,仅有的一点尊严早已被一次次的屈辱而消失殆尽。
她的手指缓缓抚上自己那空洞洞的左眼,那里头的伤实则已经养好了,随着时间过去已经结了一块红褐色的圆形血痂,只是偶尔碰到的时候还是会微微的疼痛。然而每每看到这个,她都能够想起当日被鸟啄去眼睛那一瞬的疼痛,几乎每每想起,还是觉得一阵战栗。
若她还是从前的那个江弱水,恐怕早已经羞愤而亡了吧?
云墨寒,那个男人知道此事时,又会抱着什么样的情绪?是厌恶,亦或对于自己会有几分担心。
不,她不甘心。
她可是要让这些渣滓下地狱的人啊。
指尖轻挑开了松垮的长发,她随意地从发间拈了一支做工精巧的钗头凤,回眸看着躺在床上正呼呼大睡的那个黑衣人,指间收紧间干净利落地一把拔掉凤钗上多余的珠翠,尖利的棱角刺破了她的手掌,沁出点点猩红。
看着染血的钗尖上闪烁着的冷厉光泽,她的眸光忽的闪过一丝决绝的狠厉,本就带有戾气的妖艳眉眼此时更加令人害怕。
已经没用的人,还是早点死了为好,留着徒添麻烦。
回过神时才感到有一丝凉意,她蹲下身,捡起地上的一群胡乱地披上,缓缓地走近了床边,将捏在手中的钗头凤对准了那个黑衣人的眉心,又似乎故意逗弄似地在他眉心的周围一圈圈地打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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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五章 引出正主
尽管动作很轻,但尖锐的钗尖刺得那个黑衣人眼皮微微地一动,似乎就要睁开眼睛,然而鸠姬却早已眼明手快地拼尽全身气力将钗子狠狠地往她的眉心刺了进去。
她是要这个胆敢侮辱自己的人清醒地死去,也是为了让在暗处观察的那个人见识到自己真正的手段究竟有多么的狠。只有如此,她才或许能够保住一条命。
在那个真正的主人注意到自己前,希望千万不要被外头的那些个同伙发现。她在心中反复祈愿着,只觉得喉头发紧,心跳得飞快,然而手下的动作却没有一丝半毫的犹豫。
速度太快,那个黑衣人甚至还没来得及喊救命,便已无力地沉寂了下去。
那一瞬间她似乎听到了那个黑衣人头骨“啪嗒”一声破裂的脆响,还有鲜血噗得猛然涌出伤口的声音,交相传入鸠姬的耳里。这种可以听的清楚的生命流逝的声响,让她全身流动的滚烫血液都忍不住兴奋起来。
等到那个黑衣人没有了呼吸的时候,她才一点点地缓缓松开手指,任由那支珠翠不在而显得光秃秃的钗头凤深深地插在那个黑衣人已逐渐僵冷的尸体上,而那个黑衣人表情还停留在死前那一瞬的狰狞和扭曲,再不复骄横的过往。
鸠姬这才发现右手已沾满了飞溅出来的鲜血,她伸出舌尖轻轻舔着指尖沾染的胭红鲜血,直直地站在充斥着血腥味的房间里笑得冷寂。
残留的血迹在她本就被胭脂勾画的红艳艳的唇边妖冶得美丽,在黑暗中隐隐流转着嗜血的光泽。
她挥手,一把推开窗子。
夕阳的脉脉余晖拉长了她的身影,散落了一地灼人的殷红,从高大的落地窗投进的霞光打在鸠姬精致冶艳的侧脸上,映衬出她的眼神,冷若冰霜。
一切还没有结束。
一切正在开始呢。
几乎毫无意外的,她自身后听到一阵掌声。有节奏的,带着几分鼓励的兴致。
出来了么?鸠姬眯了眯眼睛,随即抬起手来狠狠地蹭了一把面上溅到的血液,一边抬起了下颔,颇有些冷定地回望了过去,“您来了。”
男人弯唇。
赤月城中,如今也正在进行着一桩大事,总算给那些个被青鹭鸟传说以及妖怪害人阴影笼罩着的王城带来了几许鲜活的气息。
皇上赐婚平襄公主与神武侯结亲,这原本倒也是没有什么,只是听说那神武侯可不是一个善茬,心中又有人,如今就算是娶了公主,也不知道二者之间究竟会闹出什么风波来,自然让人不禁起了几分八卦的冲动。
一时间,大街小巷传的皆是那神武侯的风流韵事,倒是无人所提及平襄公主。这倒也不怪他们,谁让平襄公主长居宫中,平日里听说身体总是抱恙,所以并不经常抛头露面,容貌并不算特别出众,性格也是极为低调温驯,说好听点叫做温良恭淑,然而说难听一些便叫做不解风情了。
试问这样的一个人,就算有着公主的身份,又如何能让神武侯看上眼?
布置成一片朱红的闺房以内,菱花镜里光华浮动了几许,终于清晰地映照出了一张清冷的面容。本身有些寡淡清冷的眉眼,在胭脂黛笔的涂抹描画下,竟也显得几分秾丽娇艳起来。火红的嫁衣和摇曳的红烛衬得她两颊绯绯,只是从那一双幽静的墨眸里,却半点也看不到新嫁娘的欢喜和羞涩情态。
平襄公主,朝中唯一云英未嫁的公主,如今终于也已然许了婚配。所嫁之人,正是当朝的神武侯,而其中的联系,自然也有关于政治,无关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