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谁家没个上有老下有小的,就当是主子打赏银子了。
只是如今一看,这银子恐怕是炉火炼过的,吃下去怕是会“穿肠烂肚”啊。
为什么呢?你想想啊,本来嘛夫家贪墨妻子的嫁妆,这么没脸没皮的事情,别说是大户人家了,就算是小门小户也做不出来啊,驸马做了这么不要脸皮的事情,公主没有大张旗鼓地喊打喊杀,反而是求了皇上派他们来私下处理,这不就是说明了公主也不想将事情闹大,且还想着要袒护驸马么?
都这样了还护着驸马,怪不得自己假装都给吞了呢,活该呀!
这是众人一开始的想法。但是现在,他们各个都不敢这般想了,如今各个都被吓得脸色发白。
癔症?
驸马得了癔症究竟是真是假都无所谓,重要的是公主和其心腹女官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了“驸马得了癔症”这样的话。
这是要毁了驸马啊!
……
陈有德心中的弯弯绕绕比在场所有的人都多,他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白露真正的心思。立马站起身来,严肃道:“公主殿下,驸马之事虽然说是公主殿下您的家事,然而为了殿下您的安危着想,老奴这话就不得不说了。”
见陈有德立马顺着她的套路赶了上来,白露心里欣慰得恨不得为他鼓掌,然而面上却是一片愁云惨淡,且颇为无力地开口道:“陈公公是父皇身边的老人了,本宫对你也是颇为敬重,你有什么话不敢对本宫说的呢?但说无妨!”
“驸马得了癔症,此事并非小事,得了癔症的人六亲不认,发起疯来打砸物什算是小事,若是伤人了怎么办?为了替公主殿下您的安危着想,老奴恳请公主殿下将驸马交由金吾卫看守,待老奴入宫面圣,替驸马求得御医……”
白露忧愁道:“然而已经有不少御医就居住在公主府。”
绯色神补刀:“他们都说驸马……回天乏术……”
“那就更不能放任驸马不管了!”陈有德大声道,一脸的正义凛然:“恳请公主殿下,现下便将驸马看守起来,切不能让他肆意伤人,若是有损公主名声就不好了!”
……
白露长吁短叹了一阵,道:“就如公公所言罢。”
是的,这就是白露最初的打算。驸马这个人,最是能隐忍了,他怎么着也不可能主动凑上前来送人头的,他今日之所以会跑来大吵大闹,完全都是因为白露。因为白露昨天夜里给绯色安排了一个任务,今日一大清早的绯色就协和高向日,两人一起出色又完美地完成了这项任务。
这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任务,不过就是在驸马熟睡的时候,高向日一把擒拿住对方,卸了对方的下巴,而绯色则是面不改色地给他灌下了小半桶的药水,吕子朗搅都没睡醒就得到了这番屈辱,满床凌乱,他满身狼藉暂且不言。
可怕的是他们竟然给他灌了绝/精/药!?
药效究竟如何暂且不言,但是但凡是个男人,这种事情但凡有个万一,正常的男人要怎么忍受!?
之前这个刁蛮的公主再怎么无理取闹他都忍了,但是这种事情让他怎么忍!?永元公主简直就是他见过最最最最恶毒的女人!他永远永远永远都不可能会爱上她的!
吕子朗也很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因为说不定绯色就是过来给他灌了一个没啥用的补药什么的,目的只是公主想要吓唬他,不然就是像以前那样为了引起他的注意而故意折辱他,哗众取宠罢了!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就想起了被打死在自己面前的吕七。
吕子朗忽然浑身一震,猛地想到,公主竟然敢派人当着他的面打死了他的小斯,想必已经是不将他放在眼底了,而且打死了他的小斯之后竟然无声无息的,毫无歉意……这显然不是他认识的永元公主。
曾经的永元公主,但凡他心情有个不顺,她都会千依百顺地想要安抚他,然而现在……!?现在仿佛见鬼了一样啊,公主她变了……她是来玩真的吗?
因为想到了吕七的前车之鉴,吕子朗也不管用旧眼光去打量永元公主了,毕竟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嘛!于是他赶紧让人去请了外边的郎中,甚至用上了自己见不得光的势力……但是大夫诊脉的结果无一不是:肾虚,精稀而少……
不敢相信!
吕子朗将所有人的赶了出去,他一人待在屋子里,忍不住颤抖着……用上了自己的五指姑娘。然而果真如大夫所说:痿软不举,举而不坚,坚而不久……
这种事情,试问天下哪个男人忍得住!?这简直就是飞来横祸!吕子朗自然是疯狂了,一旦疯狂便想着要找罪魁祸首狠狠地摇晃她的肩膀,问她一句:“你为什么如此恶毒!?”
……
然而他的癫狂却正中白露的下怀,她要的就是吕子朗在众人面前的疯狂,要的就是他的“癔症”,得了癔症的驸马,还不是叫她想要搓圆就圆润了,想要压扁就扁扁的?
这些公公嬷嬷哪一个不是人精?他们恐怕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好好地替白露办事,而白露虽然不打算打杀陈公公来吓唬他们,但是她可搞疯驸马来警告他们呀!
大家都知道的咯,我特别的爱驸马,爱驸马超越了爱自己,有人疯起来连自己都打,但是你们看看,本公主疯起来,那是连驸马都打呀!
57.驸马心有白月光(13)
驸马心有白月光(13)
这些人精没不敢得罪公主, 却又不想得罪平阳侯府,本来就打着左右逢源, 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心思, 毕竟驸马和公主怎么着也是夫妻,公主怎么着也是纵容了驸马好些年了,如今一看……公主怕是要下狠手了,这件事情恐怕不能善终。
……
“本宫乏了, 此事全权交由陈公公吧……但凡下边的人有个阳奉阴违的,那就莫怪金吾卫手中的刀不认人了, 诸位也都是宫里头的老人了,金银珠宝重还是自个儿的命重, 向来也是有几分计较的吧?”
众人都是心道:终于露出了这狠辣的嘴脸了!
白露当然不会将话说死, 缓了缓,这才又开口道:“此事若是能得圆满,本宫也绝不会亏待了在座的诸位。除却嫁妆, 本宫虽身无长物,然珍惜玩意却还是有的。”
说罢她的脸顿时紧绷了, 严肃道:“你们以为只是为了替本宫讨回嫁妆而来, 却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如今且听好了, 本宫已经言明父皇, 要将这些嫁妆统统用于赈灾与军饷。切记切记, 这些银两碰不得!望在座的诸位, 慎重!”
“接下来的一切, 都交由陈公公你了。”白露说着就冲他点点头,一脸地“本宫非常非常地信任你”的模样儿。
陈有德站起身来,挺直了腰板,满面肃然:“老奴定然不负公主所托。”
……
白露出现在院外的时候,众奴仆皆是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瑟瑟发抖而不敢言语,她眼神所到之处,奴仆无不谨慎低头不敢直视。如此,白露便满意了。
方才还在院外闹腾着要见公主的驸马,如今早已不见人影了,倒是地上还留下了些许挣扎的痕迹,以及一顶精致的发冠。
白露微微蹙眉,绯色立即察言观色地上前,对着院外的丫鬟们怒道:“院子里这般凌乱也不知晓要收拾一二,成何体统!?”
“奴婢知错,求绯色姑姑原谅则个!”丫鬟们皆是花容失色,惶惶然下跪。
毕竟刚刚那一幕实在是太吓人了,在公主府中说一不二的驸马爷竟然被高千户给五花大绑地绑走了,并且还是关在了柴房里,据说是得了什么癔症……
白露只要让这些人都晓得一件事,那就是——公主府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永元公主!
只需要这样便足够了,这些人还用不着她花费心思进去。于是她不过是给了绯色一点眼神,便转身离去了,身居高位就是好,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肢体的暗示,就有无数下边的人会为你排忧解难呢!
绯色领命,神色了然地颔首,攻击地退守在一旁,目送永元公主离去。
…………………………………………………………
“还在生气呀?”
午后的阳光热烈而灿烂,只需要打开窗,屋内便是一片亮堂。
鲜红的蜀绣束腰小袄异常艳丽,身姿窈窕而纤细,女子妆容精致,眉心一点莲花如火如荼,此刻她便趴在案牍上,紧紧地盯着平铺在上面的画卷,只是画依旧只是普通的画,上边的竹林青翠,似有风动,沉迷其中还似乎可以听见竹叶梭梭之声。
画卷依旧,只是佳人不在了。
“不气了好不好?”白露趴在画卷的一旁,伸出纤细的食指,随意地戳着画卷。现在人影都见不着,甭管是戳中他的“翘臀”还是戳中其他什么了不得的部位了,总之她就是要把人逼出来才行。
但是她都这么“低三下气”了,画中人就是不出现。
哎哟……骨头还挺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