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业怒而要上京跪求皇帝收回成命的时候,白家全家拦住了他。
“父亲莫去,陛下金口玉言,一言九鼎,岂有收回成命之理”这是白露,纯粹是为了自己的父亲考虑。
怕是七皇子赵崇文请求圣旨赐婚的时候,说的就是什么“两情相悦”。如今她父亲怒而上京,这不是在说七皇子欺君么不说七皇子是皇帝的儿子,皇帝究竟是会信谁。
就说那是皇帝的儿子,娶你一个知府的女儿娶不得不成再说了,皇帝命令已下,礼部也在加紧赶制婚礼所需要的物什,白业这时候跑出来要皇帝收回成命,这不是在打皇帝的脸么
“父亲我与七皇子互为知己,知他为人。七皇子虽非皇后所出,然其智勇双全,又是一个真心喜爱奴儿的。他不是为良人,奴儿能觅得良人,岂不快哉”
白露“”他那么好,要不然,换你嫁
“再则”白从曦犹豫再三。
白业怒“说下去”
“是”白从曦拱手,“奴儿得父母喜爱,挽留在家,然而现在也年已十六,早过了定亲的年纪父亲,奴儿迟早要是要嫁人的,若是再拖,恐怕难以觅得良人。”
说实话,白从曦的话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但是为什么听起来就那么让人想揍死他呢
有你这样埋汰自己妹妹的么
“父亲,阿兄所言甚是,能嫁入皇家,是女儿几世修来的福分。”白露笑了。
白业叹息若真是福分,又为何双目含泪
“白业的女儿”当今圣上吃了一惊,看向了自家幼弟。
赵光瑜应了一声“是”,又道“素闻东临府知府白业有仁德之名,想必其女也不会太差皇兄你知我,征战多年,如今二十又四,尚无一贴心人”
说起这个,皇帝就有些愧疚。
他也老了,儿子都大了。然而他家弟弟为了他征战四方,至今尚未娶妻,如今好不容易平定了北方,他提出想要一个媳妇也是正常人都可以理解的事情,只是
“瑜二十又四,不好耽搁其他姑娘,然白业之女年已十六,尚未定亲,瑜想”
“阿瑜”皇帝终于忍不住,打断了自家的弟弟。
“皇兄”
“你再去相看一下别家姑娘吧,这白业之女”
赵光瑜的眼神都阴沉了下来,“这白业之女,瑜为何不可求娶”
皇帝叹息一声,“几日前,小七也来请旨赐婚,朕应了”
赵光瑜“”
“朕前几日才下旨,赐婚小七与白业之女。”
“怎会”震惊之下,赵光瑜都失声了。
白露端坐于花轿中,手中握紧了一支玉簪,上面的“茵”字被她摩挲了一遍又一遍。
她忍不住又想起那天的那个“登徒子”,他的手心,那般炙热
白露不曾看见他生得如何,却瞧见了他右手手背上是一条狰狞的刀疤,这道刀疤,还曾骇住了她。
“如你所愿,他果然去找皇帝赐婚了。”998没好气的声音在白露脑中响起。
白露自行屏蔽了外边那锣鼓震天的声音,歪了歪脑袋,漂亮的眼睛里面都是戏谑,“哦”
“如你所愿,他果然晚了一步。”998又道。
白露轻笑着。这世间最好的东西,名曰“求不得”。若是这“求不得”曾经就在自己的面前,唾手可得,偏偏就是失之交臂,那人不管对这样东西原先是在意几分,失之交臂再加上“求不得”之后,这在意都得翻倍。
正如赵光瑜此刻内心深处的不甘心一样。
“你是怎么知道七皇子赵崇文会去求赐婚的”
白露收好了手中的发簪,“很简单呀我没去那曲觞流水的诗文会,他着急了呗”
是啊,到嘴的鸭子,怎么可以让它飞了管她愿意不愿意,圣旨一下,她白家还敢抗旨不遵不成
皇帝他不爱我(6)
皇帝他爱我哥哥6
正如白露所言,赵光瑜心中并不甘心。
“唉,王爷,您别喝了成不”戚离想从对方手中夺过酒坛,又不敢动手。
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好不容易平定了边疆,王爷也得胜归来,前几个月皇上接到密保淮左谢氏暗中招兵买马,作为皇上的心腹,他家王爷当仁不让地第一个表示要暗中调查。
亲到淮左,最后发现只是谣言而已。王爷放松之下,回京之时并不着急,一路游山玩水。途经东临府时,恰逢上巳节,然已经来不及赶回京城。
王爷有意往河边无人的地方走就这样遇上了白知府的女儿
想到这里,戚离就忍不住想到他家王爷比七殿下迟了两天去请旨赐婚,顿时就有些牙疼,“欸王爷你说,这是不是孽缘啊”世上怎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难不成是七殿下脑子被猪给拱了,想跟他家王爷作对这脑子是多不好使才会这样作死啊虽然戚离远离京城,却对京城中的夺嫡之争也略有耳闻。他家王爷手握重兵,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大半个大启都在他家王爷的手掌心上。
王爷从边疆归来,陛下的哪个皇子不是“热情似火”的迎接
古玩字画、珍稀摆设不要钱地往逍遥王府送。
要是这些脑子灵光的皇子得知王爷看上了哪个女子,还不得赶着上给王爷送过来
哪里有跟王爷抢女人的道理
“啪啦”就是一个酒坛在戚离脚下炸开。
“闭嘴”赵光瑜喝了一个晚上了,也不见上脸,他怒视戚离一眼,“别在这杵着打哪来回哪去”
戚离撇嘴,这话翻译过来,不就是一个字滚
新婚之夜,白露一个人坐在安静的新房中休息了一会儿,然后伸手,直接掀开了自己的盖头。
“使不得使不得呀皇子妃”顿时有嬷嬷上前要拦她。
但是对方给白露一个狠厉的眼神给震慑住了,王嬷嬷一顿这,这不是说是王知府家知书达理、温柔似水的二姑娘么怎么怎么看着比陈将军家的假小子还要凶狠。
白露不再理会王嬷嬷,直接让如茵将她头上的“尊贵的重量”给卸下来。
“王嬷嬷”
“诶是,老奴在”
“给我打桶水来,我要沐浴了。”虽然天气不热,但是这一层又一层的衣服,层层叠加之下白露可谓是汗水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这这七殿下还未来,这不合规矩。”
白露顿时冷笑“这都大半个晚上了,宾客也都离去地差不多了,他还不来新房,吉时早已耽误了,这合规矩吗”
到底白露是主,王嬷嬷是仆。
最终白露舒服地洗了个澡,卸妆,穿上轻薄的亵衣,直接上床就睡。
你说这是新婚之夜不打紧不打紧,七皇子殿下忙着在书房里握着白从曦送的玉佩睹物思人呢,没个十天半个月,他还缓不过来自己娶了心爱的男人的妹妹的事实。
“贱人就是矫情,你说是吧998”白露打了个哈欠,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腹部,准备入睡。
998“你加把劲,你可以比他更贱的”它还以为她可以多装几天的温婉淑女,没想到一踏入婚姻的坟墓,她就变得面目狰狞了
这种女人有毒
“王爷,这样你这样不厚道”戚离在自家王爷冷如冰的眼神下收声。
赵光瑜“说下去。”
看不清面目的黑衣人拘谨地低头,沉声说下去“七皇子今夜自宾客离席后,便一直待在书房中。据几个下人的谈话,七皇子妃也未等七王子,反倒是唤人打水,而后直接就寝了”
说着说着,他都说不下去了。这都是什么事儿呀他堂堂暗哨,向来行走于高管府邸,于重要情报中游走自如。
然而现在呢他竟然被要求跑到人家七皇子的新婚之夜去盯着人家两夫妻
这种操作实在是,太骚了
赵光瑜不知为什么,听到他们二人并未圆房,他反而觉得高兴。
他悄悄地摩挲着收拢在袖子里的玉簪子,在那个“露”字上摸过了一遍又一遍。这两人的婚事,其中疑点重重,他不替自己喜欢的女人担忧,反而觉得高兴
戚离在一旁,觉得自己家王爷这是栽了、没救了
白露早睡早起,身体棒棒
她自然不会像原身那样,在新婚之夜端坐在新房、新床上一晚上,等着一个永远不会来的男人。
等到红烛燃尽,等到锦鸡打鸣。
“娘子”赵崇文确实是一个长相俊朗,面上一片君子如玉一般的男人。
他一个晚上没睡,眼圈都黑了些,但是这样也无损他的俊美。
他喊着娘子,极为生疏。
“是为夫的不是,昨天夜里,突来急报为夫愧对娘子”
白露轻笑,“妾身自然晓得利害,夫君当以国事为重”
赵崇文也笑,对自家娘子的识时务很满意。
而白露骗鬼呢
就你成年多久了连爵位都没封,到现在都还是七皇子,人家赵光瑜七岁就封王了。
还急报什么急报轮得到你插手
也就骗骗原身白露这种完完全全被养在深闺,不通晓政局的傻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