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来吧。”太后接过药碗,轻轻扶起元德帝,眼睛瞬间就红了,隔着衣服还没察觉,这会儿手触碰到他,才发现锦衣玉袍下都是骨头,没想到元德帝竟消瘦如此。
太后手托起药碗,用勺子将药喂向元德帝的嘴边,许是长久喝药养成的习惯,即使这会儿他昏迷着,他也下意识的配合着吞咽了进去。
“陛下何时才能醒来。”
“陛下本就身体孱弱,此次又怒火攻心,一时气堵,晕了过去。”周太医隐晦的提起元德帝是因为呼吸不畅而晕倒,毕竟,此事非常诡异,元德帝脖子上的红印让周太医不寒而栗,常年行走在宫中,不该提的事情最好不要说。
“陛下何时能醒来。”太后装作不明白,就算知道是皇后所为,她又能怎么办。
“按照时辰来说,陛下应该已经醒来了。”周太医算了下时间。
仿佛为了配合周太医的话,床上传来了些声响。
太后急忙回头望去,只见元德帝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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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瞪的死死盯着她,牙关紧闭,面赤如朱,鼻息如雷,涎上壅。
“周太医,你快看陛下。”
周太医赶紧跪倒床旁,手指就放到了元德帝的脉上,“不好,陛下恐是中风。”
“快传太医院所有太医会诊。”太后大声传令。
冯宝一直在门口侯着,听到太后的话,脸色大变,就往太医院跑去。
很快,常年寂静的养德宫,灯火辉煌,人头攒动,唯一不同的就是,虽有人走动,但是宫内却非常的安静。
元德帝的床旁,周太医正在专注的施针,以往的从容镇定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凝重。
元德帝百汇,眉心都扎着长长的灸针。
另外一位头发花白的太医正在号脉,他就是太医院的王院使,也是镇国公的心腹,他手没有动,口中却开始吩咐道“刘太医,速取至宝丹三粒,灌入陛下口中。”
刘太医迅速打开随身药箱,拿出一个瓷白色的瓶子,倒出来三粒红色丹丸,上前抬起元德帝的下巴,将药丸塞进嘴里,拿起水,灌了进去。
“陛下右脉三部滑大而数,左三部俱涩小,尺部微弱蛛丝,左不升故右不降,而为偏枯之疾,时或神昏气急,故中卒。”王医正站起身来。
“各位同僚,可以复诊一下陛下的脉象,如没有异议,我就开药方了。”
太后凤眼一扫,两名太医出列,分别再次号脉。
“王院使医术高明,果然如此。”
“好,那就用丹参,归,芍,柴胡,升麻,助其气血生于左,莱菔子,木香,半夏,消其痰降于右,继羚羊角,胆南星,僵蚕,全蝎以抗卒,百沸汤加服,一日三次,一次一剂。”王院使沉思一下,说出药方,随身药童快速记下来。
周边议论声起,很快就趋于平静。“此方甚好,我等无议。”
“速去抓药,熬制好端来。”
“是。”
周太医也在这时施针完毕,冬日里,整个人汗流浃背,如同虚脱一般。
“回禀太后,陛下万万不可再受刺激了,一切以静养为主。”周太医的声音里都是疲倦,
“哀家知道了,你们也都忙碌一晚上了,先回去歇息吧,明日等宣。”太后毕竟也上了岁数,今日一天也折腾的疲惫不堪。
“臣等告退。”太医们鱼贯而出。
“太后,您先回宫歇息吧,陛下这里有什么动静,奴才立刻派人通告。”冯宝毕恭毕敬的说道。
“哀家不放心,夏夕,锦绣,你们就在偏殿给哀家整理出一个房间,哀家就在这里歇息。”太后用手轻抚腰,“老了,折腾不起了。”
“太后,使不得,陛下要是醒来,知道您在偏殿,一定会怪罪奴才伺候不周。”冯宝急忙跪下。
“太后不可置大局于不顾。”镇国公不知何时走了进来,严肃的说道。
宫中这样大的动静,又遍布他的耳目,这里发生的一切,镇国公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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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麻痹之症
“那镇国公告诉哀家,何为大局。”太后嘲讽的问道,对他出现在这里,一点儿都不诧异。
“太后应该先稳住整个皇宫,通知指挥使司,加派人手,守住宫门,副指挥使带侍卫守住各宫,所有宫内的宫妃。宫女和太监各守本宫,无令不得外出,擅自出入者,杀无赦。以防有人趁机作乱。”镇国公毕恭毕敬的说道。
“镇国公想的倒真是周到。”只不过嘲讽过后,太后也不得不承认,镇国公说的不错。
“传哀家旨意,宣指挥使司,副指挥使各带五百亲兵入宫,这是兵符。”太后从怀中拿出一个铜牌,递给身边的大太监方德宝。
“奴才遵命。”方德宝向宫外飞奔而去。
“太后,您这会儿也回去歇息吧,明晨,朝堂上还要您处理政事。”元德帝体弱,王太后一直垂帘听政,代皇上处理各种朝政,下达的旨意与其说是陛下的旨意,还不如说,大多数都是镇国公的意思。
“哀家就在这里。”
“太后,既然您在这个位置上,就不能任性为之,陛下的病有太医看着,他的天下,需要您去守护。”镇国公义正言辞的说道。
“镇国公,你好好教导下你的女儿吧,如果陛下有什么事,她这个皇后也做到头了,无论任何一个朝代国家,都没有皇后如此对待皇上了,她运气好,有个好父亲撑腰,但是,这人呢,运气可不一定能一直好下去的。”太后说完,拂袖而去。
“夏夕,你就在这里候着,有什么动静,立刻禀告。”锦绣叮嘱完,就快步追向太后。
镇国公站在床旁,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元德帝,就出宫去了,想到女儿的所作所为,镇国公一阵儿头疼,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无法控制,这个女儿只能舍弃了。
谁都不能阻止他的道路,亲情从来都不是他野心的绊脚石。
玉兰殿中,玉珠在低声哭泣,玉露则顶着一双核桃般红肿的双眼。
“娘娘,孩子已经没了,您养好身体,还会有的。”
“那是陛下期盼多年的孩子,本宫这么这样的糊涂,竟然有了身孕都不知,本宫真是亏对陛下对本宫的好。”婉妃从醒来后就觉得身体不对劲,追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小产了。
“娘娘,您就算是知道怀有身孕,皇后那样狠毒,您也保不住,娘娘您命苦啊。”玉露想到今日院内的那幕,恨恨的说道。
“如果本宫早些知道,皇后也会顾忌一些,而不会如此冒然对本宫行刑,最多就是辱骂几句,本宫为了孩子,忍住便是了,就算再不济,本宫躲在养德殿里,陛下一定会保护好本宫和孩子的。”婉妃喃喃的说着,语气中充满了自责。
“娘娘,都怪皇后那个毒妇,这次,陛下总会重重的责罚她吧”玉珠想倒她去搬救兵时,元德帝那气的扭曲的脸,充满希冀的问道。
“陛下又要伤心了。”婉妃想到那个孱弱的男子,这个孩子他也是盼望了很久吧,想到这里她肝肠寸断,眼泪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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簌扑簌的地落下来。
婉妃强抑制着又终于抑制不了,撕裂人心的抽泣声,在这夜色笼罩的玉兰殿中响起,听着让人份外的难受。
“娘娘,您这么这样命苦呢。”玉珠忍不住又开始哭了起来。
“娘娘,您保重身体,小月子一定要养好身体,还要再给陛下生许多小皇子和公主。”玉露急忙拿起帕子,给婉妃擦拭。
“娘娘,陛下派人送来了许多补品,陛下身体不适,不能亲自过来。”玉珠为了让婉妃开心,赶紧说道。
“陛下一定很难过,可是他更想看到娘娘,您赶紧养好身体,早日去见陛下。”
“对,陛下还在等我。”婉妃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个时间,谁也想不到,元德帝已经昏迷不醒了。
次日,众多朝臣都已经察觉出,出入宫门时,侍卫明显增多,这些人精们,立刻嗅出了不一样的气息。大家不约而同的,都保持了沉默,不该问的不要多问,这才是明哲保身之道。
太后明显的心不在焉,像往常一样,处理了朝政之事,就宣布退朝了。
三三两两的官员们,也都快步离开,他们要回府,速速派人打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镇国公和王院使在养德宫中静等着太后娘娘。
“王院使,陛下如何了。”太后看到昨晚守夜的王院使,心头升起一股不安。
“回禀太后娘娘,陛下病情加重,已是麻痹之症了。”王院使头上冒出一层密密的汗来。
“什么”太后不敢相信的叫道,也顾不上什么仪态了,急匆匆的冲进了寝殿。
元德帝躺在床上,只是面部口舌歪斜,左半身在抽搐,当看到太后出现在眼前,他激动的哇哇哇,只是说出来的话,没有一个人能听懂。
“怎么回事陛下昨日还没这样严重,你们这群庸医。”太后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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