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是从李盛平这一代才开始进入上层社会的,为这,女儿出门在外,多半时间还是靠她娘家的关系。
李盛平有多少能力她了解,为了以后的妥当,李家一定要站稳脚跟,夏寒颖才能放心。
所以,夏家一定要作为李家的靠山,保证李家在A市上流社会牢牢占据一片土地。
东城区那块儿地就是夏寒颖送给夏家的一份大礼。
夏寒颖想借此让夏谨言看到她的能力,或者说李家的能力。
为了那块儿地,李家的公司去年下半年把其他业务都推了,全力以赴,没想到就在马上成功的时候,被人截胡了。
她更没想到,截胡的人居然是她未来的女婿——樊阳。
樊阳面色不变,心里却是又惊又喜。
夏寒颖看着他装模作样,只感觉自己以前真是看走了眼,忍受不了这个羞辱愤怒,她起身就要离开。
樊阳喊住她,“伯母,您太见外了,我本来就是想把这地儿送给您,您倒好,一上来就气势汹汹,让人真是……伤心。”
扶着门把的夏寒颖一愣,她转身,蹙眉道:“你什么意思?”
樊阳轻笑,走过去合上门。
“我的意思是……我把它白白送给你。”他道。
白送?再信他,她就是个傻子。
重新在沙发上坐定,夏寒颖反而平静下来,“说说吧,你要什么条件?”
无功不受禄,虽然这个禄本来就是属于她的。
樊阳倒了一杯咖啡送过去。
左腿压右腿,樊阳神情说不出的放松,“我和菁菁的这个关系,说条件就太见外了,只是我想着我和菁菁处了这么长时间,还没见过她的长辈们,有点说不过去。”
长辈们?夏寒颖冷哼,李盛平父母都不在了,其他的兄弟姐妹都是普通人,那樊阳说的,只剩……
“我听说,夏家最近有一个什么家庭聚会,我想着我应该可以作为一份子去参加。”
夏寒颖抬抬眼皮,视线落在樊阳自信的脸上。
“就这?”她道。
樊阳点头,“就这。”
夏寒颖垂眸,摸着杯子细细思索。
樊阳没有催促她,静静地等待着。
一刻钟后,夏寒颖答应了。
“我马上就打电话通知下边的部门,宣布退出竞争,不出意外……”樊阳打了个响指,“今天晚上下班之前,伯父应该就能接到通知了。”
樊阳送夏寒颖出来。
夏寒颖看了眼樊阳,没有拒绝,伸手关了电梯,樊阳一点点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樊阳一直保持着完美的微笑,直到回到自己办公室。
他疲惫地揉揉额头,想了想,还是给助理打了个电话。
“究竟怎么回事?”
那块儿地可不是轻易能拿到的,要不然夏寒颖也不会把它当作救命稻草。
他的公司有几斤几两,他心里再清楚不过,本来他也没打算做的那么绝,只是想给李家使点绊头,让夏寒颖不再轻视他而已。
事情发展地太顺利,他……心不安。
助理在电话那头解释一番。
倒是也合情合理。
也许,就是老天爷在帮他吧,挂断电话,樊阳眉目舒展。
——
春意等了几天,见没有人再联系她,便把事情都扔在脑后,反正该来的总会来。
开学后有分班考试,为了成绩,春意剩下的假期时间都用来看书学习了。
正月十五元宵节前一天,春意和池欣去学校报道,顺便进行了分班考试。
从考场一出来,春意就软塌塌地趴在池欣身上唉声叹气的。
池欣瞪她,“让你不多看会儿书,要是名次掉下去,你就等着哭吧!”
春意:“嘤~”
好在最后有惊无险,春意堪堪保住名额。
正式开学那天,春意池欣起了个大早,睡眼朦胧地挤上公交车。
人很多,春意不知不觉就和池欣分开了,不过离的不远,中间只隔了三四个人。
春意拉着吊环打瞌睡,她已经很早没有早上六点就起床了,哈欠一个接一个。
突然,她猛地睁开眼睛。
咬了咬嘴唇,春意皱着眉向前动了动,本以为没事了,可是身后那只令人呕吐的手又贴了过来。
如此反复,春意就是再迟钝也反应过来自己这是遇到公车流氓了。
她费力地转过身,就对上一双混浊的眼,这男人约莫三四十岁,胡子拉碴的,一脸痘痘。
见春意瞪他,非但没有害怕退后,还咧开嘴对她笑笑。
这一笑,春意就看到了他似乎很久都没刷的牙了,一层黄色的污滞附着在上面。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一张嘴,似乎空气都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春意想喊,却想起上次的情况。
低头看到他的脚,她深吸一口气,狠狠踩了下去。
男人吃痛,呲牙咧嘴却没有发出声音,反而伸着手准备摸向她的胸口。
又上来一些人,公交车里越发拥挤,春意躲闪不开,眼看着那流氓就挨上来了,春意咬牙,决定开口骂。
一只温暖的手捂住她的眼睛带着她向后一转。
等她转过身后,手向下,顺势搂住她的腰,春意惊讶低头,看到了自己熟悉的那套校服。
初中部的。
一声闷哼从身后传来,春意想看看,却被那双手禁锢着不能动弹。
“再让我看到你对小姑娘对手动脚的,我让你断手断脚。”
流氓本来看到“救美”的是一个小p孩,心里轻蔑,可这轻蔑还没从心上上升到脸上时,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小腹一凉。
他一惊,伸手去摸,感觉到一丝刺痛。
血……
流氓这才看清楚了小屁孩手里的短刀,正愣神之际,那刀又逼近两分,凉气逼人,一瞬间流氓头皮发麻。
这小孩子,好像一条狼。
流氓抖了抖,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竟然那个拥挤的人群中挤了出去。
孟其琛贴着春意,更巧碰到她乌黑浓密的长发。
是玫瑰香吗……
定了定神,他稍微拉开一点二人的距离,小声道:“你没事吧?”
春意侧头,对上孟其琛的眼,突然恍惚起来。
上辈子……
☆、018
上辈子孟其琛也说过这句话。
那时孟其琛收留她,让她有一个容身之所。
有天他手机忘家里了,春意接到一个电话。
电话里的女孩子似乎挺着急的,春意以为她有什么急事,便拿上手机去他的酒吧找他。
孟其琛以前带她来酒吧散过心,所以酒吧里的人认识她。
将她安排好,那人就去找孟其琛过来。
他刚走,一个喝醉的客人就过来了,他一上来就动手动脚的,春意怕给孟其琛惹麻烦,就一直说“我不是我不是。”
“不是什么!不就是出来卖的,装什么清高?怎么,不乐意跟我出去?是看不起我?老子有钱!臭□□!”
这客人喝的不少,刚才过来的时候路都走不直,现在坐这也是歪歪扭扭的,他勾着春意的腰肢把他往自己怀里带。
男女体力悬殊,哪怕他是个醉鬼。
春意躲闪不及,眼看着这客人在周围朋友的起哄声中越来越过分,抱着她就要亲下去的时候,孟其琛一个甩手把他扔到地上。
客人“哎呦哎呦”捂着腰□□,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是要找人收拾他。
孟其琛抬脚就去踢,七八脚下去,客人就怂了,就差跪地求饶了。
得到通知的孟其琛的兄弟们过来,忙七手八脚地把人拉开,孟其琛还不解气,正欲推开众人接着收拾客人的时候,春意上前制止了他。
这事才算结束。
当时,孟其琛就说了这一句话。
“再让我看到你对她对手动脚的,我让你断手断脚。”
到站了。
池欣将挂在胸前的书包重新背好就扭头去找春意,刚看到她准备挥手的时候就看到她猛的抱住她身边的一个男孩。
池欣:“……”
孟其琛被抱地紧紧的。
第一次,有人这么用力地拥抱自己。
他张着手,茫然无措地站在那,温热的呼吸似乎吹过他的耳朵,孟其琛觉得,自己好像发烧了。
咽了咽口水,他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几经反复,决定也学着她的模样,反拥她。
“孟其琛,你在这里哇,我刚才差点没找到你!”小胖兴奋地道。
孟其琛:“……”
春意这才反应过来,忙松开手,掩饰性地摸摸自己的头发。
她侧身的一瞬间,孟其琛看到了她眼中的湿意。
这是……哭了吗?
就这么感动?可是自己也没做什么啊?而且他觉得不是因为刚才的事,可是不是因为这,又是因为什么呢?
池欣走了过来,看看春意,又看看孟其琛,“这是怎么了?”
孟其琛看了眼春意。
春意擦擦眼,“没事,就是刚才有人趁着人多捣乱,孟其琛帮我把人打跑了。”
池欣惊呼一声,“有没有事!”
上次就是有一次,也是公交车上有人耍流氓,不过当时有她在,有惊无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