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呢?”
……
清风一脸黑线,反正闲着无事,就当消磨时间了,负手而立提高音量,“都说了,人已经歇下。我们看着像随便打杀人的吗?”
像!
特别想!
长得就冷气森森没有和气样!
众人心里是这么想的,不过,没人有胆子说出来罢了。
张婶一脸讨好的向前一步,脸上的皱纹都写着担忧恐惧,“这位小哥,我们大当家她可是跑出来的。您们府上是大户人家,往后哪里容的下她?现在不打杀,是要带回去浸猪笼吗?”
“不会。”
瓷公鸡张季小眼睛咕噜着,“怎么不会?大户人家的人肮脏事做的多呢。小哥,您就跟我们透个底,那位大老爷要怎么处理我们大当家啊。”
“是啊,求求您了。”
“上天有好生之德,您就告诉我们吧。我们往后早晚给您上三炷香,拜菩萨,给您求长命百岁子孙满堂……”
“来,咱们给小哥磕头……”
“小哥,我们给您磕头了,您就行行好,通融一下。大当家是我们恩人,她不能有事啊……”
刹那,眼前跪倒一片,清风简直无语问青天。
捏了捏眉心,等到跪着的人停了哀求,他才冷脸睥睨过去,“你们是不是瞎,没看出来我家主子对你们大当家如珠似宝?!真要追究喊打喊杀,怎会费心费力的找到你们这个破地方来?!”
“……”
好像很有道理嘛,众人哑口无言,纷纷扭头看向身边的人。
面面相觑过,之后,众人往一起凑了凑,偷瞄着清风压低声音开始窃窃私语。
“大当家亲口说的啊,说那个老爷当人一套背地里一套,她回去就会被浸猪笼。”
“会不会大当家骗咱们,省得咱们拦着她跑走?”
“那人真要那么好,大当家跑什么啊?”
“也是啊,男人要是好,哪个女人会往外跑?”
“咱大当家哪是一般女人能比的,我看她是个圈不住的。你想啊,哪个女人会乐意带着一帮土匪……”
“嗯,玩儿心重,没准就跑出来了……”
……
众人七嘴八舌过,最终冯老八带头,“咱们进去瞧瞧,要不怎么放心啊!走,反正咱们人多,大当家的命要紧,豁出去了……”
“都说了,他们已经歇下!你们若是冒然闯进去,我可容不得!”
面面相觑过,众人围成一团,开始新一轮嘁嘁喳喳……
清风耳力极好,听的是嘴角一抽一抽,懒理那帮土匪,大步回栓子那屋睡觉。
主子真是倒霉透了,看上那些的女人,为了各处去疯,竟然不惜把丈夫说成个大恶人,也是世间少有。
瞧着清风走了,众人又嘁嘁喳喳一阵,各自散去。
回房的回房,还派出几个去山道上找来福几个回来。
基本上,他们已经倾向于,他们的大当家是个为了到处逍遥无所不用其极的。
默默的,为那位大老爷掬一把辛酸泪,摊上这样的媳妇儿,也是三生不幸了。
内间的纪纤云,不晓得人们已经认清了她的真面目,也没精力关心,她的一切,从身体到精神,只在为了一件事倾尽全力。
那就是当好解药的同时,要保住小命,绝对不要变为药渣。
娘的,忒累了,还晃得头晕。
嘴里咬着块布,慷慨就义状,避免出声被听去是其一,最重要的,忒难熬了。
坚持就是胜利,暴风雨总会过去的,地狱过去就能上天堂……
搜查刮肚所有鸡汤,也低挡不住越来越薄弱的意志。
天啦撸,不作不会死,自作孽不可活,她作大了,不会就……
尤其是油灯燃尽,屋里归于一团漆黑,更是将她的斗志摧毁殆尽。
满头满身的汗,水里捞出来一般,还有水滴掉落到她汗淋淋的身上,他们俩,不会脱水而死吧?
还好,各种担忧没有一直折磨她。
眼皮越来越沉重,在床的咿呀声中,浮浮沉沉的她,渐渐没了意识,脑袋一歪,昏睡过去。
意识再次回笼,是被憋的。
强烈的窒息感,把她从周公老头子那儿径直拉回黑暗。
睁眼,很黑,不过,世界清净了。
床板闭嘴了,某人粗重的喘息也消失不见。
唯一的不好,她成了人肉褥子,那货趴在她身上纹丝不动。
她单薄的小身板哪里承受的……起,遂,喘不过气之后,身体求生的本能唤醒了她。
“亓凌霄……醒醒……亓凌霄……”
没反应。
伸出无力还有自由的那只手试图推一推,触碰到身上人的皮肤,刹那,却触电似的收回。
那货的背,怎么那么凉?!
这种认知,瞬时,吓的她头发根都要竖起来,瞳孔猛的一缩,忘了呼吸。
天啦撸,冥王不会被她害死了吧?!
都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亓凌霄这头牛,一直耕地一直耕地,那……
第一卷:非常邂逅 第二百三十二章 煮几个鸡蛋敷一敷,消肿
极度惊恐中,身体里莫名有了一股强大的爆发力,一下子就把身上的人翻到一旁。
忍着昏沉沉的头痛感侧身,一团漆黑中,手指颤抖的摸索过去,捏,皮肤冰冷,不过不僵硬啊。
凭借触感,滑向心口,温热的。
再探探鼻息,谢天谢地,还能呼吸。
还活着!
大惊大喜下,纪纤云的眼泪又不要钱似的往外飙,搂着昏睡的人,狂喜的亲了又亲,啃了又啃。
放肆的摆弄,没得到一点反应,她才反应过来,这货是累惨了,惨到昏迷没意识。
皮肤冰凉,纯粹是冻的,入冬了,和空气亲密接触,简直向冰棍看齐的节奏。
“哎,瞧我这一惊一乍的,还以为你跟阎王喝茶去了呢。”,平复下噗通噗通的小心脏,她就爬起来,扯了床脚的被子把身侧的人捂起来。
这么简单点事,已经累得她虚脱到眼冒金星星。
没法子,凡事都有度,她这也是……严重的过度被开垦,能活着算运气。
身体极度虚弱,可,再躺下,瞌睡虫一只都没剩下。
那一吓,刺激的她所有细胞高度兴奋,跟打了鸡血一样。
加上坐起来找被子伺候那货盖好花费了些功夫,身下能拧出水的褥子靠她体温保持的温热被打破,晾的凉飕飕。躺在这样的褥子上,可想而知,那滋味真心不爽。
懒洋洋的探过手去,还好,那货身下的褥子至少是干的。
那货耕耘的汗如雨下,最后都撒到她身上,滚到身下的褥子上了,估计,要是光线好,湿湿的褥子上会有个清晰的轮廓,独一无二,她的专属大印章。
想这些都是没用的,找个干爽地方睡觉才是王道,大冬天的,躺在湿凉的地方,不光受罪没准还会染上什么病。
风湿骨痛夸张了点,大姨妈紊乱可能性不小,本身她就一直没调过,以毒攻毒这种蠢事,她才不会相信。
长痛不如短痛,身上无力,她还是咬牙挣扎着坐起来,攀爬着碾过冥王这座昏睡的矮山头,趴在床沿伸手往地上摸。
还好,老天爷这次向着她的,很快摸到鞋子。
姿势别扭慢动作的坐起来把脚放进去,披着锦被的她向大闹发号施令,站起来。
可,身体很听话,就是力所不能及。
脚下一软,摇摇欲坠,真的坠下去了。
要不是慌乱中扶到了床沿,就不是出溜坐到地上那么便宜,非来个狗啃式,摔个鼻青脸肿不可。
小腿面条一样没力气,大腿上的肉还不停的抽搐,浑身没一寸舒坦的地方,乳酸里泡过一样,酸胀酸胀的,难以形容的苦不堪言。
找个干爽地方睡觉的欲望促使她扒着床沿爬起来,趿拉着鞋子,咬牙往前挪。
屋里漆黑,倒霉的磕到了椅子,疼的她龇牙咧嘴。
再次感叹,“自作孽不可活啊。”
可能,这就是老天爷对她的惩罚,谁让她误会了那厮,还各种作来着。
想着一女的,披着被子出去实在不是个事,可,点灯找干净衣裳穿起来实在会累死她,遂,她也把脸皮豁出去了。
摸索着在桌上寻到跑路时带的小包袱抱在怀里,裹着被子就往门口去。
先找个地方睡,等缓过来,再套上衣裳也不迟,反正睡觉嘛,有被子就行了。
好不容易摸到门推开,迎接她的还是无尽黑暗,“清风,清风……”
没人应,那就是没人喽。
纪纤云怨念的撇撇嘴,这货不称职啊,怎么能跑去躲清闲,坐在厅里随叫随到才是他一贯风格啊。
也许……
转瞬,她大概也能猜到那货为什么溜号。
隔着一堵墙,确切的说是一扇木门而已,里头没完没了的上演劲爆的爱情动作片,别说阳刚的大男人,只要不是太监,就受不了那份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