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上前,飞快的两点。
纪纤云石化的躯体得以恢复,嗓子也可以发声了。
抚了抚心口,她惨白着一张脸开门见山,“母后,您给媳妇喝了什么?”
皇后重新靠在美人榻上,慵懒的捻起一颗樱桃,轻咬慢尝。好半天,才漫不经心挑眉,“说了就不好玩儿了,本宫就喜欢看人惊慌失措的模样。不过呢,你不用急,很快,很快,你自己就知道答案了。”
飘飘渺渺的腔调,十足的变态杀人狂做派。
刺痛感一浪高过一浪,纪纤云额头沁出汗来,捂着心口,不由颤声,“您…。。您要毒死我吗?”
整个大殿弥漫的气氛,就是恐怖狠绝。
那个疯婆子,她觉得什么都做的出来。
灌毒药都敢,直接弄死?也不是没可能。
疯子,变态狂,常理根本不适合他们。
“噬心散,死不了人的。”,皇后一瞬不瞬把目光投过去,红唇如血,轻启,潋滟的桃花眸中有种戏谑的变态疯狂,“就是让人生不如死而已。”
“差不多了,你现在可以看看胸口,有没有一抹红?不用很久,那里会形成一个细细的红圈。”
“然后,心口越来越疼,越来越疼,直到如万虫啃噬人心,痛彻骨髓。”
“一个时辰后,红圈消去,你也就不疼了。之后每隔三日,红圈还会慢慢出来,你还得受一遍这份疼。”
“没有本宫的解药,你这辈子就得这么疼下去了。不过,本宫估计,这种疼法,你也熬不了多少时日的。”
皇后说的极慢,每说一句就要停顿一会儿,明显的,很是享受这种操作人生死的快。感。
慢刀子喇人才最痛,她深谙此道。
妖媚的脸孔带着恣意的笑,让人不寒而栗。那貌似温柔的声音更是如同地狱催命符,阴森森,鬼魅勾人魂魄。
“啊…啊…。。”
纪纤云已然坐不住了,蜷缩痉挛着,趴跪在地。
脸色惨白如纸,额头全是冷汗,痛苦呻吟,牙齿都开始打颤,“皇后娘娘,臣女从没有……从没有得罪您,您。。饶命……。饶命啊……。”
真的是越来越疼,锋利的小刀刮骨似的疼。
在称呼上和冥王撇清,是她现下唯一想到自救的法子了。
“不叫母后了吗?呵呵,挺会见风使舵。不过,那也改不了你是冥王妃的事实。怪就怪,你命不好,摊上那样的姻缘。”
皇后嘲讽一笑,语气极其不屑,之后竟然一脸惋惜起来,“啧啧,瞧你挺机灵的人,在冥王府受气干苦活,可惜了,可惜了。你这颗朱玉,恐怕在冥王那里,要一直蒙尘下去喽…。。”
纪纤云泪奔,原来她那点小伎俩,在狠毒的妖婆那里都不够看。
疼痛一拨拨山呼海啸强烈袭来,她翻滚着,就差将头拱到地里去。
真的如妖婆所说,越来越疼,仿佛有人在心尖上一刀刀割,仿佛有人在骨头上不断钉钉子。
肌肉痛苦抽搐痉挛,汗水跟不要钱似的涌出来衣服,瞬间整个人,水里捞出一般。
“皇后娘娘,解…解药。以后……。我一定听娘娘…听娘娘的…话……。”
残存的一点理智,让她抓住了妖婆伸出的救命稻草。
毫不犹豫抓住,使出全身力气似的,呼号着,表忠心。
这凶猛的疼痛滋味真是不一样的酸爽,估计要不了一个时辰她就要挂了。
不幸中万幸,不是要她的命。
那就好,那就好。
反正,对她来讲,任何条件跟生命比起来,都不值一提。
看着在地上疼的咬牙翻滚的娇小紫衣女子,看着那惨白如鬼的稚嫩脸庞,皇后依旧笑的如沐春风。
爱怜的摸着黑猫油量的毛,红唇轻启,悠悠开口,“再疼一会儿吧,要不,哪有记性?人啊,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不疼到骨头里去,就容易当耳旁风。本宫这是善心,为你好,省的,哪天,你自不量力,白白疼死去。”
“稍后,本宫会给你一颗解药。不过,这药只能暂时压制毒性,隔三天毒就复发,没得本宫的药,你还得享受上这个疼。”
“毒是加了本宫的血淬成,要想彻底解了,还得以本宫的血为药引。”
“你要知道,本宫的血,除非本宫给你,任何人都拿不到的。你父亲不行,就是那冥王,也没这本事。奥,本宫忘了,他们根本就不会为你费那个心。”
“本宫知道,你是个聪明丫头。只要你按本宫说的做,到时候本宫肯定会把你的毒解了的。”
皇后倚靠着软枕,时不时慵懒的欣赏下,那边地上紫衣小人,令人不忍看的翻滚嘶嚎。
精美护甲有一搭没一搭在黑猫的厚毛里划过,潋滟的桃花眼里有着看戏的满足,威胁加利诱齐齐上阵。
噬心散,再铁骨铮铮的汉子都熬不住,这种阴损的毒用在弱小的女子身上的确狠了点,可,省心啊。
不在地狱游走一遭,人怎么可能立竿见影的听话?
第一卷:非常邂逅 第二十一章 杀了冥王
“皇后娘娘!解药……给我解药……快…我什么都听您的!救。。救命…。”
纪纤云痛苦的伏在地上,身体痉挛的缩成一团,嘴唇毫无血色,灵气的眼睛空洞一片。
牙齿磕碰着,只能断断续续蹦出一些破碎话语。
她真的要坚持不住了,疼痛似乎在撕扯她的灵魂,汗水仿佛已经耗干了身体里所有水分。
如果再得不到解药,她到宁可,有人能痛快的给她一刀。
虽然她很怕死,可更受不了这种生不如死的折磨。
皇后终于发了善心,一个眼神过去。
墨竹点头领命,走到如垂死鱼儿一样的少女身前,冷漠的把药丸塞进嘴里。
小小的褐色药丸入口即化,慢慢的,纪纤云感觉疼痛减轻了,灵魂渐渐归了位。
约摸半盏茶功夫,心口的疼终于消退殆尽。
此时的她,就如被狠心扔在沙滩上的紫色美人鱼,毫无生气的趴着。
别说动动手指,就连张嘴的力气都没了。
虚弱的喘着气,漠然的感受着劫后余生。
皇后也不急着说话,轻柔的摩挲着腕上的血色玉镯,美丽的桃花眼里三分痴三分怨,更多的是怅然。
没人知晓,默然的她,此时到底在想什么。
又过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纪纤云终于有了动作,咬牙尝试着爬起来。
该来的总会来,发晕当不了死,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她选痛快的。
恰逢此时,秦王亓凌昊急急而来,无意的一瞥,驻足,颇有些瞠目结舌,“弟……弟妹?”
狼狈是狼狈了点,他还是能看出来的,可,怎么回事?
人怎么跑到母后殿里?还成了这副模样?
妖婆的儿子,纪纤云哪敢惹,颤颤巍巍行礼,“见过七王爷。”
唯唯若若,一点精神头都没有,跟前几次见,判若两人啊。
亓凌昊没傻到看不出这小美女是谁折磨的,紧走几步就到了美人榻跟前,躬身询问,“母后,您这是?”
皇后也收回心神,慵懒的靠了回去,逗着怀里的猫,满满的漫不经心,“看不出来吗?招待新儿媳呢。”
那就招待成那惨样?
亓凌昊不明所以的压低声调,扇子挡脸隐隐担忧,“母后,她毕竟是老九的正妃,您这般,是不是太过了?打狗看主人,她再不受待见,老九也不可能善罢甘休。”
“母后有这么蠢吗?”,皇后哼笑着挑眉,“放心,她不仅不会回去告状,以后,还会乖乖为咱们所用。”
亓凌昊松了口气,折扇扇着风,又是那副故作的玉树凌风,“母后,还是您有法子。那,您教教儿子,怎么办到的?”
“这丫头不知上辈子积了多少德,才能有幸享受本宫的噬心散。本宫的宝贝疙瘩,多少年存着,拿出来还真是肉痛呢。”,皇后叹口气,一副肉痛模样。
亓凌昊脸上僵了僵,不禁扬了声调,“噬、噬心散!”
“你也觉得用她身上是抬举,对不对?”,扫一眼儿子惊诧莫名,皇后笑吟吟反问,“传言断了根的玩意,要不是不得已,本宫才不舍得往外拿。本宫是她唯一逃出生天的路,她才能死心塌地为本宫做事。”
传言中了噬心散会疼的生不如死,再望向那边,亓凌昊顿时心生怜爱。
皇后自知儿子什么脾性,刹那拉下脸来,“昊儿,女人误事,什么时候了,你还想那些有的没的!”
亓凌昊惊了一惊,转身一张讨好的笑脸,“母后,儿子在想,怎么利用她,才能值回您那么金贵的药。”
睁着眼睛说瞎话。
皇后也懒得拆穿,目光越过儿子,饶有兴致的盯着脸色依旧惨白的小人,“想把毒彻底解了,那就杀了冥王。行刺,你也没那个本事。本宫给你一包毒药,你和他一个屋檐下住着,总能找着机会下手的。放心,毒药吃下去,一个时辰才会发作,你有足够时间跑出来。本宫保证,一定派人接应,人死了,你也受不到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