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不穿布鞋吗?”姚鲜花闪着一双大眼睛问。
“还真没有,军营里有专门发的靴,”裴宝山道。
而姚鲜花又见他身上热腾腾地,便故意带着一丝责备又心疼的语气道:“你是、上山了吗?一头汗,也不擦擦。”
说罢,她便从兜里面掏出常带的一块帕子替宝山擦起额头上的汗来。
姚鲜花就是故意跟宝山表现得亲密的,让那李阿美瞧瞧谁才是勾搭,她知道李阿美在身后看着呢。
李阿美的确在后面看着,她眼里几乎都要冒出汗火来了,裴宝山从出门到现在就只看了她一眼,后来的目光就全在姚鲜花身上。
她就不明白了,这姚鲜花有什么好的,身板这么小,年纪又小,该长的都还没有长吧?
她在村子里面也接触过不少男人了,私下里,那些男人都告诉她他们喜欢肉多的,当然,是该长肉的地方长肉。
而这姚鲜花呢,还差得远呢。
莫不是裴宝山喜欢小嫩苗?
不过李阿美转眼又想,这裴宝山长年在军营里面,哪见过好的呀,就像有人天天吃鸡爪子,还以为鸡爪子就是人间美味呢,可有一天他突然吃上鸡肉了,那他还会吃鸡爪子吗?
第118章 哪一点都比不上
想到这,李阿美便换了一副表情,再笑迎迎地走上前去:“宝山哥,花儿这鞋纳得可真好呢,看那样子穿着一定很合脚吧?不过我也给你做了一双,前段时间见你一直穿着草鞋,我便偷偷记下你脚长了。看来,我跟花儿的心思都往一块儿想了呢。”
想接近一个人,那就要投其所好,既然宝山喜欢花儿,那她便假装大方地夸夸花儿呗。
而裴宝山正在享受姚鲜花给自己擦汗呢。
说实话,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多少汗啊,顶多三四滴滴,可花儿怎么就能擦这么久呢?擦了额头又擦脸,擦完脸又擦脖子,现在又重新擦回到额头了。
由于贴得近,她身上那种淡淡的少女的气息飘到他面前,而且她动作很轻柔,跟轻抚一样,他很是享受,便也不去提醒她。
所以,现在李阿美凑过来,裴宝山只觉得她聒噪,他看向李阿美,语气冷冷的:“你拿走吧,我不需要。”
“做都做了,哪里有还要回去的道理哟?”李阿美笑着,再将鞋子往裴宝山怀里塞。
姚鲜花见状,她只觉得生气,这下她也顾不上给宝山擦汗了,只将李阿美的鞋子塞回她手里,再骂道:“都说不要了,你怎么还给?”
这话说得倒是十分流畅。
李阿美只觉得姚鲜花没有一点教养,但她也不敢直接说花儿,只笑道:“这、人家宝山哥还没有说不要呢,再说鞋子也不嫌多,多一双可以换着穿,不是更好吗?”
“再说一次,宝山哥不要!”姚鲜花强调,声音不由地高了好几度:“你又不是聋子!”
“……”李阿美这下也装不住了,她没好气地看着姚鲜花:“你怎么这样啊?你又不是宝山哥的谁,你能代表他说不要吗?”
“我……”对啊,姚鲜花想,我是他的谁?但她吵架不输阵:“你别管我是他谁,总之,比你好!”
好在宝山也开口了,他看向李阿美道:“我的确说了不要,你拿走吧,就算你放在这里我也会丢了的。”
“……”李阿美委屈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她知道这种男人就跟一块石头一样,她以为只要自己打扮得清雅一点,楚楚可怜一点,他应该慢慢会软化,人心都是肉长的不是?可谁知道他这么死心眼呢,一心就想着姚鲜花这根豆芽菜。
李阿美不甘心,她不由地问:“宝山哥,我哪一点比不上花儿呢?”
裴宝山目光转身她,一字一句地道:“你哪一点都比不上。”
“……”
看着落荒而逃的李阿美,姚鲜花不由地撇了撇嘴,心想,这女人脸皮真够,现在还是古代呢,若放到现代,还不知道要有什么出格的行为。
而裴宝山现在也看明白了,刚刚花儿一直给自己擦汗,原来就是做给李阿美看的,现在李阿美走了,她立刻就不擦了,帕子也立刻收回到兜里面了。
等李阿美消失在视线的时候,姚鲜花再转身看向裴宝山,便看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眼神里面又透着一股炽热。
奇怪,刚刚李阿美在的时候,她还觉得两人相处起来挺自然的,现在山脚的屋前只剩下他们两人,她突然觉得不自然了。
第119章 她好像在哭呢
还有,他们现在的距离,是不是太近了?她都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了,像小时候趴在他肩膀上,那种略带一点点汗味,一点点咸味,还有一点山草味的气息。
她不由地心头一热,突然觉得空气又变得凝固起来。
“要不,你先试试这鞋子,我……家里还有活,就先、先回去了,”姚鲜花说,说完再一溜烟地跑了。
裴宝山:“……”
……
李阿美拿着那双布鞋茫然地往自己家的方向走。
走到一半,她突然恨恨地将那双布鞋往地上一摔,再“呸”了一声,然后骂起来:“有什么了不起的?一个穷鬼而已,要不是见你身上有几斤腱子肉,不然老娘还懒得搭理你!“
可是骂完后,她突然又感到一阵心酸,接着忍不住蹲下来落了几滴泪。
她想到自己的寡妇身份,想到那早早死去的丈夫,想到那些整天徘徊在她屋前的男人,她便感到悲从中起,心想自己怎么就这么命苦,连改嫁都这么难。
正想着,身后突然传来怪里怪气的一声:“咦,那不是阿美这骚蹄子吗?”
“对、对,是李寡妇,她好像在哭呢!”
李阿美听得出来那是石头和阿鼠的声音,她不由地把脸上那几滴泪擦了,再捡起那双布鞋然后站起来。
石头在乡绅家当长工,负责这一带的粮税收集,虽然不算什么官儿,但是权力在村里算是挺大的,有时候村长有什么问题都会找石头协助一下。
石头平时就喜欢在村里面调戏良家妇女,尤其是跟李阿美那点偷偷摸摸的破事,村里哪个不知道?
“你在这干嘛?”石头见李阿美脸色似乎不太对,再加上她今天穿得特别素,不知道的还以为要赶着去奔丧。
李阿美平时仗着石头的关照,在村里面也捞了不少好处,就说交棉花吧,明明她交的不多,可石头却让人记了她两倍的量,为了这点小便宜,她自然得听石头的,包括……那点事。
可今天见到石头,李阿美却是没有一点好气。
想想裴宝山,那是高大挺拔,一脸正气,这石头,虽然长得也高,可是不壮,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十足一副地痞流氓样。
“不关你事!”李阿美懒得搭理石头,想先走一步。
可石头却将她拦了下来,“骚蹄子,跑哪里去呢?谁得罪你了,跟哥说说,哥给你出头去。”
“你?”李阿美突然冷笑一声。
谁不知道石头少了一颗门牙,他现在用的这颗假牙是镇上的丈夫用特殊材料做的,有时候吃着东西都会掉,他也不觉得尴尬,掉了就再塞回去继续吃。
凡是见他少了一颗门牙的人都会问:“你原来那颗牙去哪里了啊?”
接着就能扒出小时候他和裴宝山打架的事来,所以,李阿美早就知道石头的牙齿是裴宝山打掉的。
且不说裴宝山去当了这么多年兵,就算他没有去当兵,石头估计也不是他的对手。
“咦,这骚蹄子今天怎么回事?看不起我了?”石头见李阿美突然露出来的鄙夷神色,便感到事情不简单。
石头再一低头,便看到李阿美手中的鞋子,他不由地问:“又去哪里偷汉子了?怎么来的这鞋子?”
第120章 原来是你
李阿美正生这双鞋的气呢,现在石头问起,她索性将鞋子往石头怀里一塞:“你想要?给你了!”
扔罢,李阿美就不管石头,自己匆匆地跑了。
石头看着李阿美的背影,再看看手中这双鞋,他竟是纳闷了:“啧啧,这娘们今天怎么回事啊?”
还是一旁的阿鼠消息灵通,阿鼠看着这鞋子的尺码,再道:“我听说……这李寡妇最近喜欢往裴宝山那里跑。”
“裴宝山?”石头脸色一沉,他再看着手中这双鞋,这么长的尺码,哪里是他能穿的。裴宝山回村后,他远远见过裴宝山两回,那真是高大魁梧,也就裴宝山那样的人能穿得下。
“我呸!”石头将这双鞋往路边的草丛一扔,再道:“怎么又是裴宝山?”
石头觉得,是时候会会长大之后的裴宝山了。
……
裴宝山一早又准备进山了。
然而,在走到上山那条路时,他却有两个人挡在山路前,那两人身高都差不多,只是其中一人看起来痞气,另一人看起来低眉顺眼的。
那条路很窄,只能通过一个人,这两人在这里挡着,是挑衅?
裴宝山眉毛稍微皱了皱,自己回村以来,一直安份守己,从来没有惹过事,不知道这两个人跟自己有什么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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