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穆琳在他身边五年,那么小的女孩子,怎么会看懂一个读书人的心境?
“黄曦释!我觉得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你不知道我们已经两清了?虽然你们还欠我的几种损失费,我眼下没有想索取,你是主动赔偿来了?我们就有话说,如果不是赔偿的事,别的全免了!”穆琳虽然没有疾言厉色,也没有鄙夷的神色,黄曦释听了歘的!面色焦黄。
他已经听了朱氏的片面之词,就是穆琳贪财,要了现银六十两,还有好几种赔偿,她的猪哪来的,都是黄家的钱买的。
黄曦释就开始抱着问罪的态度,还有夺回黄家财产的的意图,听了朱氏婆媳的一面之词,黄曦释很愤怒了。
可他自认是读书人,是要喜怒不形于色的大度行为才不失读书人的体面。
他说:“我们有什么不能谈的?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媳妇,和我在一起又是五年,你不懂男女授受不亲?你还能再嫁给什么人啊?
只有回黄家,只有从一而终,好马不配双鞍,烈女不嫁二夫!你在我的身边待了几年,难道忘了妇道、女戒、三贞九烈?忘了我对你的教诲,你不是学的很好的吗,要为我从一而终吗?你怎么能食言啊?”黄曦释悲痛欲绝的样子。
穆琳觉得真是好笑,句句都是她应该为他怎么怎么地。
“黄曦释!……”穆琳冷笑一声。
“你一口一个黄曦释,一点儿都不尊敬人。”黄曦释有些羞恼……
“哦?……”穆琳装出诧异的表情:“你的名字不让人称呼,是留着别人骂的吗?穆琳嘿嘿一笑:“真不知你还有别的名字啊!”
“你以前都是叫我公子的。”黄曦释纠正,那样叫才顺他的耳。
“我因为黄家的休书撞头死过一回,以前的事什么都忘了,现在只知道你叫黄曦释,还是别人告诉我的,我脑海里是一张白纸,什么黄绿蓝的我一概不认识!”穆琳用没有了记忆打碎黄曦释算计她的美梦。
“你真的不认识我了,那你为什么休我?”黄曦释没有相信穆琳失忆的怪事,他读的书那么多,什么样的奇闻异事不知道,就是没有听说过失忆的奇谈怪论,她装的!
陈婶儿听着黄曦释颠倒黑白,还弄个是休他了,黄家人还讲不讲理:“黄曦释你的书白读了?你可够不上正人君子,休了琳娘,现在反骨不承认,是不是没有中状元,邱地主的女儿的陪嫁得不到了?盯上了琳娘的猪和餐馆了吧?”
“你……!”陈婶儿揭了他的短,黄曦释羞怒:“我根本没有休琳娘,何来的反骨,她是我的妻子,就得随我回黄家,谈不上谁惦记谁的东西,我们才是一家人,跟你这外人有什么关系?”黄曦释说的坦坦荡荡,满脸的都是我无愧于心!
这个人也挺有演技,瞪眼说假话却跟真的一样,穆琳懒得理他,开门进院……
“琳娘,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商量,不希望有人打搅!”黄曦释被陈婶儿说,觉得擦了他的面子,见穆琳进院,就要阻止陈婶儿和滕洁芸进院儿。
穆琳怎么能和黄曦释单独相处呢?知道他什么心态,穆琳这个小个子,没有缚鸡之力的,被人算计了岂不吃亏?
好在黄曦释还有文人的矜持,没有紧跟闯进来,穆琳又退了出来:“我们真的两清了!你们需要赔我的损失,你有了钱可以随时送来。”穆琳是在牙碜他,他黄家还真的还不起。
黄曦释的眉头皱,不愿意听穆琳提黄家欠钱,说话就是打他的脸,他一个读书人脸皮还是不厚的。
“不是我们之间的事,是关于你的安危。”黄曦释面现红愁绿惨……
怎么一副怨妇的架子?穆琳不会感激他的什么好心……
“我再次重申,我的事,您还是免了关心吧!跟你没有关系!”穆琳说罢推门往里走。
黄曦释忍不了再矜持,这件事他务必让琳娘警惕,那么小的人怎么能斗过温县承?
黄曦释的速度,把陈婶儿和滕洁芸吓了一跳:“黄曦释!你要干什么?”二人同时断喝。
黄曦释脸苦:他能干什么?怎么把他当坏人看“我只跟琳娘说一句话。”
陈婶儿和滕洁芸也尴尬了一下儿,她们是不是太紧张了?
二人站住脚,黄曦释走进穆琳,低声说道:“琳娘,你要小心温县承和大嫂。”黄曦释眼巴巴的盼着穆琳的回应,穆琳哼一声,往房间走去。
黄曦释僵在了那里……
她好赖不领情啊……
“我的话你不信?你会后悔的!”黄曦释喊了一句,匆匆的走出。
第52章 ,黄曦释的执念
黄曦释直奔族长家,族长黄炳权是他的爷爷辈的,这个人是很服众的。
黄曦释信他的话,至于他的母亲朱氏和三弟媳妇的言语,他是要斟酌分析着听,各说各的理,他母亲的嘴可不会吃亏。那个三弟媳妇更是个疾言厉色的邪乎茬儿,只有找族长一问。
族长家的老太太也不是善茬儿,黄曦释踏进门槛,可就挨了她一顿炮,炸的他焦头烂额:“你看看你们家干的好事,把黄家的脸都扇成了猪头,没有影儿的事瞪眼说中了状元。
拿着郡主吓唬琳娘,想让她蔫悄的回娘家,你看你爹也是个为老不尊的,替儿子写休书,说琳娘馋懒,不敬公婆、不生养!
她跟谁生育去?看看你们长了多少出息哦,惦记邱地主闺女的嫁妆,惦不到手,反手倒打一耙,又盯上了琳娘,心里想的算的都是什么?
你爹让我们要琳娘回黄家,我们的脸就那么好使啊?你来干什么?也是想纠缠?先堵上你的嘴巴,留点儿自尊不要说出来!”老太太可不是一般的嘴茬子,损人、揭短,样样不饶人。
黄曦释不敢和这个老太太狡辩,这是他族奶奶,族长的婆娘也是权威人物的内当家,也是发号施令惯了的,想训谁也是张口来,不忌讳给谁留脸面。
黄曦释是孙子辈,正是挨训的货,要是中了状元是的,都是恭而敬之,家里人大吹一气,毛影儿没有,别说状元,连个同进士也没有捞到,还是拿状元、郡主的唬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为的是把人家吓跑,显得她们不忘恩负义了。
真他~娘~的心机歹毒,白让人家救命,白糟践了人家的名节,就想随随便便的打发走,这家人太过份了!
族长奶奶怒视黄曦释:“你不要再踏入我们家门,我们跟你们丢不起人!”这老太太下来脸赶人,不管什么秀才举人的。
黄曦释的脸红了紫,紫了黑。长这么大没有挨过这样的训斥,都是看他没有高中,都来鄙视他。
人都一样势利眼,自己要是中了状元,让琳娘带三个这样的家当回黄家,她也是乐不得的。
狗眼看人低,难道他们就认为他黄曦释没有那一天吗?一个个都想打肿脸才认为自己瞎眼吗?
黄曦释怎么敢跟族长奶奶分辨呢?
只有忍气吞声,来日方长……
黄曦释压下愤懑和不平,放缓和了语调,不减以往的斯文:“伯祖母,曦释只想明白休书是谁写的?”
老太太堵气道:“你问你爹去!”
黄炳权看老太太和黄曦释闹得很僵,有点儿不好意思“曦释啊,是你爹写的,你能不认识他的字?”
“我爹写休书?”陈氏给他看的是穆琳休他的休书:“我爹也写了休书?”
黄炳权说道:“你爹的字我不会认错的。”
“琳娘休我的是谁替她写的?”黄曦释主要就是要问明白琳娘的休书是谁帮她写的?
“你爹写的不符合实际,琳娘生气啊,当场就写了一张,休了你,人家自己写的,你还想报复别人?”族长奶奶愤怒的说道。、
族长瞪老太太一眼,怎么竟给自家拉仇恨值,万一黄曦释高中了呢,那可是黄家的大树,岂不是给自己找亏吃?
族长奶奶被老头子瞪得不吱声了,黄曦释确定了琳娘的字是自己写的,他没有重视她休他的事情,他只想不明白琳娘为什么会写字?
他没有教过她写字!,她除了伺候他之外一天还要不停的干活儿,一大家子十几口人的饭菜,天天半夜起来准备。
白天还要干农活,刷碗洗衣担水,一刻没有休闲。
难道她夜里没有睡过觉?天天夜里练字?
这怎么可能?她不是人吗,能连轴转吗?怎么也不可能!她是人!不是碾轴!
黄曦释觉得什么都不重要,就这笔字,让他神魂颠倒,他练了十几年,没有那字的一点儿风骨,让他遗憾得肝胆俱裂!
对那样的字他如痴如醉,梦寐以求的字体让他一刻也不能安宁。
他从族长家回到他家,就进了书房,他爹黄世然正在书房,黄世然连着落第,儿子读书花费频重,他也知道自己是没有希望了,着重供这一个儿子。
温氏也想让自己的儿子出息,钻着缝儿的搜刮钱,她不甘心自己的儿子做人下人。
温县承没有儿子,温氏就为她谋划穆琳一开始的报酬,温氏办妥了事情,温县承出银二十两,温氏觉得合算,这就够她儿子几年的束脩笔墨纸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