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一片讶然……
既有了喜信儿还隐瞒着,现在为什么叫他们来,全场都在思索……
那个尖嘴儿的弟媳妇吭哧了几次,想抢话,都被大嫂按下了,不让她动,老太太看了一眼大儿媳,大嫂就开口了:“村长大叔,族长爷爷,这不是曦释中了状元吗,报喜的信里带了休书。
二弟也是无奈,被郡主看上了他,咱们怎么惹得起王爷的女儿?阿琳也确实配不上曦释,这个妻怎么也是要休的。
她们也没有圆房,就让阿琳另嫁吧,父母给她出嫁妆,也是仁至义尽的,和阿淋说好了,请众位来就是做个见证。”真是个会说的,她就一锤定音了。
族长奶奶问道:“你们赔多少嫁妆?阿琳的媒我保了!”穆琳好笑,这具人还是个香饽饽,现场有人保媒。
大嫂回道:“族长奶奶,给她十两银子,可以风光大嫁了。”
族长奶奶还没有说话,穆琳就截住了大嫂的话头:“慢来!村长大叔在,族长爷爷也在,能不能允许我这当事人说两句话?”穆琳从谈话中听出来了谁是村长和族长,黄家人叫来这两人,一定是为了吓唬她的,一个小姑娘怎么敢和村长族长说话,断定她一定会老老实实听他们摆布,十两银子就显得他们的仁慈,还是对她施了大恩德。
想在她身上缺德,她是不会允许的。
老太太出言喝道:“你有什么权利发言?说好的事情你不能反悔!”
穆琳嗤笑一声:“说好了什么?我同意你们休了吗?族长爷爷看看这个休书的字体是黄曦释的吗?”穆琳把休书递给族长,族长的眼睛瞪大看,惊讶又不可置信:“这……”族长看着黄世然,脑门一溜黑线,可是他也没有说穿。
穆琳也不想说穿,就是想打击黄世然的气焰,他背着儿子休一个对他儿有救命之恩的儿媳,他的人丢大了,族长的嘴再严,在场的人又不少,谁不会看族长的表情?谁都会琢磨的,族长就一定给他们保密吗?。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穆琳扫了一眼黄家人,一个个眼神闪烁,穆琳说道:“族长爷爷,阿琳只问一个问题,村里的大户,一个伺候少爷的丫环月例是多少?”
“一两银子!”族长快速的答。
穆琳接着问:“吃饭住宿掏钱不?”
“供吃供住!”在场的人都以为她要去做丫环,族长奶奶急忙阻拦:“阿琳,你不能给人做奴才,没有自由,身份低贱。”
穆琳笑了:“族长奶奶,您领会错了,阿淋虽然是穷苦出身,可也不会去做奴才,我说的是我在黄家五年,是在伺候一个少爷,一年十二两的月例,五年半,就算五年,就算六十两,怎么拿十两银子打发我还是仁慈了?”
黄老太婆气愤喊起来:“花二十两买的你,你就是我们的奴婢!”她疾言厉色的喊,愤怒的无以复加。
“打住!……”穆琳柔声说道:“我是明媒正娶的妻室,二十两那是聘礼,就是买的奴才,也得给月钱,我花二十两买你,你给我白干五年试试?”
“谁家给那么多聘礼?”老太太喝道。
“一个十七岁的病得奄奄一息的找一个八岁的还是天下唯一能救你儿子命的小女孩冲喜,救你儿子一命,二十两你就觉得亏,你儿子就值二十两?一个状元也够不值钱的!”这老太太不是个善茬儿,穆琳怎么会让她。
“那是你家穷得要死,讹我们的钱!”这老太太不知道什么叫丢人,她说这样的话,不明白人笑话她忘恩负义。
“我们家再穷,也没有找上你们家门卖女儿,是你们求我们救你儿子的命,上赶着给的二十两,我们家人可没有伸手要。
我们家也是有贪图,看着你儿子读书好,妄想着你儿子好了给女儿一个秀才娘子,要是知道今天女儿这样的下场,你给百两也不会答应给你儿子冲喜。
你们背信弃义丧良心我们都不计较了,谁叫我们倒霉遇到了丧良心的人家呢?毁亲可以,可是我要拿走我五年的辛苦劳动的报酬。
恳请族长爷爷村长大叔给阿琳主持公道。”黄世然的老婆快气死了,脸色铁青,这个胆小怯懦,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的傻丫头,以为她会被族长村长吓得蔫蔫的回娘家呢,她的胆子何时变得这样大了,难道死过一回的人都不要命了吗?”
黄老太婆气得犯喘,黄世然的脸色也是铁青。大嫂出面打和:“阿琳,你怎么能那样算……
第三章 求公道
穆琳出声打断了她的话:“那就重新算吧!冲喜救了黄曦释一条命,这个状元值多少钱?作为冲喜成过亲的掉了多少价,大家伙给估算一下吧,现在给不起,先欠着也行,就打个借据好了,我会慢慢的收钱。”穆琳的话震呆了全场,静默一刻,随后议论声哗然。
“一个状元值多少钱?”小孩子们喊起来!
“状元能卖钱吗?”一个呆呆的傻子喊起来。
“真是的,救一条命值老钱了!”
“可不是咋地,可不能干丧良心的事。”
“活佛说阿琳是旺夫命,要是休掉,没有保佑的了,犯了病怎么办?”
“活佛说了,曦释到了二十二,就没有灾难了。”
“要是过路的查地神,发现有人丧良心了可怎么好?”
妇女们小声的嘀咕,诽谤里带了幸灾乐祸,也有愤然不平的意思,不带脏字骂人的技术,夹杂一起。
听到了讽刺和鄙夷的嘀咕声,黄世然的脸火辣辣的,此一时彼一时,那个时候是想救儿子的命,不知道出哪一门,唯有那个穷丫头可以解危难,二十两银子确实不多,也不是他家要的,她的父母只提了一个要求,好了不能遗弃她们的女儿,自己家当然是答应。
现在是地主家的小姐往上挤,一百抬的嫁妆很诱人,光现银就是两千两,儿子中不了进士也可以用来买官走门路。
没有钱行不通,自己家就那几十亩地,几个铺子也出展不多少钱,指望那个穷岳父,不找他家要就不错。
算来算去还是得把媳妇换成地主的姑娘,她提出要工钱六十两,扣去花給她家的二十两给她四十两也算说得过去,换来一百抬嫁妆两千银,也是够合算的,黄世然算好了账码。
穆琳冷哼道:“休书上的罪状,给大伙儿念念吧,看看是不是真的,如果大家一致认为说得对,我就是没理的。
如果不是事实,你们黄家污我名声,编排罪状,嫌贫爱富,无理休妻,就得赔偿我青春损失费,名誉损失费。
一条状元的命值多少钱?这条命值多少钱?就得赔我多少钱,村长大叔和族长爷爷和大家给评估一下儿,阿淋就要状元一条命的钱,五年的月例钱,精神损失费,名誉损失费,一起拿吧,一个状元,郡主的丈夫,能掏不起这点儿钱吗?”
黄老太婆又开始凶:“你妄想,你这是讹人!你愿意给我们冲喜,就是不赔偿你!你有招想去!”黄老太婆来浑的了。
穆琳看看村长和族长都没有想说话,也是啊,人家的状元高门,自己一个外来的穷苦小女子,谁能维护这样的人,有什么益处?
穆琳灵机一动,也不能把人伤透,还要在这个村子站脚,那个娘家可是不能回去的,防止再次被卖,这可是万恶的旧社会,可没有女子说话的权利,再次被卖也是没有辙。
就只有装弱装悲惨,其实是真悲惨。上无片瓦遮身体,下无寸土立足地,没粮没钱,一个小女孩怎么活?
她悲悲戚戚地说道:“村长大叔,族长爷爷,我的工钱她们不给我,我上无片瓦,下无寸土,让我怎么活?我就只有死路一条,这个世上没有我的立足之地。”说完她就开始抽泣,慢慢地小声的哭。逐渐哭声就大了,随后就是呜呜地哭,哭得惊天地泣鬼神,很多老太太都掉了眼泪。小姑娘们跟着哭了,全场一片哭声,凄凄惨惨,赶上了送葬的哭场。
黄世然觉得头大,这哭声在控诉他们黄家的忘恩负义,哭诉他们黄家的无情,好像他们黄家人都死了,在给他们哭丧!
脸蛋子好像被人用刀子割了一层皮那样疼,黄世然焦躁不安,她要这么多赔偿,怎么能给她呢,可是她也不怵族长、村长,宣布了这么多的赔偿。
一个状元值多少钱,怎么算,说状元只值两文钱吗,那样的话岂不是糟践自己的儿子,说值一百万吗,掏的出来吗?
什么精神名誉损失,更是没价。
黄世然羞窘之余还是坚持他施舍的十两银子。
“你可以带着十两银子回娘家!族长奶奶要给你保媒,怎么就没了活路,你穷哭个啥?好像我们逼死你似的!一个劲儿的给我们黄家抹黑,你安得什么心?成心把我们黄家祸害死?”黄老太婆大言不惭地吼道。
“我可不敢嫁人了,要是再遇到你们这样的人家,我就只有死了,我死了一次,不想再死第二回 了,让我回娘家,我敢回吗?我娘家人忠厚胆小,没有势力,活佛说我是旺夫的命,要是再来一个该死的求上我去冲喜,我家人要是被威逼利诱,再把我给了你们这类人,我得被逼几回死?呜呜呜!”哭声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