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为止,韩筠姬还是没有办法接受南疆王居然是她父亲的事情,想起她娘跟她说的那些话,韩筠姬都有些怀疑,是不是她娘为了让她不要找南疆王的麻烦才故意这么说的?可是不管事实的真相是什么,韩筠姬现在都没有反对的权利。
从小就看着自家娘闷闷不乐、满腹心事,现在南疆王一来,她娘除了一开始时的阴晴不定之外,这几天可以说是像回归到了少女时代一样,整日里都洋溢着刺她眼的幸福笑容。
既然她娘心情舒畅,韩筠姬也就没有反对他们在一起了。
“到时候我给你多备一些药丸和毒粉,我听说南疆人善用蛊虫,到时候他们要是敢欺负你们,你就把毒粉拿出来招待他们,不用节省,要是用没了,我就托人给你送过去。”染染很是大方的应承道,这也是因为对方是韩筠姬的原因,韩筠姬是她在京城里第一个好友,关系自然不一样。
“还是小染心疼我,放心吧,我的武功也不是摆设,而且我看的出来,南疆王对我娘还算是有几分的真心,若是我们在南疆被人欺负了,大不了我带着我娘跑回来就是了。”韩筠姬摆摆手,一点儿都不担忧。
染染浅笑,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后,韩筠姬这才带着染染给她和长平公主准备的糕点大摇大摆的离开丞相府。
接下来的日子染染一边照顾那位还没有醒过来的老猎户,一边则是和成叔研究给秦九陌解毒的药方,因为这种毒他们两人都是第一次解,自然是要做到百分之百的把握后,才敢把解药给秦九陌。
两人也因为解毒这件事,时常一言不合就开吵,每次这样的时候,染染就会在吵不过成叔的时候,直接去找女皇给她撑腰做主,还别说女皇很是喜欢染染,对于染染的请求,那是不管什么都应了下来,成叔想要辩解都不行。
用女皇的话来说,身为男子的成叔,就应该要有绅士风度,不能和女子斤斤计较,更要爱护晚辈。
成叔被女皇这些道理给弄的头大不已,什么爱护晚辈?要是晚辈不孝顺的话,他们做长辈的还能怎么爱护?可一对上女皇那威严的眼神,成叔直接就怂了,只能背地里找玉辰生哭诉,想要让玉辰生给他做主、撑腰。
可惜玉辰生是个妻控,面对成叔的控诉,玉辰生压根不理会,还会时不时就给成叔挖坑,气的成叔恨不得立刻就下黑手给他们下毒,可惜这也只能想想,一对上女皇那双杀气十足的眼眸时,成叔直接就萎了。
对于女皇来说,她这一生没有一个孩子,现在虽然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了,但是两人的年龄也那么大了,要孩子也没有这个条件,所以她直接就有种想要把染染培养成她接班人的念头。
染染是成叔的徒弟,也算是半个女儿了,所以在闲暇时间的时候,女皇就一个劲儿的给染染说起他们云金国的种种好处,当然,最主要还是说云金国女子地位多么的高,而男子则是要在家里相妻教子。
染染是第一次听说女人为尊的种种事情,所以也觉得颇有趣味,在这时不时的交谈中,成叔和女皇就直接从驿馆里搬来了丞相府长居了,比起驿馆那冷冰冰没有一丝人情味的地方,自然是丞相府更加的吸引他们,不仅有染染这个优秀的陪聊,还有各种美食可是品尝。
小日子好的令人羡慕。
在这样的氛围中,日子慢慢过去,经过染染和成叔几次的尝试之后,终于把解药给制作出来了,一个小小的瓷瓶里面,装了五颗的药丸,秦九陌每五天吃一粒,等到药丸吃完了,那些毒也就全解了。
染染直接让千机阁的人把解药送去了边关,那悬了多年的心终于松懈了下来,成叔也和染染一样,觉得自己的使命终于完成了,也有了闲情逸致陪着女皇京城内外闲逛。
在这样悠闲的时光中,那位老猎户也清醒过来了,此时离圣上的寿辰不过还有五天时间。
老猎户醒来的时候,染染正在药房里面整理药材,在若雨过来回报之后,染染这才急匆匆的赶过去看望,刚进门就看到老猎户满脸沧桑的神情靠在枕头上,眼底深处还跳跃着沉痛和恨意,只是在听到声响之后,老猎户一下子就收敛起了眼底的情绪。
他态度转变的很快,但是染染也不是傻子,自然看的真切。
每个人都有自己无法言说的过往,就说染染自己,她也有不能对旁人说的心事,所以她也不会多问,只当作是没有看见他眼底的沉痛和恨意,转而轻柔的问道:“大叔,您觉得可还有什么地方难受的?我给您瞧瞧?”
“小姑娘,多谢你了,是你救我出来的?”老猎户眼神很多hi温和,声音也很是好听。
染染摇摇头:“不是,是我家那口子救了你,你抬一下胳膊,看看有没有比以前更好了一些?”这些日子除了给他续命之外,染染和成叔也给他试着解毒,虽然因为他沉睡不醒,效果看不出来,但是从他的脉搏处倒是能够知道,他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好了。
不过最终还是要看结果,所以染染才这么跟他说。
老猎户很是听话的抬了抬手,很是惊喜的发现自己的胳膊比以往有力多了,他脸上带着一丝喜悦,只要身体好好的,那他就还有时间来谋划其余的事情。
被人陷害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为自己报仇了。
“小姑娘,现在是哪一年?当今圣上的年号是什么?皇后娘娘可是云家的嫡女?”老猎户按耐下心里的激动,慌不迭时的问道,他急切的想要知道外面所发生了的一切。
“现在是顺武帝三十一年,当今皇后娘娘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不过她姓成,那位云皇后在二十九年前就已经去世了。”虽然那位前皇后并没有去世,但是在大家的眼中,她已经死了,染染也敢肯定,宫里的那个疯女人就是前皇后。
若不是她传递出来了这么多的消息,染染相信,玉大叔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收集到那么多的证据。
虽然大部分的证据都已经被圣上给毁灭了,但是总有一些人私底下会留下一些信件,这件事现在位子上的圣上筹谋了十来年,这漫长的时间里,他总是有疏漏的时候。
而她和疯女人合作了这么久之后,也总算明白了她的用意,和玉大叔一样,她也希望能够披露圣上的那层面皮,只是这件事要实行起来很有难度,而今年,他大肆举办的生辰宴会就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届时,大秦周边国家的有权有势之人都会到来,还有各处的藩王,而圣上也没有准备,到时候一个定能出其不意,一举把他的假面扯下来。
“她已经不在了么?”老猎户被这个消息给打击到了,精神一下子就垮了下来,他垂着头,泪水从眼角无声的滑落,哪怕他什么话都没有说,也没有大声的哭泣,但是足够让染染感受到他的绝望和难过。
难不成他和前皇后很熟悉么?
染染不确定的想着,染染最看不的人难过了,特别是一个大男人,这么无声的流泪着,更是让染染心里堵得慌,她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小纸条,递给老猎人:“您看看,这人的字迹你可熟悉?”
闻言,老猎人一怔,愣愣的接过了染染手上的字条,这上面写着的不过是疯女人从宫里传出来的消息,比如皇后娘娘因为圣上过于宠爱成芸竹而生气,而成芸竹也算是很识时务,在明白自己和玉辰生已经没有了希望之后,就开始争宠了。
成芸竹长得漂亮,嘴巴又甜,又年轻,自然是很合圣上的胃口,所以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从梅贵人变成了梅妃。
成芸竹这么给力,另外一位慧妃娘娘则备受冷落了,不过慧妃倒是也没有不懂事的瞎折腾,而是关起门来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原本皇后因为成芸竹得宠还算是有些欢喜,毕竟比起圣上宠爱别的女人,自然是宠爱成家的女人最好了,这样一来,她的位子也能更加巩固。
只是成芸竹上升的过快,这让皇后娘娘有了危机感,她生怕自己坐了二十几年的后位就不知不觉中成了侄女的囊中之物,所谓一个人脑子发热之后,尽出昏招,皇后更是把自己这些年来在圣上面前刷出来的好感度一点一点的给磨灭了。
原来对皇后娘娘很是恭谨的成芸竹,在当了几个月的宠妃之后,性子就变得大不如前了,不仅没有以前的善解人意,甚至对于皇后的故意刁难,也知道搬出圣上这面大旗,甚至有时候是自己蛮不讲理、胡搅蛮缠一通,占尽了便宜之后,转过头来,又是娇滴滴的跟圣上哭诉。
也因为成芸竹时不时给皇后穿小鞋,导致了这姑侄两个之间的沟壑是越来越大,误会是越来越深。
染染相信,这其中肯定有疯女人的手笔,若不是有她的添油加醋,想来这对以前亲如母女的两人不会在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变成这样。
老猎户看着这纸条,双手颤抖,哽咽的喃喃道:“这是兰清的笔迹,虽然她有刻意的隐瞒自己的字迹,但是只要熟悉她的人都能够认得出来,小姑娘你怎么会有这张字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