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铭也喘着粗气,他语气中还带着担忧:“我没事,大妹,你可有受伤?”
“我没事。”染染说道,她的手臂依旧是疼的厉害,但是她此时却顾不上这些,两人在原地滞留了这么久,那黑衣人还没有追上来,看来是躲过了这一劫了。
知道没有了危险后,染染心下一松,她只觉得手指上有些黏黏的,抬起手指轻轻一嗅,染染面色一寒,流血了么?血腥味很是浓厚。
为了不让白云铭担心,她轻轻吹了一个口哨,早已经不知道跑去了哪里的牛,轱辘轱辘的拉着牛车跑回来了,在靠近染染时,亲昵的哞哞叫唤着。
两兄妹摸黑上了牛车,至于那两位被染染用毒药药倒的人,染染倒是没有要去看一眼的意思,她害怕周围还有那两人的同党,所以连原来的路也不太敢走,反而是绕了一条更远的路,对此白云铭表示赞同,谁也不知道那两位是谁派来刺杀他们的,万一这边没得手,后面还有人设岗,他们这样原路回去,危险系数太高了。
不知道转了几个山头以后,染染才从怀中摸出了火折子,直接点燃了牛车里放置好的灯笼,也就是到了现在白云铭才看到染染手臂上干涸的血迹。
深红色的血迹在烛火的照耀下很是刺眼,白云铭颤抖着手指着染染的手臂道:“大妹,你流血了,赶紧停下来,包扎一番,你这样流血可不得了。”
看着惊慌失措的白云铭,染染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虽然她手臂流血了,但是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可是看白云铭那不赞同的眼神,染染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把牛车停在了一处小溪边,趁着月色,胡乱的清洗了一番血迹,然后从怀里摸出了一瓶药,直接撒了上去。
这几天她身上的好药几乎都送给了城中那些妇人治病用了,毒药也没怎么带,毕竟她没有被害妄想症,谁知道今晚就出了这种事。
染染眼里闪过一抹寒意,其实她第一次撒出去的药粉,也是有毒的,只是毒性不强,但是显然她的药粉一撒出去,那黑衣人就没有大动作,说明他们是知道她医毒无双,所以没有跟着上来,就这么一点点的时间,染染直接从空间里胡乱的扯了一把毒草出来,然后加上了自己特质的药粉来吸引他们的目光。
那药粉没毒,但是那毒草的毒性很强,特别是那毒草还被染染直接揉碎了,更是方便皮肤吸收,那两人只想着躲避药粉没想到就碰到了毒草,如此也不会这么容易毒发,起码还得一些时间,谁让他们动了内力,如此一来,直接加快了毒素的蔓延,此时早已经一命呜呼了。
染染不知道对手是谁,但是能够请得动会轻功的杀手,显然不是普通人,染染脑海里把自己所有认识的人都想了一遍,可她还是不得要领,最后只能叹了口气,转身回到了牛车上。
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时辰了,家里定是早已经一团乱,查看了白云铭没有受伤后,两人才继续上路。
没有被刺客弄伤,倒是自己滚下牛车的时候被路边的什么尖锐的物件弄伤了,染染看着绑着布条的手臂,唏嘘不已。
染染带伤回家,自然是惊动了白家所有人,特别是他们两人绕路回到杨河村时,早已经到了亥时,村里所有人家的烛火都已经熄灭了,只余下白家还大开着大门,门口的两盏灯火照耀着这一方天地。
看到染染身上那血红色的衣裙,白张氏差点就要哭出声来了,特别是染染身上穿着是青色的衣裙,那血迹更是明显,感觉到白张氏的担忧,染染安慰道:“娘不必担心,我已经没事了,只是割破了皮,休养几天也就无碍了。”
白张氏含泪道:“那些杀千刀的,为何要刺杀你?小染除了手臂可有什么地方弄伤了?云铭呢?你可伤着了?”
白张氏心里很是惧怕,以前家里的日子过的不好,她每日操心的事情就是如何喂饱孩子们的肚子,可是现在家里的条件好了,儿子女儿都有出息了,日子倒是过的提心吊胆起来,今日这个受伤明日那个受伤,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过到头。
白云铭摇摇头,表示自己无碍,他很是愧疚的看着染染那包扎的手臂,他是男子汉,没想到不能保护自己的妹妹,还连累的妹妹,他知道若是妹妹一人定是不会受伤,那时候虽然场面很是混乱,但是他能够感觉到,大妹若不是为了救他,定是不会起身拉扯他,更不会为了保护他受伤了。
他愧疚、自责、后怕,这么多的情绪纠缠在一起,更是让白云铭的脸色沉了几分。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别人弄错人了也有可能。”染染不想白张氏担心,只能如此说道,随后她抬头看向汪风云,显然是有事情想要跟他谈的模样。
白张氏知道染染是个有主意的人,帮着染染清洗好了伤口,看到手臂上那一道伤口,确定没有伤到筋骨后,她松了一口气,等到染染和白云铭都洗漱干净后,白张氏才带着沉重的心情回了屋里。
只要想到背地里有不知道的人在算计着他们一家,白张氏全身汗毛直立,更是辗转难眠。
“小染可是有什么事要问我?”等到白张氏屋里的烛火熄灭了以后,汪风云和染染走在新建好的阁楼旁边,看着夜色,汪风云神色不明的问道。
他刚才看到染染给了他一个示意的眼神,就知道小染怕是有什么事情要跟他说,所以他才没有去休息,而是在这里等她。
染染也没有客气,她直接把自己观察到的事情给汪风云说了一遍,那两个黑衣人染染不知道是什么人,但是在他们一开始动手时,染染趁着最后的余光时,看到了那两人使用的刀剑是有些弯钩,看起来和天上的月亮有的一拼。
而且那刀锋很是锋利,牛车上那厚厚的木板也被他们弄坏了不少,可以想象,那刀若是砍在了人身上,不死也残了。
汪风云听完了染染的诉说后,微微蹙眉,他想了想后才说道:“大秦人喜欢使用直溜的刀剑,这种带弯钩的刀剑一般都是异族人比较喜欢,像北莫和南疆,他们那些国家的军队里就有专门使用弯钩刀的士兵。”
弯钩刀剑杀伤力很大,而且刺入人体以后,受伤者的存活率很小,那刀剑直接取出来就能够要了人半条命,若是刺到了重要的地方,更是回天无力。
“大哥的意思是,刺杀我的人是北莫人?”染染倒是没有往南疆方向想,她一个小农女有什么值得南疆注意的?就是北莫刺杀她,也让染染很是不解,她有什么值得对方杀的?
“不一定,现在北莫正和咱们大秦议和,定是不会惹是生非,更何况咱们不过是普通百姓有什么值得对方下手的?”汪风云眼里掠过一抹杀气:“我倒是觉得有人想要借刀杀人。”
染染不过是普通人,和北莫压根就扯不上关系,玉辰生虽然以前位高权重,但是现在也隐退了下来,北莫人就算是要泄恨也不会对染染出手,而现在染染被刺杀,那是何人所为?
☆、203(二更)
汪风云把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按照染染的说法,那两人是会轻功的,在江湖上会轻功的人不在少数,但是修炼这种武功也不是人人都能成高手的,有些人有慧根,很快就能够融汇贯通,成不了一流的高手,但是起码也在二流之间。
但是这种内力和轻功,也不是人人都会的,每个门派都有自己引以为傲的武功秘籍,不然又有谁会为了习武跑去拜师?
根据染染的阐述,汪风云觉得那两人的武功不怎么样,甚至在他看来是弱鸡,毕竟真正的武功高手可不会被区区的毒粉给吓住,更不要说连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都弄不死。
就是江湖上的二流杀手,要弄死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如此看来,那两人应该连三流都算不上。
染染听着汪风云的分析,也觉得很有道理,但是那弯钩的刀剑还是找不到出处,染染对此也没有觉得遗憾,江湖上高手众多,这条路定是不好找到嫌疑人,但是她白染染的仇敌还真是不多,能够对她下手之人,不过就那几个而已,她仔细一些总能够找到幕后黑手。
在南江县的一处民宅里,徐娇婷优雅的品着茶水,她面前还放置着一本话本子,她正饶有兴致的翻阅着,看她那唇角掩不住的笑意,就知道她的心情很好。
门外走进来一位容颜苍老的婆子,她手里提着一壶热水,小心翼翼的给徐娇婷前面的茶壶里加了水后,婆子站在一旁不说话。
“他们可回来了?”徐娇婷手上的动作不停,随后拿起茶壶给自己沏了一杯热茶,捧在手心里,轻抿了一口,茶水中那淡淡的苦涩,让她很是不满的皱起了眉头。
从她出生到现在还真的没有喝过如此难喝的茶水,可这半年多年,她不喝也得喝,此时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千金小姐,没有人能够为她提供衣食无忧的生活条件,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依靠别人施舍的而已。
换做以前这样破败的院子,她压根就不会多看一眼,更不要说住在这里面了,徐娇婷抬眼看着眼前破旧的桌椅,还有污浊的墙壁,眼里闪过一抹不悦,她心里再不愿意在这里住,也没有选择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