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下一秒就可以亲吻到。
林苏苏眼底闪着水波，他低头看着她眸光潋滟，没闪躲，没拒绝，任她不断拉近距离，最后轻轻地触碰。
温热的双唇吻到一起。
这种悸动的情愫，使得周怀清的心跳失了往常的频率，骤然快了些。他缓缓闭上眼，让她胡作非为。
她感受到他唇上的热度，感受到他的接受，默默迎合着她。
林苏苏轻眯开眼睛，瞧见他闭上了眼。斜睨手腕间的手链，那里的玫瑰花悄然红了第四瓣。
亲完之后，林苏苏舔舔嘴唇，抱着他的腰轻声说；“为避免暴露我跟踪裴妉，咱们走吧，省得隔壁完事退房，在旅店外看到裴家的车子。”
“嗯，好。”周怀清嗓音略沙哑，头一回没了冷漠的神情：“我们走。”
从小旅店退房出来，两人重新回到车上，林苏苏吩咐司机：“找个临近的电影院，我和周工程师要去看电影。”
“这一带就要拆迁，娱乐设施不多，大小姐，去城中心可以吗？”司机发动引擎，一边调头一边问。
“行。”她点点头，末了还不忘嘱咐司机：“今天来小旅店的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大小姐放心。”司机很通透，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做私人司机这一行，嘴严很重要。司机启动车子，往城中心的繁华地带驶去。
两个人到电影院，挑了一部英国爱情喜剧电影。周怀清身为顶尖的科学工程师，英文水平很高，与国际同行交流无障碍。林苏苏英文不太好，所幸电影有字幕，倒也能完全看明白。
看完电影后，周怀清把她送回裴家，才从停车场把自己的开车走了。
林苏苏上楼回房前，特意朝佣人问了一句：“裴妉小姐在家没？”
“二小姐在家，刚才还帮忙给温室的花浇了水。”佣人如实回答。
“嗯，我知道了。”林苏苏点点头，继续往楼上走：“你去忙吧。”
话音刚落，裴妉从二楼下来，亲昵地打招呼：“姐姐，你和周工程师看完电影啦？”
林苏苏也朝她笑笑，一如既往温和：“看了一部英国爱情片，还挺不错的。我在追周怀清，妹妹你呢？有没有男朋友？”
裴妉表情看起来有些娇羞，说：“我还没有男朋友，不过我不着急。”
“也对，你年纪还不大呢。”林苏苏附和着，笑意盈盈上楼。
她回到房间，敛了笑容，把门关上，想了想，又上了内锁，才走到窗户边，拨打电话给萧泽。
电话接通后，林苏苏压低声音，把在小旅店看到的事一五一十说给萧泽听。
萧泽对此也是有点不可思议，谨慎起见，他追问：“……你表妹有没有可能是被王锟胁迫的？比如她有没有被皮带捆住手，或者意识不清醒。”
“不像被胁迫，我看她配合得很，不但意识清醒，叫声欢快，模样还挺享受。”林苏苏已经对裴妉没什么好感了。
“要是这样的话，那结论只有一个。”顿了顿，萧泽幽幽说：“那炎龙帮的头目王锟，是你表妹的情人。你车祸的事情，很可能跟她有关。”
真是人心隔肚皮。
林苏苏想到这，禁不住自我嘲讽地嗤笑：“平日里她总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样。亏我还照顾她，跟她说话时特意放低嗓音，生怕音调高了会吓到她。”
萧泽精辟总结：“正常，通常咬人的狗不叫，你以后防着点你表妹。”
“我知道。”她叹口气，觉得有点心累。
晚饭时，一家人坐在饭桌前，原主妈妈给她夹菜，笑着说：“电影看得怎么样？回来的时候，周怀清有没有主动约你？”
“妈，他怎么可能主动约我呢。我和他之间，仍旧处于我主动，他不拒绝的状态。”她澄清。
原主妈妈笑开了花：“他不拒绝已经很不错了。凝凝，你得继续努力。”
林苏苏点点头，随后抬眼看向饭桌对面的裴妉，唇角勾起笑，转移了话题：“妈，表妹也没有男朋友还呢，等有合适的记得要介绍一下啊。”
裴妉听到这话，有点紧张，连忙摆手拒绝：“不不不，我现在还不想谈恋爱。”
不想谈恋爱？嘁，说得冠冕堂皇，明明是有野男人了。
林苏苏暗暗冷笑。
… …
第二天，林苏苏照旧在厨房为周怀清熬鱼汤。
等她把鱼汤装进保温桶，刚准备出发时，破天荒收到了周怀清的第一条信息：【我今天休息，不在AI研究所，不用熬鱼汤送来了。】
林苏苏没管地点，回复：【可我已经熬好鱼汤了。给个地址，我送去。】
等了半天，周怀清始终没回应。
哼，以为这样就找不到他了么，她可是有花妖系统的人。
林苏苏求助系统：【请把周怀清位置定位给我。】
系统：【收到，正在定位中……】
林苏苏按着系统提供的位置，带着鱼汤前去找他。她按响公寓的门铃，周怀清来到门前，他通过猫眼看到门外的人是裴凝，略有意外。
打开门后，他请她进来，却也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她神秘一笑：“山人自有妙计。”
“……”
周怀清给她倒了杯果汁：“随便坐吧。”
公寓内是现代简约的装修风格，林苏苏问他：“这是你家？”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
桌面摆着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个美丽的女人，捧着一大束太阳花，在夏天的阳光下笑得灿烂。
林苏苏瞧着照片，观察半晌，惊讶地发现周怀清与这女人眉眼处有几分相似。
“照片里的是我母亲。”周怀清似乎明白她的好奇，他靠在沙发翻着最新一期科学杂志，淡淡回应她。
“难怪有几分相似。”林苏苏了然地点点头，环顾四周，将公寓打量了一圈，在里间的工作室发现一具机器人，是他的母亲模样，闭着眼睛，静静站在玻璃容器里，像个漂亮的人偶一样。
她微微一愣，看向周怀清：“你做的？这也是AI？”
“我母亲去世得早。我太孤独了，所以创造了像母亲的AI，偶尔烦闷的时候可以跟‘她’聊天。”他淡然地说着，仿若说着另外一个人的生活，完全不见情绪。
她禁不住一时默然。
母亲去世得早，也许这就是周怀清孤僻的原因。
林苏苏偏头再去看玻璃容器里的机器人，闭合的眼睛吸引了她的注意：“‘她’的眼睛为什么是闭着的？”
周怀清也不隐瞒：“因为睁开眼睛后，眼神会失真。”
“……可是，‘她’闭着眼睛跟你聊天，不觉得别扭么？”
周怀清不置可否：“在有能力创造完美的AI机器人之前，别扭和失真，我选择前者。”
她提议：“烦闷的时候，其实可以找朋友诉说。”何必这么耗费精力制造AI聊天呢。
周怀清低着头，前额的发丝遮住了他的眼睛：“我大多时间呆在研究所，除了工作的同事，几乎没有朋友。最近结交的与AI研究无关的朋友，就是你。”
林苏苏生出些许惆怅：“你这样孤僻，万一交不到女朋友怎么办？”
他浑然不在意：“如果想要，我可以制造一个。”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睁圆眼睛问：“你的意思是制造一个AI机器人当伴侣？和人工智能谈恋爱？”
“AI不用约会，不会去哄，也不会背叛，程序里只有爱我的命令。”他很淡然。
林苏苏回过神，深吸口气。
这个想法可要不得啊。
她还得攻略他，他要是一心扑在AI伴侣的想法上，就没得玩了。
“你这是简单省事的想法。哪有人把爱好当伴侣的。”
林苏苏说着，小跑来到他身边，眨着细长的睫毛，白嫩的手牵起他的手，微热细腻的触感传来，声音愈发柔和：“你冷的时候，AI能给你温暖么？”
他挑下眉，缓缓回答：“AI可以有温度……”
林苏苏一愣。忽然想起来，是啊。连充气娃娃的设计师都能模拟体温，更何况是他这个AI天才呢。
她不服气地瘪瘪嘴，摆出一副正儿八经的表情，忽然倾身上前一把按住周怀清。
他手中的杂志因为她的动作而落在地毯上，那双淡漠疏离的眸子，微微不解地看着她。
她扬起下巴，模样认真且确定地说：“还有一点，和AI接吻时，你心里知道是假的，就算AI吻技再高超，那种感觉，也绝对比不上真实的亲吻和心动！”
那种属于她淡淡的薄荷香气萦绕在鼻息间，她柔软的唇瓣涂着艳丽的红色，因为不服气的倔强，微微嘟起，使得他忽然想起昨天在小旅店的轻轻亲吻，那种感觉很美好，一击即中地攫住了冷漠的心脏。
周怀清被她按在沙发靠背许久，他静默地看着她。
半晌，他疏离的眸子里浮现些许柔软，不再固执，而是妥协了。
他的声音带着低低的叹息，露出一丝浅笑，伸手轻抚过她娇艳欲滴的唇瓣，回应：“嗯，你说得对。”
支在他身后的手腕处，微微亮起一瞬的红光。手链的那朵玫瑰，幽幽染红新的一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