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妣云罗的话,晋昌王和群臣不由面呈羞愧之色,赶紧将眼泪给抹掉。
被七公主妣云罗狠狠上了一课后,他们打定主意,在涂畔宫灵堂前,当着众士人的面,绝不流泪,要整点实实在在的东西。
下完早朝之后,众臣都回家思考怎么在灵堂表现一番,而涂畔宫学报和晋都官报则提出一种新风尚。
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纪念一个人,无须丰厚铺张的葬礼。池左徒生为俊杰,死亦为大晋的表率。为了超度他,我们必须完成他生前的遗愿。
一、他有两名授业恩师,一位是器造间的工伊陈玉,一位是令伊郗哲。池砚徒然离去,令两位白发人送黑发人,请大家一起为定国侯池砚进孝,支持两位老师的思想。
二、池砚曾经于垓下学宫讲学,授业解惑,定然希望我大晋人才辈出,举国接有盛学之风,对此,大家对于去晋都以外的地方修建涂畔宫分校,有什么表示?
三、池砚西征廖国,连夺四城,但却发现,我大晋的将士武功确实不如廖国,对此,身为大晋下一代,你们是不是该反省?是不是该有所行动?骊山军校,乃是池砚师傅陈玉所督建,望各位有雄心壮志之人踊跃参加。
……
经过几天的大肆宣传,等到了涂畔宫吊唁那天清晨,晋昌王领着百官到了池砚灵堂前,齐齐行了一礼。
“子墨,寡人定然会成为一代贤君,将大晋治理强盛。”晋晟王上了香,看了一眼池砚的遗容,瞥见他乌黑的唇色,便忍不住想要落泪,于是连忙转身。
接下来,便是陈玉和郗哲二人,两位对池砚也是真心真意,望着池砚年纪轻轻便去了,实在忍不住潸然落泪,被人搀扶着领到了一旁,默默哭泣。
接下来,自然就轮到了妣云罗。
这可是与池砚有婚约之人,众臣和士人们都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看她这个令大晋焕然一新的人,会说出什么别开生面的话。
妣云罗身穿一身白衣,由夏槐搀扶走上前去,脚步停在池砚灵前。
她望着池砚完好的尸体,心里松了一口气,轻轻对夏槐眨了眨眼睛。
“哇——”地一声,夏槐忽然嚎啕大哭了起来。
“池公子,你怎么就走了哇。你与七公主之间情深义重,夏槐我一直看在眼里。去岁,你去前方征战,七公主她安定后方,生怕出了什么差错,便拖了你的后退……她那么努力,都是为了你,如今你去了,她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若非要替你完成遗愿,辅佐大王,令大晋昌盛,她早就去了啊。”
夏槐嗓门大,这么一哭嚎,所有人都听见了,尤其是那些年轻的人,他们大为感动,不由为七公主感到难过。
心爱的人与自己天各一方,这是多么痛苦的事情呀!
这一刻,有好多人都被虐到了,不自觉眼睛一酸,流下泪来。
而那些大臣们则懵了。不是说好的不哭么?要振作起来,弘扬新风气,深化改革,可是七公主怎么带头犯规。
难道她真的对池砚一片痴情?难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池砚?
众人细细一思,发现七公主她原本可以自立为王,但是她没有,她坚定地拥护太子继王位,而那几个男宠,据说也被她给处死了,她说不定根本没有夜夜笙歌,而是一直在等候着池砚。
众人小声议论着,发现七公主她之前住在南庄,过着闲云野鹤一般的生活,直到池砚与太子去征伐廖国,七公主才强势介入朝堂。
众人心思各异地揣测着,紧紧地将目光放在妣云罗身上,只见她伸出纤长的手,轻轻地伸进了棺中,整个人都贴了上去,等过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来,整理衣着道:“诸位,我知道你们都想让池砚走得安心,但是我与他有婚约,他的丧事,我想亲自办理,所以等大家吊唁结束后,我想将他接入南庄,与他静静待几天。”
池砚为国而死,又被封为定国侯,他丧礼本来是大事,不过听了妣云罗的请求,大家都不忍心拒绝,晋昌王妣景辉也感慨道:“子墨他深爱着七姑姑你,如今也算求仁得仁,能由你亲自送他一程,实在是了却了寡人心中的一大憾事。”
妣景辉当初为了笼络池砚,答应让他娶七公主,却难以办到,此刻妣云罗的话,令他愧疚的心好受了不少。
涂畔宫吊唁这一天,众志诚诚,都表示要为大晋作出一番业绩来,而七公主与池砚的深情更是感天动地,令许多年轻的男女引以为典。
池砚的死,并没有令大晋内乱,反而使得上下一心,更加斗志激昂。
是夜,南庄里,妣云罗命人点亮了蜡烛,静静地坐在池砚的灵堂边上。
她亲自查探,又让聂怀桑摸了池砚的脉搏,确实无声无息,没了跳动,只是他的尸身没有毁坏,这点十分可疑。
妣云罗绝对不相信有那种可以保证人尸身不坏的□□,于是她转了转眼珠,便伏在池砚身体上,哭着说了很多情话。
“我小时候便对你一见钟情,所以才那么爱欺负你。”
“我和王兄从来没发生过关系,以前都是骗你的。”
……
妣云罗搜肠刮肚,说了一堆连自己都恶心到的话,池砚都没反应,直到她嘤嘤哭着道:“我怀了你的孩子,你答应过会娶我,可你却食言了,说好的一辈子呢?”
妣云罗同池砚自然什么关系都没发生,因而怎么可能有孩子,不过躺在棺材里的池砚听到孩子两个字,嗖地一下就睁开了眼睛,伸出手来,一把将妣云罗拽进了棺里。
“是呀,说好的一辈子,为何你却要下毒手?”池砚一张嘴,未出声,嘴角便流出了鲜血。
他本来就中了毒,又服用了令人失去生息的药,于身体大有害处。
不过此刻他却全然顾不上一切。
他忍了那么久,眼眸里透着一股克制又疯狂神色,他将妣云罗紧紧地箍进怀里,将手伸到她的腹部。
“这个孩子是魏子彦的,还是那五个男宠的?”池砚斯文的脸上露出一个森冷的笑意,嘴角的红黑色的鲜血染到了衣襟之上,看起来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妣云罗瞳孔微收,挑了挑眉,缓缓伸出手来,轻轻放到池砚的脖颈上。
“师兄,你死了便彻底死了,大王和大晋的子民都会牢牢地记住你,我也会一辈子将你放在心里。”
妣云罗说罢,五指扣拢,掐住池砚的咽喉,但却并未用太大的力气,仿佛只是在试一试。
池砚听了妣云罗凉薄的话,任凭他掐着自己,轻笑了一声,便不管不顾地撕扯着妣云罗的衣服。
“托小师妹的福,池砚这辈子已经封侯拜相,声名显赫。”
池砚说得极其缓慢,仿佛一个字一个字拆开了念,他说话的期间,手上已经将妣云罗的底裤扯掉,然后狠狠地一个挺身,进入了妣云罗身体里。
两个人都是初次,没有前戏,都痛得闷哼一声。
妣云罗皱着眉,没有反抗和挣扎,只是她下面有多痛,她掐紧池砚喉咙的手就有多用力。
池砚脖颈上青筋凸起,唇角的鲜血流不停地流出,双手却一用力,揽住妣云罗的腰,身下用力挺动。
妣云罗用刀杀过人,但却从未如这般感受到一个人的脉搏在自己手中跳动,那种亲手将生命掐死的感觉,有些令人手软。
等池砚释放了一次,妣云罗轻轻呼了一口气道:“我这也算是成全了你,不过师兄,你还是死了好。”
她缓缓地笑开了,一双桃花眼妩媚而冰冷,她将头靠在池砚怀里,双手这时才真正用力。
池砚瞳孔有着意外地张大了,似乎有些意外她会真的动手,但最后却嘴角上扬,认命一般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
池砚死了,最终被七公主亲自葬在了祁山。
祁山是一座仙山,据说埋葬他那天,天边的云彩绽放出了五彩的光芒,池砚为于苍生某福,得到了万民的祝福,所以最后飞升成仙。
至于七公主,她的真心感动了上天,所以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和池砚一模一样的人。
他是一个贫寒的读书人,饥寒交迫之下,晕倒在地上,正好撞到了七公主的车架上。
祁山发生的一切,很快就传回到大晋城内,而妣云罗的车马却还在路上缓缓地行驶着。
“我还以为小师妹你真的要杀死我呢?”池砚半靠在车壁上,将整个身子都靠在了妣云罗身上。
妣云罗神色淡淡道:“你已经死了,现在名叫季舒禾,字书墨,请不要叫我小师妹。”
“哦!”池砚道:“师妹你给我安排了这样一个身份,是想让我当你的男宠么?只是你这样也太冷淡了吧?”
他把手轻轻地伸进了妣云罗的衣襟里面,妣云罗淡淡地看了一眼道:“你行么?不要总是在那种时刻吐血晕倒!”
“……”池砚听了妣云含有嘲讽意味的话,沉默了下来,神情有些抑郁。
聂大夫说他身体受损厉害,五脏六腑余毒未清,必须清心寡欲,少思少虑,好好修养三年,才能不影响寿数,同七公主行房,也才可能会有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