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皇后见赵夕月此时已经一败涂地,毫无利用价值存在,便继续出言以整皇后之威严。
皇上出手的事情,自然很快便解决掉了。
但是,后宫之事居然还要皇帝亲自来解决,那未免显出那后宫之主的不称职来。
苏盼琴回到自己的常宁殿的时候,只觉得自己今日真的是累极了。自她入宫以后很少做这些劳神费心的事情,只要不是涉及原则的问题,一般她都是忍一忍便过去了。
但是,若是真的其触碰到了她的底线,那她也是不会手软的。
……
原来,苏盼琴那日自己生辰宴会之时她已经隐约察觉到王皇后在宫宴安排上的不对。
直到烟火放完了,也一直没有出什么事端,原本派人守在顾逍、顾遥身边的人也全都撤了回来。可是,就是在这短短的一盏茶的时间居然真的出了事。
原来顾逍当时错饮了四皇子顾迁的水酒,因为在自己出生长大的宫里,顾逍便不用侍从自己去旁侧更衣。
居然真的此时,有人借机将醉酒的顾逍引到张宝林醒酒的地方。
亏得,张宝林当时还尚有几分清醒,直接将一盆净面的清水泼在了顾逍的脸上。
幸亏这张宝林也不是一惊一乍之人,在自己强忍这身体的不适,与复又回头寻顾钧的青杨等人相遇了。
但苏盼琴看到自己大儿子那潮红燥热的双颊和高高隆起的裤帐,真个人都要气疯了!
可是当夜乾封帝又是宿在常宁殿的,她根本没有时间来处理这个问题。
终于等到第二日,苏盼琴终于有时间来细细处理此事。
张落雨虽然年少,但是经过昨天的事情也明白宫中有人已经盯上了自己,若是自己还是独自一人还是没有依靠,早晚会被人整死的。
苏盼琴在细细调查之后,发现这张落雨也是此事的受害者,既然她愿意投诚她自然是不介意。在于冯贵妃取得联系之后,抛去最初的震惊,剩下的便是震怒。
虽然二皇子这次是白白替自己儿子顶过,但那人针对的目标绝对不是顾逍而是顾迁。
这样两位震怒的四妃母亲,决定联手,势必要揪出这作祟之人。
既然这人想要这么一出秽乱宫廷的戏码,那她们就如他所愿,就这样演出这样一出的戏码来便是了,难道还担心这人会不上钩不成?
终于,时间过去了两个月,到了提线的时候。
……
“娘娘,您说今日染冬手上的那封迷信,可是真的是赵充媛,不,赵采女写的么?奴婢怎么觉得左右瞧着此处赵采女并没有说谎呢!”
青柳虽然一直跟在苏盼琴的身边,但这次的事件她还真的有些不是很明白。
“赵夕月平日里也不曾与染冬有过书信往来,这次忽然有封密信,你说染冬为何没丝毫怀疑就这样相信了……”
苏盼琴揉了揉自己的额角,真的是疼啊,可是她还是耐着性子分析道:“谁和你说过,这染冬是在她赵夕月的人了……”
苏盼琴的话并没有完全说完,在宫里也生活了十几年的青柳也终于反映了过来:“这染冬也许是冯贵妃的人!”
青柳忽然停了下来,立即想到另一个可能,“不,也许这染冬会是皇后的人!”
青柳恍然大悟道:“别看今日皇后娘娘在开始话里话外,都是要将锅往冯贵妃和豫王头上扣,可这捅刀子的确实赵采女的人。几番下来,若是赵采女能将冯贵妃母子从上位拉下来,皇后娘娘自然乐见其成,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若是像今天这样,皇后娘娘也只是失去了一把钝了的‘刀子’和一个宫中的暗桩而已。”
对,这染冬确实有可能是王皇后的人,但是苏盼琴觉得,这染冬很可能是乾封帝的人!
“这究竟是谁的暗探也已经与我们没什么关系了。”毕竟这赵夕月已经得到了自己应有的惩罚,自己应该不会再去落井下石,但别人会不会就不好说了。
当天夜里,赵夕月从正二品的充媛将为八品采女的消息就传遍了整后宫角落。
……
两仪殿的灯火今夜一夜未灭。
顾钧仔仔细细看着安问行再次承上来的折子,青州地区蝗灾泛滥,良田千亩却颗粒无收,饿殍遍野。赵晨阳身为青州刺史却不曾上报,直到此事已经严重到引发时疫,由兖州刺史上报以求朝廷援助的时候,顾钧才直到山东的灾情已经这般严重!
窗外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但是安问行、安福生师徒两个依然肃然静地立在一旁。
……
赵夕月一直在袭芳殿等着皇帝的消息,她是冤枉的,是宫中的毒妇们故意陷害她的。
当她终于等到安福生来袭芳殿的时候,双眼中都迸发出别样的神采。
“安公公,可是皇上他要过来,皇上他知道我是无辜的!”
第122章 新生
安福生静静看着赵充媛,不,现在应该叫赵采女了。
她还在那里叫嚷着,吵的人有些头疼,但是安福生却没有打断她的叫嚷,毕竟她还能挣扎多久呢,还能看见今早那初生的太阳么!
“安公公,求你,求你了,你就让我再去见陛下一眼。”与往日人前骄傲万分的赵充媛不同,现在的赵夕月落魄极了,“或者,或者,安公公你去他陛下带句话,告诉他,我会再撒谎了,不再盛气凌人,但这次我真的是冤枉的啊!”
……
赵夕月这边还在兀自挣扎着,而顾钧的两仪殿门口,吴王顾远在青砖上已经跪了将近一个时辰了。
幸好现在没有下雨,也幸好现在不是冬夜,要不然对于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孩子来说,还是有些可怜了。
“远儿还在?”
一夜没睡的乾封帝声音也透露着疲惫与沙哑,这是他回来以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回陛下的话,奴才早已去劝过了,可是殿下就是不肯走,说是一定要见到您不可。”
这样说着,因为马上就要到早朝的时间,安问行知道皇帝必然是不准备休息了,只能将一杯提神醒脑的热茶呈了上去。
“叫他进来吧。”顾钧的声音里透着无奈。
“是,陛下。”安问行应道:“奴才这就去。”
……
顾远进门后,没有疯了一般的呐喊,只是又重重的跪了下去,并不吭声。
这与往日的顾远一点都不一样,平日里的他,骄傲中还带着写狂纵与跋扈,那不可一世的样子让顾钧训斥了多次。
但是,顾钧静静看着自己的最小的儿子跪在自己的面前,没有任何的不服气,只是那样跪着。
“你若是就是来两仪殿法跪着,倒不如去太庙门口跪一天。”
顾钧心中叹了一口气,虽然这个孩子的性子十分不讨他的喜欢,但看这一个孩子被他母亲逐渐养歪,难道他这个父皇是没有过错的么!
毕竟还只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就就算经历的多了,一下子长大了,懂事了,那也还是个孩子啊!
听到自己父皇略带严苛的声音,吴王顾远的眼眶一下就有些红了。但是本着男孩子的坚持和皇子天生骨子里的骄傲,他还是努力忍住不让眼泪从自己的眼眶中滚落出来。
“父皇,儿臣知道母嫔这次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顾远的声音中微微透露出哽咽,见他的父皇没有打断,他便接着说道:“儿臣知道,这此母嫔她构陷四哥和贵妃娘娘都是为了儿臣。母嫔平日里都是骄傲的,她希望儿臣成材,有朝一日可以……”
顾远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大家都能知道他言语中的意思,赵夕月就是希望自己的儿子可以封为太子,有朝一日可以继承皇位。
“但是,其实儿臣是一点也不想,儿臣只想同二、三哥那样,以后潇潇洒洒的过日子。所以,儿臣总是是惹母嫔生气,总是和太傅少傅们对着干,就是想打消母嫔这个念头。”
“儿臣想让母嫔知道,儿臣根本不是那块料,她也不要各种钻营了。”顾远越说心里越难受,“只是儿臣没有想到,母嫔见儿臣不成才,便想着将其他皇子除去了,就只剩儿臣一人那父皇你不想选儿臣就只有这一个选择了。”
“母嫔她的思想想左了,可是,儿臣求您,求求您绕过母嫔这一次吧!”
别看顾远平日里给人一种,骄横无理的样子,其实很多事他心里明白着呢!
“赵采女他不配做你的母嫔!”顾钧冷冷道。
“可是,终究是她将儿臣带到这个世上的,儿臣如何能眼见她死而不去救呢!”此时的顾远带着皇室子女独的悲哀。
这生父赐死生母的事情,让哪个孩子可以受得了呢!
“不是朕狠心,是赵家众人犯下的错事实在是太多,你可知,因为赵晨阳的知情不报已经饿死了青州数千百姓,甚至整个山东都笼罩在时疫的危险之中!”
提到这里,顾钧的一双墨眸上又再次染上丝丝冷意。
顾远年纪还小,朝堂上是他多数还是不知情的,猛然知道舅父竟然害死了那么多人,甚至有些不能相信。
“这,此事儿臣真的不知。”
顾远又重重的磕了一次头,道:“舅父犯得错,害死了那么多百姓的姓名,儿臣不敢也不会为他求情。父皇您按照历律判了就是,儿臣绝不求情。但是,还您饶儿臣母嫔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