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驰骋沙场的气势隐含在这话中,杀气腾腾地涌了过来来。
简锦面色如常,目光冷静,就与他辩驳道:“大爷这话说得不公正,只听了一个人的言辞,就笃定了我有那腌臜的心思,却不认真听听我这个真正无辜人的话。”
萧飒见惯了人耍赖的计谋,这会看她仍不低头认罪,就拿出几分往日应对的气势,声音也一同冷了下来。
“谁说只要一个人了,还有另外一个人在。这两人言辞一致,都说你轻薄了人家,如果有假,那也是你在说谎!”
“众口铄金,三人成虎,大爷又怎么肯定是我在说谎?”
简锦迎上萧飒漆黑的眼睛,声音不带一丝畏惧,“说不定就是这两人当着您的面在说谎,他们早商量好了,把事情编造得毫无破绽,就等着我落套,也等着大爷您真信。”
萧飒微挑棱角锋利的浓眉:“你说他们在撒谎,为的又是什么?”
简锦轻摇了下头,似困惑着,低声道:“这也是我想知道的。”
说到这,又似乎想起来了什么,眸光轻转,掠过身旁跪着的翠莲,最终定在大汉脸上。
简锦的目光越渐锋利起来,叫人不敢躲避了。
她问着大汉:“她是茹小姐屋里的人,那你呢,也是伺候茹小姐的,还是伺候二爷的,如果你在二爷跟前,我怎么没瞧见你这个人过,还是说你仅仅在后院打杂,若是这样,那你哪来的胆子敢随意进出前院屋门,是不把萧府的规矩放在眼里,还是受人指使早早地在那等着,就等我出现将我一棍子打晕,又给拖到屋子里,和人随意做些痕迹,就可以造谣我胡乱坏人清白了?”
大汉本就是个粗俗的人,被她连番逼问着,就稀里糊涂没了思路,脑袋里嗡嗡的,瞪着眼道:“胡说八道,我在茹小姐院里做差事!”
简锦好似恍悟了过来,就道:“看来你们两个都是茹小姐的人。”
她这话说出来,无端带了另一种含义。
大汉没曾细想这话里头的意味,就以为她轻视自个,于是梗着脖子粗声道:“我就是茹小姐院里的,怎么了呢,要不是这样……”
他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到道沉哑的嗓音响起,“你住嘴。”
萧飒脸色隐隐铁青,显然是猜想到了什么。
内宅出了这等丑事,教训下奴才也就过去了,但是牵扯到主子,这事的性质可就变味了。
况且,身边还坐着个外人。
萧飒想到这,神色更冷一层,但他毕竟身居高位,自将情绪掩藏得极好,这会又是当着楚辜的面,吩咐时语气变得淡极,说出来的话却不容置喙。
“这三人心术不正,扰乱内宅安宁,都拉出去杖杀!”
他一字字的,倒是叫在场的人都受了一惊。
大汉和翠莲两人脸色骤白,忙磕头哭喊着,千算万算,他们也是没想到最后会得这样一个结果。
而简锦现在也十分心乱,眉头紧紧的拧在了一起。
……萧飒怎么会突然这样做?
沉思间,察觉到有道沉沉幽冷的眸光到她脸上。
漫天哭喊声中,简锦抬眼。
楚辜眼眸狭长,瞳仁漆黑,脸上喜怒寡淡,眉眼轮廓虽然清丽流利,却隐隐有着抹讥笑。
他惯是这样,轻蔑地笑话着她。
……不对,这里不对了。
她慢慢皱起了眉头。
楚辜在这里目睹了萧家内宅的丑事,但他是王爷,身份尊贵,萧玥不能拿他怎么样,只能迁怒于他们。
所以为了掩盖这件丑事,她和另外两个人,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被赐死了。
想到这里,简锦猛地抬头。
楚辜却又恰巧移开了目光,端着盏茶盅慢悠悠地饮了几口,喉咙轻滚,将那滚茶咽入腹中,或许暗怪这茶刺烫,惊了他的舌头,眉头轻轻蹙着。
从头到尾,却完全没有看她一眼。
简锦不信。
虽然从开始到现在,他没说过几句话,可是说来奇怪,他怎么突然来了萧府,又恰巧在离出事不远的凉亭里休息,还和自己遇上了……
她不信他在这件事里真没做什么手脚!
正文 046 杖杀
直到简锦被侍卫拽出亭外,楚辜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作派。
亭外早已摆上三条窄长长凳,奴才立在一侧手捧着紫檀木盒,上面搁着三条粗圆藤条。
简锦粗粗看了一眼,眉头跳了下。
藤条是有无数根细长的小藤条编织而成,遍布着细细密密的尖刺,就像是食人鱼嘴里挨挤在一块儿的牙齿,一棍子打下去就能扎出蜂巢似的小洞。
大汉先被拨了衣裳,又被按上长凳,侍卫动作利索干脆,手起手落间就抽得他牙关咬紧,面如土色。
不过两下板子,屁股就已皮开肉绽,他疼得都咬不住牙齿了,直哭爹喊娘。
亭内的两位贵主一概不理,让人往他嘴里塞了团棉花,那哀嚎顿时化作一声声的闷叫,听得人好似在油锅里滚了一遭,深感其受。
翠莲看得只觉骨肉剥离,心神震动,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突然甩开侍卫的钳制,要冲进亭内。
奴才将她拦下,她流着泪儿朝里喊道:“大爷,奴婢没有犯错,是无辜的啊!”
她才是这件事里头最无辜的人,明明计划得好好的,偏生中途出了差错,她被一个丑陋粗俗的老男人玩弄了一回,现在连命也快保不住了。
娘啊!这是什么道理?!
萧飒面色微沉,却是嫌她吵闹,就命人摔她出去,又设上纱帐,将亭子四角遮得严实。
翠莲堵在亭前哭得更汹涌了,蓦地这时突然爆出一声闷叫,却又戛然而止。
声音十分急促短暂,却教周围静了一静。
翠莲听得几乎瞬间起了冷汗,惊恐地瞪大眼望去。
跟她同伙的大汉瘫在长凳上,后背腿间血淋淋的,好像经历了一场血战,叫人看着都觉得触目惊心。
更诡异的是,他整个人一动不动,圆睁大眼直勾勾地瞪着前方。
就好像来索命勾魂一样。
有个奴才探完他鼻息后,回来复命道:“王爷,大爷,人已被杖毙。”
翠莲吓得当即尖叫出声,连连后退,却仍是被侍卫一手提了起来,被粗暴地剥除了衣裳后,又给按在长凳上。
她惊恐挣扎,余光瞥见扎着细密尖刺的藤条,吓得屁股尿流,跌坐在地上。
眼看侍卫跟着上前,两眼一翻竟被吓晕了过去。
侍卫上前探看了眼,却见她两腿之间隐约湿濡,空气里有股骚臭味散了出来,就立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当即到亭前禀报道:“大爷,这人晕了过去。”
萧飒刚要说“晕了也照样打”,楚辜却坐在一旁忽然开了口,用着不咸不淡的口吻问道:“不是还有一个人?”
萧飒微挑了下眉,就道:“就按王爷的吩咐。”
听到这声回答,简锦兀自攥紧手心,猛地往后退了几步。
身后湖面平静,隐隐映着她的人影,纤瘦之中自有她的镇定。
几个身形高大、面容冷峻的侍卫立马朝她擒来,她不自觉抿了下嘴唇,心里有些发紧,就拢住领襟,眼神微微冷了下来,镇定道:“你们不能动我。”
越在危机的关头,却是越发冷静。
她微微抓紧稍乱的襟领,目光没有丝毫躲避,继续道:“我救过燕王一命,是他的恩人。”
这话若是真的……
侍卫将眉头一皱,半信半疑地看了她一眼,却见她眼神坦荡,不像是会骗人的,可转眼又想她就是一个小小的奴才,连燕王的面都见不到,还能是他的救命恩人?
侍卫冷笑一声,探手要扣她肩头。
简锦猝不及防,一下子被他粗鲁地拽上了长凳,双手被钳制住不能动,眼看着外衣要被剥掉,她心里头一惊,连呼吸也一同滞住,脑中划过一个念头——不好!
虽说刚才的一场落水暂且压下她体内的燥热,可这一落水,全身都湿淋淋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若不是她年纪尚浅,身子也没有完全张开,定叫人瞧出端倪。
如果现在外衣被剥了,单露出一件单薄的亵衣,破绽岂不是太明显了。
简锦不怕被人欺负,也不怕吃哑巴亏,她只担心一件事,就是被人看穿身份,连累了甄侯府。
这是绝对不能的事。
简锦咬咬牙,使足了力气一把推开侍卫,趁这空隙,她扬声道:“燕王!”
这是她最后的希望,尽管这人曾害她手掌受伤、掉进陷阱,但也曾经从熊掌下,从蛇嘴里抢过她的命。
她也相信,他这次来萧府并非无缘无故
简锦眸光定定地看向亭内。
夕阳余光透尽纱帐,显出一层淡淡的金光,男人姿势严正地坐在石桌前,一身玄黑锦袍倒是能分辨,但他的脸庞却是模糊了大半,隐约中,他似乎抬起眼看了过来。
简锦牙齿发抖地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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