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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四明月夜 (昭越)


  林潮总算明白为什么他觉得阿娘语气不对了,这下子开始后悔刚刚不该把小妹逗跑了,不然的话,还有人能替他说说话。林泠在旁边淡笑:“大哥快收收心,也该有个嫂嫂来帮阿娘管家了。”大妹妹又往他心上插一刀。
  他讪笑道:“阿父还等我呢,阿娘阿泠我先走了啊。”说完赶紧往书房小路那边走,半刻不敢多留。
  气得徐氏在后头扯帕子,“你看看他,一说亲事就跑!”
  太守府里笑笑闹闹,千里之外的嘉台却突逢巨变。
  “不好了将军!”看守地牢的小兵捂着淌血的手臂匆匆跑来报告,“那海盗头子跑了!都尉带兵追出去了!”
  正在和下属商议回朝路线的程亭一下子站起来,“海盗头子一个人跑的?都尉带了多少人马?”他皱眉看了看小兵不断流血的手臂,又招了招手道,“快请军医过来。”
  小兵愣了下,赶紧回道:“有三五个海盗接应,地牢守卫有三个都受重伤昏迷,都尉带了大概十来个人。”
  程亭攥起拳头,怒气冲冲,“简直是胡闹!十来个人就敢去追!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往东城门去了,看样子像要出海。都尉已经命人关了城门,就是不知道那些个海盗……”熟悉地形,会不会已经跑了出去?
  程亭不等他说完,带了人就往东城门赶。街上风很大,吹得衣摆猎猎作响。他抬起头来看了下天,天边乌沉沉的,像是在酝酿一场大暴雨。
  洪飞不可能趁这种天气出海,他在海上众横多年,熟悉所有海上情况,这种风暴天气下海很危险。他不可能冒这种险。看天色,大概两刻钟,海上就要掀起巨浪,洪飞若要下海,肯定会尸骨无存。那他往东城门跑是为什么?东城门除了离海近,还有什么好处?
  到了东城门一看,城门却还开着,不见程诩的身影。
  “怎么回事?不是说关城门了吗?”
  守门的士兵一脸着急,“快要下雨了,海上的渔民正好回来。海盗头子趁门口混乱跑了出去,都尉大人也追出去了!”
  事态不妙,程亭驰骋沙场多年,此刻却是前所未有地焦躁。丢了一个重要罪犯,儿子又不顾危险出了城,哪一件事都让他没办法冷静下来。他先让一队人出去追程诩,务必要把他带回来。
  “确定洪飞跑出去了?”他还是不能相信狡猾的洪飞会在这种天气出海。
  士兵也不敢确定:“是有几个人在都尉下令时出了城门,但属下看着他们像是附近渔村的。”
  难道洪飞乔装成渔民出城是为了去附近的渔村避风头?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只要他下令搜查肯定能抓到,洪飞不可能这么蠢。
  “将军,属下追出去时,都尉大人已经不见踪迹了!”追出去的士兵匆匆赶回来,“属下远远看着海上有两条船,但是马上就要起风浪,船在海上很危险!”
  程亭等不下去了,吩咐人守住城门,自己也带了人往程诩去的方向追去。阿诩这回终究是做错了,但只要他平安就还可以挽回。阿诩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海面上有两艘小船随着海浪浮浮沉沉,程亭的心也随着漂漂荡荡,没一刻能停下来。
  “快给本将备船!”风太大,他喊出声时就被呛了口,“不管用什么办法,摇旗敲钲,都要把都尉喊回来!”
  马上有人去敲钲,但没有人备船。亲卫劝阻道:“将军,现在不宜出海!您要为大局考虑,海上的是不是洪飞和都尉大人还有待证,您冒然出海只会增加伤亡。”
  程亭不是不懂这道理,只是海上的那人是他亲儿子,让他眼睁睁看着儿子……


第12章
  闲来戏猫鸟,勘破有私心。
  阿沅从程家回来后总觉得心神不宁,可细细一想,就算何先生来考校功课也没什么好怕的吧,何先生虽严厉,但又不会体罚,上次还夸她有进步呢。
  这么一想,她稍微放下点心。对着谱子练习也没那么紧张了,凭她的资质,虽不能让何先生满意,但也不至于被责罚吧。
  她吹了会儿,突然觉得不对,“绿绮,我家鹦哥和白毛呢?”似乎好多天没见着了,她前几日在病中,听不得吵闹,还以为侍女们把一猫一鸟养到别处了,就也没管。可她病都好了,怎么还没送回来?
  绿绮道:“前些日子您病了,白毛和鹦哥打架,大姑娘就做主关了它们禁闭。怕吵着您,现在还养在大姑娘院子里呢。您要是想它们了,奴婢这就去接它们回来。”
  阿沅点点头,几日不见,确实有些想念。
  鹦哥重新被挂到廊下,白毛在花丛间窜来窜去,这院子一下子就有了生气。阿沅吹完一段,鹦哥便会叫两声“好听好听”,也不知是哪个小丫头教的,甚得她心。
  翌日,何先生带了个书童来上课。阿沅瞧着一眼,这书童怎么长得那么像程让呢?
  书童对着她挑了挑眉,可不就是程让嘛!他趁着何先生转身的工夫,在一旁挤眉弄眼。
  阿沅抽抽眼角,避开视线,选择眼不见为净。
  许是觉得这种情况有些不妥,何先生难得多话解释道:“阿让如今也拜入我门下,算是你的师弟。”
  不对,这话不对。
  他咳了几声,想把刚说的话给盖过去,“咳咳,他如今也跟着我学吹埙,你们可以多多切磋交流,共同进步。”
  什么?!阿沅瞪大眼睛,程让为什么也在学吹埙?那岂不是拆穿了她的谎言!丢死个人了。
  她万念俱灰,恍然觉得这亭子怎么这么逼仄,好想从栏杆边翻出去,直接跳下湖算了。何先生在说些什么,她也没听,满脑子都是程让的嘲笑。
  程让迟钝地发觉,他好像并不受欢迎。再一想,完了,他是背着人去求了何二爷,才得了机会跟着何六爷学埙,这下子全暴露了。
  也是他最近得意忘形了,只想着能正大光明与她见面,没多思虑便跟着何六爷来了太守府。
  阿沅会不会恼了他?
  他这边忐忑不安,阿沅那边心如死灰。何先生拿着埙谱指点了会,让她自己先吹,有不会的就问程让,因为太守大人又巴巴地来抢人了。
  何先生走后,亭子里愈发沉寂。阿沅没吹埙,只垂着头用帕子不厌其烦地拭那紫砂埙。侍候的绿罗也察觉到气氛不对,思量了下,借口去取点果子,匆匆退了下去。
  出了垂花门赶紧往主院去,她可是认得程二郎的,这事可一定要报给夫人知道。
  又走了个人,只亭外还站着个小丫头,亭子里头两个人相顾无言。
  “不想吹埙的话,要不,我们出去玩?”程让试探道,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出这主意,就跟他那次好不容易摸到阿沅院子墙头上一样,第一次见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知道叫她去玩。
  阿沅终于抬起头来正视他,“你知道我不会吹埙。”
  她有点生气,不知道程让是拐弯抹角来嘲笑她,还是专程来揭穿她。同时也很泄气,骗局被当场揭穿,不知道程让是个什么想法。
  程让怔住,阿沅果然恼了。
  该怎么哄姑娘?没有人教过他,他一时间只知道讷讷。
  “你今日为何跟着何先生来?”
  程让陷入犹疑,想直言说来看她,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若这么说了,阿沅必定以后不让他来了。
  他斟酌了下,道:“何先生说与太守大人有要事相商,不好给你授课,因此叫了我来敦促你。”
  阿沅撇嘴道:“刚刚先生说你是我师弟呢,怎么好意思来敦促我的?你吹一段,让我听听。”何先生以为她没听清,可她听得清清楚楚的!
  呵,程让成了她同门师弟,师姐教训两句也不为过吧?
  程让为难道:“我没带埙。”他的眼神瞟向阿沅手里那只,意思不言而喻。
  阿沅把自己的紫砂埙捧到胸前,护住,不给看。
  还没等两人说几句话,徐氏匆匆从垂花门外进来。离亭子还有十几步路就高声道:“阿让怎么不说一声就来了?”
  阿沅知道她阿娘这是问罪来了,可她并不知道阿娘为何突然对程让不喜,明明昨日之前还好好的。就因为程让昨日送了她簪子?
  程让赶紧出了亭子去迎徐氏,“不敢叨扰伯母,今日我是跟着何先生来的。”
  徐氏的步伐缓了下来,慢悠悠进了亭子坐下,“这样啊,何先生呢?”
  “何先生被阿父叫走了。”阿沅抢答。
  徐氏瞅她一眼,暗示她别多话。阿沅悻悻闭嘴。
  没了人帮腔,程让打起精神来准备应对接下来的问话,熟料徐氏淡淡道:“阿沅你还不快练习?过会儿何先生还要来考校你。”
  阿沅犹豫着执起埙置于唇畔,结果就听她阿娘说:“阿让,左右在这没什么事,你跟我来,有些事想请你给伯母拿个主意。”
  程让懵懵地跟着走了。
  阿沅在原地目瞪口呆。
  但埙还是要练的,毕竟何先生就在府中,随时会过来查看她的练习进度。亭子里没了人,正好让她安安静静地吹埙。
  出了垂花门,程让跟在徐氏后头没敢说话。因生母早逝的原因,他从小就惯会看人眼色,刚刚在亭子里几句话的工夫,他就知道未来岳母看见他并不是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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