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添香笑道“嫂子,公主都保证了,现在你应该没有后顾之忧了吧!”
柳氏泪眼盈盈道,“谢谢大家,真是谢谢大家了!不知我们何时动身去京城?”
沐添香道,“这倒是不着急,我此次回来便是想安排好望君阁的事,不过慕容雪儿做的甚好,我倒是不需要担心了,其次便是专门来接你去京城的。”
“还有,还有,沐姐姐,你说过要带我去割猪草,钓鱼呢!”招娣公主抢道。
一众人听了招娣公主的话纷纷笑了起来,而公主本身却是不知道他们在笑着什么,在她看来,割猪草钓鱼可是比划船游湖,猎场围猎还要有意思的事情了。
而一旁,秦西恩默默地站在,她能感受到众人的开心,却是融不进去,就连黑影也在默默地上扬嘴角,可偏偏她……露出的笑容比哭还要难看,她失了父亲,失了家园,失了最亲最爱的所有人,独独剩了陈大光,可现在……这唯一她也握不住了,曾经她以为,下半身便这样过去了,他不再娶,她不嫁,两人就这样相依相偎的活下去……
可是现在陈大光找到了亲人,还要去京城寻访名医,而她……孤零零的一个人,不知余生该去到哪里……
秦西恩悄悄的脱离这欢快的气氛,朝着门口走去,现在,大概是没人会注意到她的。
谁知她刚走到门口,身后便传来了沐添香的声音,“秦姑娘,你到哪里去?”
秦西恩回道,“四海为家吧,总有能留住我的地方。”
沐添香笑道,“不知秦姑娘是否去过京城?”
秦西恩摇了摇头,她从出生起便一直与爹爹避世住在情药谷,连自己的生身娘亲都没有见过,去到最远的地方便是这小镇上了,她一直随着陈大光来到这里……
“那不如姑娘随我一起去京城吧,黄溪医术高明,说不定你脸上这伤疤他能治得好呢。”
秦西恩将手捂在脸上,才想起自己脸上此时有着沐添香化得妆容,而那疤痕很淡很淡,除非贴在了脸上去找,否则根本看不出来。
秦西恩正纠结着,陈大光难得开口道,“沐姑娘,你的大恩大德大光无以为报,感谢你对我妻女的照顾,还有对……西恩的照顾,我陈大光所有好的那一天,这一条命愿意献给姑娘!但求姑娘一件事,这六年里,我早已将西恩当成我的亲身妹子,等到了京城,还劳烦姑娘替她寻一门好亲事,不求门第,只求能对她好!”
秦西恩万万没想到陈大光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以为……陈大光是恨她的,恨她夺了他六年光阴,还变成了现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可现在,陈大光竟然这么说……
慌乱中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哭了,“陈大哥……”她哽咽道。
陈大光想要伸出手去替她抹了眼泪,却又觉得不妥,只好在一旁道,“西恩,别哭了,若不是你,我早死了无数次,情药谷机关重重,每次师傅派我出去做的都不是些正大光明的事儿,我早便有些知晓他的意思了,只是不明白他为何六年之后才动手,这才着了道儿,我早已经将你当成了妹子今后一定为你寻一门好人家。”
秦西恩原本低声的啜泣,突然变成了大哭,无数的委屈,心酸,或者说还有冰河化冻一般难言的喜悦涌上心头,她知道她和 他的缘分断了,可从今往后却是另一种开始……
第一百六十六章 去京城
“既然柳嫂子都这么说了,秦姑娘,你可愿意和我一起去京城?”沐添香问道。
秦西恩抹了抹眼泪道,“我自然是愿意的,不过还要给沐姑娘添麻烦了,西恩自小生活在情药谷,身无半点长技,劳烦姑娘费心了。”
蔡大夫道“姑娘不要妄自菲薄,令父秦奋一双妙手,进可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退能解天下百毒,想必姑娘也不会差,等到了京城,便让溪儿寻一处专司解毒的药堂便是。”
秦西恩躬身行了一礼道,“那便多谢了。”
此后几日,招娣公主吵着要去钓鱼和去山上采蘑菇,沐添香拗不过她,只好寻了一天,沐带着招娣公主与秦西恩二人回了一趟村里,而陈大光许久没有回过家,便也和柳氏同往村里来,收拾一些东西,此趟去京城,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了。而为了防止意外发生,除了秦西恩的药丸,蔡大夫还给了几人银针,银针上淬着一种类似安眠药的东西,如此一来,若是陈大光发作,便及时将针插进他的体内便可。
虽然过了许久,关于沐家两个姑娘的事情已经冲淡了,但是村里人几乎都知道,沐大姑娘在城里开了望君阁,生意好的不得了,来来往往的全都是贵妇小姐,但凡是村里人路过时都会从门口看上一眼,或者炫耀似的说“俺们村的”,而沐小姑娘,小小年纪就已经考上了举人,据说现在去京城里读书了,所以当沐添香他们乘的马车到村里时,一次来了两辆马车,这可不多见,于是村头三三两两挤满了人。
此时正是傍晚,农妇们回家做饭,而农夫们也是三三两两的回了家,马车行了一路,便是一路行了注目礼的人,路过沐家时,只见沐鑫已经拔高了些,正在门外撒着欢跑着,沐添香只是瞅了一眼便没再看,马车一路驶到了柳氏家门口。
柳氏家旁,是沐添香和沐尔雅曾经住过的小房子,柳氏与陈大光回了自家,沐添香便伸手推了门进了那房子里面去,不过几月未住,这房子便又同原来没有人住时一样破败不堪。
招娣公主捏着鼻子道,“沐姐姐,这不会就是你以前住的地方吧!”
沐添香笑道“是呀,从前我便是在这里认识阿野,我们一同去镇上卖卤味,一同吃饭,他还会带好吃的肉包子给我,现在想想,事情还未过去多久,却有些物是人非了。”
沐添香也不知自己为何要把这感叹说与招娣公主听,或许是憋的太久了,在心里已经发酵,再不拿出来晒晒便要发霉了。
她推开自己曾住的那间房,床上已经满是灰尘,墙上也是一个挨一个的蜘蛛网,而曾经就是在这里,阿野说“我娶你。”
也是在这里,同他亲密……
想到那时候的种种,沐添香不自觉红了眼眶,霍陵川,你是阿野嘛?
不……她在心里挣扎道,从前她只愿知道阿野过得好,无论他在哪里,他是谁都不重要,可如今……她不愿意,过霍陵川便是阿野,那她入京这么多天,想必他早已知道……而他非但不见,更是答应了与公主的婚事,若是再见,又要用何种脸面去应对?
关上房门,沐添香便与招娣公主还有秦西恩在院中坐等着,陈大光许久没有回来,想必再次回到家中感慨颇深,所以耽误一会儿也是正常。
隔了小半个时辰,两人才从家中出来,柳氏挎了个小布包裹,见众人看她,笑着解释道“不过是些户籍之类的东西罢了,家里的衣裳去了京里大约都是用不到的。”
“是了,柳嫂子,京城里的衣裳好看多了,等到了京城呀,我带你和柳儿去买许多许多的漂亮衣裳,你和柳儿都这么好看,打扮起来一定很漂亮!”招娣公主开心道。
柳氏道了谢。
招娣公主便又看了看秦西恩道,“你长得也算不差,等到了京城,你就勉强给本公主当个保镖吧,本公主也带你去买些衣服去。”
沐添香心知她不过是嘴硬心软,秦西恩出手险些毁了她的容貌,她这么说也不过是找个台阶下罢了,倒是秦西恩,或许从前在情药谷里时善良天真,而如今突逢大变,性情难以捉摸。
不在好在秦西恩只是淡淡道,“多谢公主了,不过我有银子,自己会买衣服,就不劳烦你了!”
习惯了众星捧月的招娣公主自然很不舒服,自己纡尊降贵的,竟然还有人不识抬举,便索性拧过头去不理她!
现今她们所在地方离那山很近,沐添香便道“公主,秦姑娘,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赶紧去山上看看吧,若是能摘些野菜,便赶紧摘了,钓上几条鱼去百善堂里一锅炖了,再迟下去,蔡大夫和袁老伯怕是经不了饿了。”
于是一行人匆匆上了山,秦西恩喜静,沐添香便弄了鱼竿让她钓鱼,招娣公主爱动,便随着沐添香和柳氏夫妻一同摘野菜去,然而等到他们摘了野菜下山,看见的除了秦西恩在安然钓鱼之外,还有的便是嘴被堵了起来,如同粽子一般被捆在地上的刘青铜,而那衣服也尽数湿了。
“这是怎么回事?”柳氏惊愕的看在地上“呜呜”挣扎的刘青铜。
秦西恩正收着手上的一条鱼,头也不抬的冷哼道,“哼!不过是个宵小罢了,不值一提。”
此时刘青铜看见了沐添香,拼命的挣扎着,嘴里“呜呜”出声,想要引起她的注意,而沐添香早已看见了他,只怕这货定然是看秦西恩一人在这起了色心,没想到却碰上了侠女,这才成了这模样。
柳氏道,“秦姑娘不如放了他吧,这是村上的刘青铜,村长的儿子,也算是旧相识了。”
招娣公主一听,忙道“慢着,原来你就是刘青铜啊,沐姐姐可是和我说了,这村里呀,最坏的就是你了,想欺负沐姐姐不说,还赖人家想吃你豆腐,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怎么说出口这样的话来!”说着,她又上去照着刘青铜某处便踢了过去,好歹招娣公主也是练过多年拳脚的,在黑影和秦西恩那里不过是花拳绣腿,可是到了普通人这儿,一脚下去,刘青铜便是彻底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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